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醋性大發

  當時自己因過分緊張，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利華暗示過，可還是沒反映過來。五分鐘倏忽而過，校長硬要自己履行下一個節目。當時被老師們推來搡去，撞進了利華的懷裡。利華緊緊地擁抱著自己，熱烈地吻著自己的唇，吻得自己兩頰通紅，用盡吃奶的力氣也掙脫不了他的狂吻。整個食堂鴉雀無聲，人們都陶醉在我倆的深情長吻中，感動得忘了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利華才鬆開了有力的雙手，自己逃也似地離開了食堂。張利華萬般無奈地目送自己遠去，神情落寞地站在那裡發呆。如此親密的接吻照片，又會是誰拍的呢？

  第三張，清明節到了，老師組織同學們到宕漾山旅遊，爬山時，自己不小心踩著搖動的石頭跌落下來，碰巧被下面的利華接住。自己受了驚嚇，不知誰接住的，撲在他懷裡一時不敢下來，這又是誰拍的呢？

  第四張，自己辭職要離開老家中學了，教師們相互擁別，自己和利華也不例外。當時他提出要吻別，自己儘管不願意，但又不忍心拒絕他，勉強吻額告別。天曉得，這次含淚相擁吻別，卻拍得最精彩動人，仿佛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傾心熱吻，情深意長，難捨難分，纏纏綿綿。如今自己看到這張側面拍攝的照片，也被感動得眼圈一紅，兩行珠淚不知不覺地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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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車喇叭的鳴叫聲打斷了陳玉琰的回憶，她急忙跨出書房奔下樓。

  只見張利華提著一袋東西邁進門檻，爽朗地微笑道：「芳兒，中午沒時間做飯，我帶便當來了，將就著吃吧！」

  陳玉琰欣喜地說：「好的，給你添麻煩了，著實不好意思哦。」

  午飯後，陳玉琰本想與他聊聊照片之事，但發現他很疲倦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怎曉得，張利華昨晚一直惦記著她的身體健康，整夜輾轉反側至天亮呢。

  陳玉琰注視著張利華，笑吟吟地說：「利華，你昨晚沒睡好，去臥室休息吧！我上午睡了一個小時，想到書房看會兒書。」

  「不用了，下午沒課，我到書房小憩片刻，等一下有一位稀客要過來，你再去臥室睡一會兒，別忘了吃藥。」張利華語氣輕柔而又略顯憂鬱地叮嚀道。

  陳玉琰顧不上回話，急忙「蹬蹬蹬」地跑上樓，慌忙把相冊放回原處，故意拿著一本《呼嘯山莊》小說在看。

  張利華臉色凝重，眉尖若蹙，雙唇緊閉，一股不想與任何人搭訕的樣子。

  陳玉琰忍不住怯怯地問：「利華，你與早上判若兩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張利華愁容滿面道：「上午，林珍寶找你，你傳呼機關著，他查到我的手機號碼，信息很霸道，仿佛我拐跑了他的妻子似的。我也不甘示弱，回信息說：她如果願意被我騙，你管不著，現代中國社會又不能納妾。若真吃醋，先去離婚再娶她，否則你沒有權利干涉她的自由選擇。」

  陳玉琰驚訝地問：「那他怎麼回覆你的？他怎麼個霸道法啊？是否直接說我即將成為他的妻子啦？」

  張利華垂頭喪氣地說：「他收到我的回覆，不再發信息了，而是直接來電氣沖沖地警告我說：下午陳玉琰若不回去聽課，就過來找我算帳。陳芳兒，你自己決定去留吧，我也沒資格摻和你倆的情感糾葛。因為你愛的人是他，過去和現在都是，以後勿曉得，誰也不能預測未來。」

  陳玉琰幽怨地問：「你剛才說有客人造訪，指的就是他呀！我偏不回去，看他拿我怎麼著？」

  張利華唉聲嘆氣道：「先各自休息吧，我講了半天課，站累了，渾身疲乏不堪。」

  「嗯，好的。」

  張利華剛睡下不到一刻，急促的門鈴聲驟然響起。時針正指向一點鐘，陳玉琰懶洋洋地下樓去開門。

  猛然驚見林珍寶氣急敗壞地喘著粗氣，惱羞成怒地瞪著自己，嚇得後退三步，不敢打招呼。

  林珍寶一進門就氣勢洶洶地大喊大叫道：「張利華，你給我滾出來。昨晚，你為什麼擅自作主將陳玉琰留宿你家？我馬上帶她回去。」

  「林珍寶，你盡失老總風度。我不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助理，畢竟我倆都是單身漢，即便與張利華同枕共眠，你也管不著，更何況僅僅是留宿了一晚，你有何資格來監督我的一舉一動啊？非上班時間，我的行動是自由支配的，偏不回去，你能奈我何？」

  陳玉琰口氣異常堅決，杏眼圓睜，怒目相向，一反常態，毫不示弱地怒瞪著林珍寶，往日那個溫柔乖巧的陳玉琰蕩然無存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林珍寶怒不可遏道：「怎麼， 不過癮，還想再來，是不是？快跟我回去，兩點鐘聽課。」

  陳玉琰橫眉怒目道：「請你嘴巴放乾淨點，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給我滾蛋，我絕不隨你回去的。」

  林珍寶盛氣凌人地問：「真的不去，是嗎？你膽敢違抗我的命令。」

  陳玉琰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屬於我自己的，非工作之事，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不去，我明天獨自回家得啦。」

  「啪嗒啪嗒」兩聲，陳玉琰被打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跌倒在地，林珍寶伸腳踢翻凳子，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這左右兩巴掌雖打在陳玉琰的臉上，卻疼在林珍寶自己的心裡。

  張利華迷迷糊糊中聽見「砰砰」的關門聲，「蹦躂」一下的倒地聲，「砰嘭」的凳子撞牆之聲，急忙睜開倦怠的眼皮，緊皺眉頭從五組合沙發上坐起來，緩緩地站起身離開書房下樓。

  剛到樓梯口，瞧見陳玉琰斜靠在倒地的凳子上，嚶嚶啜泣。急忙奔下樓將她扶起來送回臥室，默默無語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入睡。

  張利華注視著陳玉琰琢磨，林珍寶對她也許不是什麼愛情了，而是大男子主義的占有。兩個人或許有肌膚之親，或許有什麼約定，不然的話，林珍寶憑什麼大動肝火打她，難道他不心疼嗎？不懂得憐香惜玉嗎？不懂得久別重逢之不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