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無法代替

  歐陽霄突然又笑得不正經起來，眼睛彎彎，雖好看卻隱藏著狐狸般的光彩，「這接下去嘛….自然是嫁給我咯！」

  沐星兒一怔，隨即賞了他一記栗子，「好沒正經！！我是認真的。」

  歐陽霄嘴角輕佻的笑容漸漸變成莊重的微笑，他彎著眉眼，說道。

  「我也是認真的，我想娶你為妻，做我晟國未來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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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星兒微微一愣，她是明白他的心意的，可是胸口的位置，心臟的位置，早已沒有空位，裡面住著的人還等著她相守白頭，其他人，再美再好，也是無法代替的。

  「歐陽霄….」

  歐陽霄知道她的想法，隨即笑笑，「無妨，只要你跟著我，總有一天會愛上我的。」他說的很自信，自信中卻帶了一分悲哀，竟叫沐星兒不忍破壞他的願望。可是，她也有她的願望。

  「我不會跟你走，你知道的，我愛君墨，我要等他，一直等他，到他來為止。」沐星兒嘆了口氣，不再去看歐陽霄的神色。

  他驟然起身，「你會的，你會跟我走，」然後邁開步子走出門外，「我知道他在哪裡。」

  門內沐星兒渾身一怔，立刻叫住欲要離開的他。

  「他在哪裡？！」

  「鳳國。」

  歐陽霄見到皇宮遣來的傳旨內監時已是第二日傍晚，他四處買了些女子用的東西正準備討生著悶氣心系古君墨的沐星兒歡喜，卻不料走至半路一個皮膚白皙說話聲音尖細的男子閃了出來擋路。

  那男子捻起蘭花指配著一口尖細的嗓音，生怕別人不知他是個內監似的，笑得滿面桃花：「奴才見過晟國太子殿下。」

  歐陽霄點點頭，「公公免禮，現下也不是在宮中。」

  內監笑了笑，「奴才是奉了國主的旨意，來請太子入宮為太子接風洗塵。」

  歐陽霄瞭然地笑，自表明身份起，他便料到慕容洳不日便會請他入宮，早早有消息說晟國有特使派出，他這個皇帝卻遲遲未見到在如此需要結盟的時機怎會不急？更何況，他畢業是不想讓自己留在星兒身邊，尋個由頭招之宮中。

  「那就勞煩領路了。」歐陽霄尾隨那內監，笑得有幾分算計。

  慕容洳啊慕容洳，這一招正合我意。

  紅瓦高牆，宮中一派宏偉景象。歐陽霄細細打量著這雄偉重重的宮殿，內里卻在腹誹，南趙的皇宮也不過如此嘛。過了幾道宮門，內監出示金牌，侍衛奴才們皆是恭恭敬敬地行禮，這廂穿過長長的木廊，方走至像是御花園的地方。正是夏日夜晚，花香撲鼻，各處屋檐上更是掛了彩燈，遠遠便可看見大排筵席，燈火輝煌。

  慕容洳這禮節倒是備足了。

  那內監快步走上前去，高聲喝道：「晟國太子殿下到！」

  於是兩排大臣紛紛起身行禮，慕容洳也站起身子點頭微笑，做足了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心裡卻是恨恨之極。

  「晟國太子歐陽霄見過南趙國主。」歐陽霄身為一國太子並不需要行跪禮，只簡單作了作揖，慕容洳笑得親和，忙招呼他入席。

  「晟國太子無須多禮，說來朕也與你年紀相仿，快快入席吧。」

  歐陽霄自然會配合他演戲，笑著應了。

  酒過半晌，慕容洳終是耐不住性子和歐陽霄當著大臣的面家長里短，面上還是勉強撐著親切笑容，語氣卻已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太子，明人不說暗話，此次結盟究竟貴國有何條件？」

  一旁大臣聽得自家國主這樣直白，不由捏了把冷汗，卻還是佯裝著鎮定。

  歐陽霄確是不以為意，他正等著慕容洳問這個呢。他狀似苦惱的樣子，搖了搖頭，嘆了嘆氣，終於還是在慕容洳銳利的目光下說道。

  「實不相瞞，本殿此次是來為我五弟求親。」話落，席間皆是一片唏噓！誰人不知道，晟國五皇子自幼身子薄弱，連出門都要架子抬著才成，誰嫁那病癆子跟守寡有何區別。況且友國娶親大多又是求娶公主金枝玉葉….這這這！難怪，慕容洳眼角，兀自強忍怒氣捏緊了手中酒杯。

  好個歐陽霄，趁結盟之行，羞辱我國麼？

  慕容洳冷笑一聲，「難不成太子要我國金枝玉葉下嫁貴國五皇子？」

  眾臣皆是冷汗連連，任誰也看得出國主這是動怒了！

  誰知歐陽霄卻是不以為然，「自然，龍佩龍，鳳配鳳。」他話落，眼看慕容洳就要發作，突然又轉了個彎，「不過嘛…」

  「不過什麼？」丞相機靈地替國主。

  歐陽霄笑得風度翩翩，「我看國主並不十分樂意吧？」

  慕容洳眯起眼，不作回答，也算是默認。

  「不如我向國主討一個女人，普通女人，這便算是條件，而且附加我國五座城池如何？」大臣們聞言，驚得酒杯落地！不要金枝玉葉，只要普通女人，而且還附贈城池！這晟國太子莫不是喝醉了，竟有這等好事？

  慕容洳心知他說的是誰，眼裡浮起一抹狠戾之色，「絕不可能！」

  「國主！」丞相大人使著眼色，暗想自家國主莫不是也喝多了？

  歐陽霄笑得有些嘲諷，「怎麼？貴國就是這等誠意與我國結盟，我不過要個青樓女子而且還附贈城池，國主還不答應？」

  大臣們聞言著急起來，南趙雖說還算繁榮軍事卻實在抵不過晟國，所以才想暫時結盟。可如今這是什麼情況！國主竟然捨不得一個青樓女子，這女子定是妖女之流，不如送入晟國，一舉兩得！

  「請國主三思，莫被妖女所惑！」以丞相為首，眾大臣皆出了席跪倒在地。

  慕容洳脖頸邊隱有青筋，好，好你個歐陽霄！

  歐陽霄見平日溫文爾雅的慕容洳雙眼泛紅，恨不得將自己吃了，卻突然無力垂下肩膀的樣子，頓覺心情舒暢。成了。

  春月樓門口已被儒生們包圍，個個喊著要誅妖女，清君側。

  待到歐陽霄要帶自己走，沐星兒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無奈地一笑，雖說終於可以離開這裡借著歐陽霄去尋君墨，但免不了傷感和無奈，莫名其妙竟背了妖女的罵名。歐陽霄幫著安排好了詩詩，以及瑣碎之事，終於踏上了旅程。

  馬車顛簸不堪，歐陽霄端坐在軟榻上，垂眼望著眉目皆是疲憊之色已靠著車壁睡著的沐星兒，不由輕嘆。輕柔地摟過她睡姿僵硬的身體，將她的額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只聽見她嘴裡呢喃著一個名字：「君墨..君墨…」說不出的疼惜。

  我再如何，在你心裡依舊比不上他，比不上古君墨。

  可是你知道麼，他已不記得你。

  再過幾天，鳳國權傾朝野的三王爺就要大婚了，星兒，我怎麼忍心看你心痛。

  怎麼忍心？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外事傳千里，沒過多少天，關於當今國主為了區區一個青樓女子，置南趙國蒼生於不顧，差點與晟國太子交惡，引來兩國戰爭的消息傳遍的南趙國上下。

  這下子，自然是群情激憤，在他們眼裡，那個沐星兒已經不是什麼青樓女子、什麼花魁了，而是狐狸精轉世，這一世專門勾引南趙國國主，會給蒼生和黎民帶來噩運的妖女！

  南趙國上下都不依了，在他們看來，自己的聖明國主是不會這麼糊塗的，之所以會做出這種混用的事情，全因為被那個妖女迷了心智。只有把那個妖女給除掉，才能讓國主恢復神智，才能拯救南趙國國運，才能救南趙國黎民百姓。

  一時間，南趙國京城裡關於沐星兒風言風語何謂是婦孺皆知，就連一個三歲小孩提起沐星兒都是咬牙切齒的……

  因為這件事情，來春月樓捧沐星兒彩頭的酒客大大減少，而一向視金錢如命的老鴇現在卻提不起勁兒管這個事情，反倒心中慶幸客人變少——她的小林現在身子還沒有恢復好，正需要安靜的環境來休息。

  如今老鴇有了空月作伴，就把金錢看得很是輕淡，一門心思的想和空月好好過日子，所以也沒過多心思在熬在春月閣上了。她已經把全部的生意交給桂月打點了，自己躲在屋裡面，一心一意的伺候重病在床的空月。

  桂月性格潑辣、豪爽，為人也極為圓滑，很會說話，一張小嘴一張一合，能把白地說成黑的，明的說成暗的，諸葛亮說成臭皮匠，因此極得老鴇歡心。

  這次老鴇趁勢把春月閣這個擔子交給桂月，也有想讓「繼承衣缽」的意思。在老鴇心裏面，反正以後她要和空月浪跡天下，與其到時候把樓子賤賣，不如現在就找一個稱心如意的接班人，替自己做下去……

  看著空空如野的大廳，桂月心裏面那叫一個焦急啊！

  看到老鴇似乎要把春月閣交給自己，前幾天桂月接手時滿心歡喜，信誓旦旦的對老鴇保證要把春月閣好好經營下去，比以前更加的繁榮昌盛。

  但是沒有想的是，沒有過幾天，就出了沐星兒這麼一檔子事，她是一籌莫展啊！

  以前顧客都是衝著沐星兒這個花魁來春月閣湊熱鬧的，現在倒好，全京城人都因為沐星兒這個「禍國妖女」不來春月閣了，恨屋及烏，甚至還隱隱有春月閣作對的傾向，有好幾次都有人在春月閣門前聚眾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