第13章 找人幫個忙
2024-06-15 18:06:45
作者: 白鷺成雙
懷玉一愣,抬頭一看,就見個一身羅綺珠翠滿頭的姑娘朝著她微微一笑:「四妹辛苦了,我這便給君上送去。」
啥?李懷玉站了起來,疑惑地看著她:「這好像是我熬的藥。」
「是啊。」面前的姑娘笑得很溫柔,「所以辛苦你了。」
說完,竟然一轉身,端著藥就往外走。
懷玉有點愕然,心想這麼多年來滿朝文武都罵老子無恥不要臉,老子真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不要臉了。結果怎麼的,竟然有人比老子還不要臉?
看著這小姑娘的背影,懷玉拍拍手,抬步便跟了上去。
那姑娘端著托盤走進東院,步伐輕盈優雅,到了江玄瑾所在的客房門外,伸手抿了抿鬢髮,便讓丫鬟上前去敲門。
「何事?」乘虛開門,滿眼疑惑地看著她。
門外的人屈膝行禮:「小女璇璣,特來侍藥。」
這便是白孟氏嘴裡那個很懂規矩的白璇璣?李懷玉在後頭聽著,恍然大悟。
先前白孟氏就絮絮叨叨地想讓白家二小姐在紫陽君面前露個臉,本是沒什麼機會了,但這二小姐心思倒是巧,還知道搶了她的藥來獻殷勤。
有點意思。
乘虛皺眉看著白璇璣,躬身說了一句「稍等」,便進屋去稟報。
白璇璣安靜地站著,站了半晌也不急不忙,一轉頭看見她站在院子門口,倒是笑了笑:「四妹過來了?」
李懷玉走上前,對她這從容的姿態很是欽佩。好歹才搶了她的藥呢,看見她竟然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真不愧是白家的女兒。
「二姐這是打算……」看了看托盤裡的藥碗,懷玉笑道,「露露臉?」
白璇璣頷首:「母親之命,不得不從,還望四妹別見怪。」
「你都這麼說了,我再怪你豈不是顯得我肚量小?」懷玉學著她的樣子抿了抿鬢髮,眨眼道,「祝二姐心想事成啊。」
說完,抬步就往客房裡走。
白璇璣看著她的動作,愣了愣才喊了一聲:「你做什麼?」
懷玉沒理她,徑直跨進了屋子裡。
江玄瑾已經躺下,雙目緊閉,臉色依舊蒼白。乘虛站在床榻邊,正有些不知所措。
「四小姐。」見她進來,乘虛道,「主子這病情怕是要加重了,還是該回去藥堂才好。」
掃了床榻上的人一眼,懷玉道:「現在再讓他坐半個時辰的馬車,病情怕是更重。你若實在擔心他,我倒是有個主意。」
「什麼?」
「我無意間聽聞,隔壁陸府上,有一盒南燕傳過來的靈丹,據說能除百病、定六腑。」懷玉回頭看他,「雖說那藥珍貴,但紫陽君更是貴重。陸府的主子通情達理,你若去求,他想必會給一顆。」
有那靈藥,江玄瑾這病肯定很快便可痊癒。
乘虛眼睛一亮,可又立刻黯淡了下去。
「隔壁陸府嗎?」他苦笑,「若是別人去要,那位陸當家興許當真會給。但我家主子……怕是難了。」
滄海遺珠閣掌柜陸景行,乃丹陽長公主生前摯友。自家主子親手送了長公主歸西,陸景行怨他還來不及,又怎會拿靈藥相救?
「有什麼難的?」轉身走去另一邊的書桌之後,懷玉抽了根毛筆舔了舔筆尖,抽出張信箋隨意畫了畫,「你只管去好了,帶上這個,就說是白家四小姐請他幫個忙。」
疑惑地接過信紙看了看,乘虛臉都皺成了一團。
還以為她在寫什麼好言好語,誰知道竟然是一通亂畫,這橫七豎八的筆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拿去給陸景行看,當真不會被趕出來麼?
不過陸府與白府相鄰,左右不過幾炷香的功夫,乘虛覺得,好歹試一試吧。
於是,他拱手道:「還請四小姐先看護主子一二。」
「好說。」懷玉笑眯眯地點頭。
乘虛出去的時候,白璇璣還站在外頭,一張俏臉上滿是不解,看見他一個人出來,還疑惑地看了看他身後。
「這藥先放著,君上暫時喝不了。」乘虛朝她拱手,「小姐先請回吧。」
白璇璣微微睜大眼,伸手指了指廂房:「可珠璣她……」
「四小姐並著兩個護衛在裡頭照看君上,小姐若沒別的要事,就不必驚擾了。」乘虛說完,又行一禮,然後捏著信箋往外走。
白璇璣怔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小姐。」丫鬟溪雲接過她手裡的托盤,皺眉道,「這可怎麼辦?咱們竟然連君上的面兒都見不著。」
白璇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本料想著怎麼也能見上一面,誰知道君上竟然連藥也不吃了,她這一腔心思都落了空。
想起方才那對著她傻笑的白珠璣,白璇璣終於皺起了眉。
乘虛拿著信箋,忐忑地去陸府遞了名帖。
陸景行是京都第一大商賈,府邸修在一眾官邸之間,宏偉奢華倒是比官邸更甚。只是,這往日裡人來車往的陸府大門,今日倒是安靜得很,那金紅色的陸府牌匾上,還掛了一圈兒白綢,兩邊垂下來,挽著花結。
乘虛看得很意外,側頭問門房:「府里有人故去了嗎?」
門房傳走名帖,聞言嘆息了一聲:「沒有。」
沒有怎麼會搞得像在發喪?乘虛很納悶,低頭想了想,心裡一緊。
這莫不是……在悼念丹陽長公主?
完了完了,陸景行對丹陽的執念果然是深得很,如此一來,怕就更不會讓出靈藥了。
乘虛抿唇,想了想,還是將白四小姐給的信箋也遞給門房:「勞煩,將這個一併轉交你家當家的。」
門房接過應下,又讓人傳了進去。乘虛近乎絕望地想,他等上半個時辰吧,若是半個時辰陸景行還不給答覆,他也只能想法子將馬車駛得平穩些。
然而,信箋送進去半柱香不到,府里就有人出來了。
腳步凌亂,呼吸不穩,陸景行大步邁過來,頭上束著墨發的白玉冠微斜,鑲寶衣帶也鬆散,臉色憔悴蒼白,只一雙鳳眼還有光亮,隱隱能找著兩分紈絝公子的遺韻。
乘虛愕然地看著他,就見他幾步走到自己面前,眼神灼灼地問:
「白四小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