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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歡而散

2024-06-15 16:13:22 作者: 陳智琳

  陳玉琰瞅見他轉而竊竊自喜,只好伸了一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道:「我好睏呀,你去你阿爸那裡吧,我要回房了。明天你回家嘛?瀟瀟在家盼著你哩。」

  「什麼,你真的變成鐵石心腸啦?是我自作多情呢?還是你另有隱情啊?」

  林珍寶說完,轉身氣沖沖地去內室拿出行李,咬牙切齒道:「既然你不歡迎,我今晚回去便是,從今往後不再來打擾你了,請保重!永別啦。」

  陳玉琰以為他賭氣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樓下的鄧恨遠聽見嘭的一聲門撞牆,急忙往樓上趕,與氣急敗壞奔下樓的林珍寶撞個滿懷。

  「兒子,咋地啦,久別重逢有什麼好吵的呢?大丈夫男子漢讓她一下就矮細了嗎?何必連夜趕回去呢?」

  「阿爸,我與她情緣已盡了,更談不上姻緣,你甭為 心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自討苦吃。既然答案已經找到了,一分鐘也不想呆在這裡啦。你保重,務必關照好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下樓。

  陳玉琰佇立窗前,目送他消失在路燈的盡頭,淚水順著面頰 地往下直淌,沿著衣襟滴落在地上。

  鄧恨遠追到大門前的馬路上,早已不見兒子的蹤影,怏怏不樂地回到辦公室。瞥見陳玉琰依窗翹首遙望,嘆了一口長長的粗氣,徐徐吐出一句話:「玉琰啊玉琰,你明明深愛著珍寶,為什麼要狠心攆他走呢?你葫蘆里賣的啥藥呀?他不在乎你少了一條腿,你又何苦耿耿於懷呢?眼前的幸福就這樣轉瞬即逝了,你不心疼,我心痛呀!黃金有價情義無價啊!你遲早會後悔的。」

  陳玉琰沉默不語,鄧恨遠聽著悲傷的抽泣聲,忍不住又說道:「玉琰,珍寶是一個多麼好的男子漢啊,你卻假裝冷若冰霜,情緣已絕的模樣,將他推向汪涵淵的懷抱,你對得起瀟瀟嗎?對得起愛了你幾十年的珍寶嘛?真是女兒心海底針啊!不曉得你在琢磨個啥喲,被什麼荒唐事蒙蔽了呀?你回去休息好了,這裡由我收拾,反正今夜無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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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玉琰沒有轉身,也沒有回答,約莫過了五分鐘,悄悄地踱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打,「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鄧恨遠挺立在桌旁,瞅著淚流滿面的陳玉琰,搖了搖頭說:「既然你已經把他趕走啦,又何必來這一手呢?哭給誰看呀?有淚往肚裡咽唄,沒人同情你的。」

  陳玉琰抬眼瞥見鄧恨遠恨鐵不成鋼的銳利目光逼視著自己,然後一聲不響地跨出辦公室,頭也不回地離開。

  自己只好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躲進衛生間關上門,擰開水龍頭,嘩啦啦地放滿一浴缸。邁進浴缸,任憑水龍頭的熱水直衝自己的腦袋,仿佛想依賴熱水來沖醒意 迷的大腦。隨後癱在浴缸沿嚎啕大哭,涕泗滂沱。

  整整泡了一個小時,才披上浴巾出來,靠在沙發上苦思冥想。捫心自問,為什麼愛上了一個人,無論用何種方法都難以忘懷呢?為什麼愛得那麼辛苦沉重,還要愛著呢?為什麼愛得無法自拔,到頭來卻要違心放手呢?明明彼此相愛,為何硬要自己與他分開呢?一連串的為什麼攪得她心力交瘁,錐心的痛直刺骨髓,乃至全身每一個細胞及滲透至每一滴血液里。

  鄧恨遠也是徹夜未眠,愁腸百結,一直在張望陳玉琰窗前漏出的微弱燈光。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七點鐘,急忙開門上樓去敲門。

  「嘟嘟嘟…嘟嘟嘟…」急驟的敲門聲此起彼伏,陳玉琰料想只有董事長才會如此敲門,連忙沙啞地問:「伯父喔,有何公事嗎?我還沒起床呢?」

  「甭蒙我啦,你昨晚睡得著,我自抽三巴掌給你瞧,信不信?請開門。」

  「我懶得挪動,請您回去吧!我沒事,想了 ,已經諸事釋然,毫無痛感了,您管自己忙好嘞。」

  「也行,你今天就休息好嘞,不用上班了。」

  「嗯,謝謝您的關照,請走好。」陳玉琰有氣無力地說。

  「昨晚林珍寶臨走前囑託我,務必要關照好你的工作和生活,他依然放不下你哎。一走了之是為了維護臉上的尊嚴,而心裡的脆弱永遠也消除不了喔。你是否去南方一趟啊?幫我去看一下林珍寶,願意嗎?」

  「伯父,對不起,恕我難以遵命。我好睏,請回吧!」

  自從林珍寶當夜頭也不回地離開,陳玉琰終日悶悶懨懨,情緒低落,脾氣也變得怪癖。眼睛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腳步也不再輕盈利落,終日陷入苦思冥想之中,可卻什麼結果也想不出來。

  趙波浩的每天問候也沒能激發出她的魅力來,做事情已不再乾脆利索,對同事對下屬也不再柔聲細語,溫婉鼓勵了。吃飯沒定時,更不去食堂就餐,胡亂拿點糕餅饃饃充飢一下便去上班。穿衣也不分工作服和日常服飾了,曾經講究穿戴配首飾,講究品位檔次,注意禮節儀表的陳玉琰已消逝得無影無蹤了,曾經活力四射的陳玉琰已經銷聲匿跡了,往日的陳玉琰仿佛一去不復返了矣!

  鄧恨遠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完全能領悟到這種思人念遠的悲哀,而員工們根本勿曉得她所遭受到的生離死別般的疼痛,在背後議論紛紛,唉聲嘆氣。

  鄧恨遠再也聽不到她悠揚悅耳的歌聲了,他已束手無策,絞盡腦汁也於事無補,只得向兒子求救,緩緩地拎起話筒。

  「叮鈴鈴,叮鈴鈴」,過了好長時間才聽見有人接電話,「喂,誰呀?」

  「是我,鄧恨遠,珍寶嘛?」

  「嗯,有什麼事嗎?阿爸。」

  「我想問一下,你當晚回去路上順利嗎?」

  「噢,蠻順利的,第三天就到家了。」

  「哦,你還好嗎?那晚你有沒有哭啊?」

  「你說呢?我遺傳的可是你的基因啊!多情的種子給了我,註定要痛苦的。淚水本來就積蓄在眼眶裡,豈能不飲恨慟哭呢?回到家裡,瀟瀟問我眼睛是不是被毛毛蟲蟄了幾口啊?怎麼紅紅腫腫的哩?頃刻,我的眼淚在女兒面前便淅瀝嘩啦地流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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