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真的愛過你

  一整天，夜欒都陪在陳可心的身邊，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至少陳可心是這麼覺得，雖然說夜欒並沒有總盯著她看，或者做點什麼讓陳可心厭煩的事情來，但這種感覺還真奇怪。

  夜欒也不是個話多的人，當陳可心午睡休息的時候，他就默默的在一旁看書，當陳可心休息夠了起身無聊的到處轉悠東瞧瞧西看看的時候，夜欒就會跟在身邊，時而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最受不了的是他還頂著夏凌軒的臉，這才是陳可心最受不了的地方。

  等吃過了晚膳，夜欒也沒有離開去別的地方做點什麼的意思，倒還真是全天候的人肉監控設備了，陳可心終於忍無可忍，放下碗筷，用手絹擦了擦唇角，提議說：「皇上，這一整天就在屋裡頭，實在是悶得慌，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看窗外，今夜月色正好。」

  「好。」夜欒點頭，他抬眼看著窗外，確實是個散步的好天氣。

  跟著夜欒一起走出了臥房，來到了院子當中，陳可心就感覺一陣清爽，這一整天還真跟坐牢一樣，只是這坐牢的待遇比一般人坐牢要好了不少而已，她抬眼看看夜空，月亮並不圓，看來還有幾天的時間才會變成一輪滿月。

  不過不要緊，只要有月光，她就能啟動輪迴之眼。

  陳可心跟著夜欒，故意放慢了腳步跟在他的身後，夜欒不急不緩的走著，在心中盤算著她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才可以施展那種眼神，五年前他有幸看過，只不過，他並不會深陷其中，只因為他夜欒的意志力比一般人要強大，所以輪迴之眼對他沒有多少作用。

  不過，夜欒輕輕地一笑，他倒是很期待，

  

  「月悠，你聞，這庭院中還有夜來香的花香，不知不覺，都快到夏天了呢，也許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能抱著小皇子在這裡散步了。」

  陳可心默默地在心裡吐糟，呸，誰要跟你生孩子啊？也許明年這個時候，我就要準備紙錢去給你上墳了！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身？」夜欒腳步一頓，幽幽的轉身看著陳可心。

  「沒……沒什麼，我正在聞夜來香的味道呢，那味道太淡，還得靜下心來才能聞到。」陳可心說，她抬頭看著夜欒，準備施展輪迴之眼。

  「月悠，你真美。」夜欒由衷的讚嘆說，想著幸好當初沒有把做面具的師傅給殺了，陳可心才能有機會頂著一張如此精緻漂亮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甚至比從前更瘦了，夜欒心裡有些難過，如果不是手下的人辦事無力，她根本就不會吃那麼多的苦的，如今她懷著身孕，身體還那麼的虛弱，還得為那該死的夏凌軒賣命，夜欒光是想想，就恨不能現在殺了夏凌軒後快。

  陳可心被夜欒猛然抱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默默的想，這夜欒還真噁心人，當了皇帝可不得了他，白天當皇帝，那是晚上當情聖啊！

  陳可心身子有些僵硬，夜欒這麼抱著她，她真的好不習慣，畢竟他不是夏凌軒，是曾經用甜言蜜語害過她的人，不的不說，陳可心有些怕……

  夜欒在抱了一陣之後，才鬆開了懷抱，問：「月悠，你想和我說什麼？」

  陳可心望著夜欒的眸子，雖然是夏凌軒的臉，但是那雙憂傷的眸子，不屬於夏凌軒，她暗自運用功力，夜欒只覺得猛然目光就挪不開了，就像是被陳可心吸住了一樣，夜欒愣愣的看著她，陷入了看不見的漩渦中。

  陳可心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望著夜欒，問：「我是有話和你說……你要如實相告。」

  「好……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夜欒點點頭，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緊緊的盯著陳可心的雙眼，連眼皮都不眨巴一下。

  「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叫夜欒……」夜欒輕輕的說，語氣沒有任何的情緒。

  好，竟然還承認了，陳可心點點頭，問：「夜欒，我問你，五年前，你為什麼要對蝶舞下毒？」

  夜欒心中一動，原本以為陳可心會想要刺殺他，如果是這樣，他就會好好的對付陳可心，他已經計劃好了，把陳可心抓起來逼夏凌軒現身，等解決了夏凌軒，就給陳可心下藥，打掉她的孩子，讓她一輩子都留在他的身邊。

  而現在，陳可心竟然問起了五年前的事情，似乎一點也不急著動手。

  「我愛蝶舞，所以……我想用藥控制她，讓她一輩子不離開我。」夜欒至此，也沒有說出當年他真正的目的來，其實當年他是企圖控制陳可心，再利用她的輪迴之眼去完成自己的野心的。

  他不可能說出來，並且準備一輩子都不要說出來。

  他……已經失去了蝶舞一次，這一次，不管是陳可心，還是林月悠，他都不想再失去。

  陳可心聽見了夜欒的回答，心中一片悲涼，她明白這種感覺，當一個人真的愛上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大約都是會這樣吧，希望他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一輩子都不要離開，就算是陳可心對夏凌軒，也時而會有這樣的念頭，希望他永遠在身邊，只不過她足夠理性，不會去做這樣極端偏激的事情來。

  她不會這麼做，不代表別人不會，眼前的夜欒，竟然在時隔五年之後告訴她，控制她只是因為愛她，這讓陳可心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陳可心並不知道，夜欒此時並沒有被輪迴之眼控制，夜欒的演技還真不錯，裝傻充愣那是一流。

  「難道你不知道，用傷害一個人的方法去得到一個人，也許會永遠的失去她嗎？」陳可心沒好氣的說，夜欒啊夜欒，你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夜欒點點頭，臉上洋溢著的，是掩不住的失落：「是的，我即使是後悔，也無濟於事……」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軟禁林月悠？」

  「不……我沒有……我並不是軟禁，我只是喜歡她，一見到林月悠，我就想起了蝶舞……所以，我希望林月悠在我的身邊……」夜欒迷迷糊糊的說著，力求讓陳可心相信他說的話。

  夜欒明白，陳可心可不是個傻子。

  好在陳可心對於自己的輪迴之眼那是相當信任，她也沒有懷疑到夜欒也許是假裝中了輪迴之眼，聽著夜欒這麼說，也就放寬了心。

  問過了夜欒這兩個問題之後，便沒有再問別的什麼了，對於夜欒，她其實有一大堆的疑問，可真到了能有機會問他的時候，她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於是，陳可心沒有再問下去，只是默默的拉著夜欒，在庭院中散步。

  等夜欒假裝從清醒過來之後，就很「驚訝」的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來了，然後，夜欒很「奇怪」的看著陳可心，問：「月悠，我剛才是不是睡著了，這會兒頭有點暈。」

  陳可心指著一旁的夜來香說：「也許坐在這想起太濃了吧，我也有些頭暈。」

  「那，我們回去吧，早些沐浴更衣，早些休息吧。」

  陳可心很順從的跟著夜欒又一路回去了，反正她現在身體「不方便」，還真不用擔心夜欒會對她做什麼，從剛才的問話來看，似乎夜欒是真心的喜歡林月悠的，從對她的態度也能看出來，那種溫柔和喜歡，並沒有多少做作的痕跡。

  這一晚上，又輪到陳可心失眠了，她靠在夜欒的懷中，夜欒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陳可心的臉頰挨著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夜欒的每一次呼吸。

  只要一想起夜欒之前回答的問題，就讓陳可心心裡有些難受，殺了他，夜欒這一生就是以悲劇開場，再以悲劇收場，而不殺他，夜欒就是夏墨皇朝最大的敵人，不管哪一個選擇，都讓陳可心難受。

  是啊，他是個惡魔一樣的男人，他詭異，他壞，可是，真要讓她下手，陳可心還真有點下不去手了，心中就好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告訴她，不要這麼做。

  聽著陳可心時而嘆氣，夜欒依舊淡定的裝睡，他不知道陳可心在想什麼，不過猜起來，也就是要怎麼殺了他幫助夏凌軒奪位吧？

  等陳可心睡著之後，夜欒才睜開眼，看著陳可心甜美的睡顏，將她輕輕的推出了懷抱，然後自己批了一件衣服，躡手躡腳的走出了臥房。

  打開門，不出所料，一個女人正立在門邊，夜欒跨出門檻，望著她問：「夜鶯，這麼晚了，什麼事？」

  「皇上吩咐的事情，夜鶯做好了。」夜鶯輕輕的說，抬眼看著夜欒，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獎勵的笑容。

  很可惜，夜鶯什麼也沒有找到，夜欒看著他的眼神和看著其他人沒有多少不同，他只是點點頭，問：「御醫叫了嗎？」

  「叫了，他們如今都在慕桐宮，也派人去通知淑太后了。」夜鶯回答說。

  「很好，做的很漂亮，我現在換衣服，去看看她。」

  說完，夜欒轉身又進了屋，卻看見陳可心也披著一件衣服，站在床前，夜欒問：「月悠，你怎麼起來了？」

  「啊，皇上，月悠一睜眼就發現床上沒人了，所以起來準備去看看。」陳可心神色慌張，說。

  「皇后那出了點事，我現在去看看，你先睡吧。」夜欒邊說著，邊示意宮人們給他換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