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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推心置腹

2024-06-15 15:57:18 作者: 陳智琳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盡了委屈。你素來涵養不錯,懇求你先忍耐著,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什麼答案啊?你夫人接受過高等教育,難道還有賴你管教嗎?她分明想把我搞臭,逼我離開此地,這禿子頂上的虱子明擺著,你何必裝糊塗啊!林副董事長,林總經理,請你放心,不當秘書和助理,我不會餓死。當你的助理,我會被你的夫人活活氣死,你既然保護不了我,還不如趁早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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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琰,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病治好,其它的事暫擱一邊。好嗎?」

  陳玉琰瞅著他哀求的目光,不忍心讓他為自己難過,勉強點了點頭,隨他返回病房接受治療。

  林珍寶一直守在床頭,聽著陳玉琰不停地咳嗽,看著她有氣無力地躺著,面色蒼白,兩眼凹陷,眼皮浮腫,低燒不退,身內揪心掏肺的疼。病在玉琰,痛在珍寶,恨不能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他凝視著她,幽憂地問:「玉琰,看你疲軟無力,噁心想吐的模樣,吃早飯了嗎?可否喝碗稀飯填肚子呀?」

  陳玉琰瞄了他一眼,低聲嘶啞地說:「早就氣飽了,還用得著吃飯嗎?」

  林珍寶二話沒說,握了握她的手,站起來往外走。來到住院部門外的小賣部里,買了牛奶、蛋糕、水果返回,坐在床沿扶著她吃。

  十幾年前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晃動,陳玉琰不無傷感地說:「珍寶,1983年的一個夏天,我中暑腹瀉住院,你也是這樣餵我的,還記得嗎?」

  林珍寶傷感落寞地說:「想忘也忘不了啊!早已烙刻在靈魂的深處了,至今抹不去心中的無限纏綿,萬般相思,明知可望而不可及,屢次提醒自己已為人夫人父,早該忘卻,可是無論如何也難以釋懷。與你的一切一切,都歷歷在目,鏤心刻骨啊!只怨當初姑媽攪局,自無主見害了你,如今倍感羞慚,無地自容,唯有懇求你原諒的份兒了。」

  陳玉琰淚眼汪汪地說:「什麼都別說了,告別過去吧!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我就心安了。可是,你眼底藏著憂鬱和無奈,你妻子在外人面前對你也驕橫無理,頤指氣使的,在家未知溫柔否?」

  林珍寶沉默無言,靜靜地注視著她,滿含柔情卻有距離。

  1998年8月15日下午,陳玉琰咳嗽有所好轉,體溫漸趨正常,執意要帶藥回家,不打吊針。

  林珍寶看著她執拗的模樣,只得順著她的心意去結帳。隨後回病房,右手拎起包,左手輕擁著她的纖腰,朝停車處走去。

  車至陳玉琰的住處前緩緩停下,林珍寶慢慢地轉過頭,瞅著她的眼睛,溫柔地問:「玉琰,我口渴了,扶著你上樓,喝杯茶潤潤口,可以嗎?」

  陳玉琰冷漠地說:「林副董事長,我家僅有五個平方米,只有一床一桌一凳而已,唯能容得下一個我,沒你落腳的縫兒,你還是回家吧!省得你夫人又氣急敗壞的來找我興師問罪,顏面盡失。」

  林珍寶嚴肅地說:「我已請假兩天陪你,即使她來了我也不怕,你還怕什麼呢?不就是高攀了嗎?離婚也罷。」

  陳玉琰苦笑道:「哈哈,嘴巴倒挺硬的嘛,實際上你很怕她,說婉轉一點對她有敬畏之情。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呀?她的父親是啥官兒啊?」

  林珍寶反詰道:「我怕她嗎?你從哪裡看出我怕她呀?我只是懶得跟她費口舌而已。岳父是海州市組織部首領兼常委,她動不動就拿她父親來壓我,早已受夠啦。這幾年,我思索了許多許多,不該失去的卻丟掉了,無心得到的卻來了。當初她一直在追求我,我屢次解釋自己早已有了心上人,她說沒有結婚,就有權利選擇,即使結婚了,也還可以離婚的。」

  「嗯,她說得沒錯,到底是她開足馬力追到了你,還是你被她家優越的條件吸引住了,唯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當初我姑媽只說是教書家庭,婚前她家沒去過,也沒打聽,姑媽從中周旋的。大學畢業那年又去了幾趟老家,聽到了那麼多有關你的閒言碎語,我真的以為你與他訂婚了,你找到了好歸宿,便不敢再貿然打擾你了。」

  「誰跟誰訂婚啦?你是站在十字路口拿捏不定,才為自己的背叛開脫的吧!章家那麼好的條件,你豈會輕易放棄?做夢都想儘快與章媖煐喜結連理吧!」

  「你誤會我了。與她結婚後,才曉得她父親是海州市組織部首領,母親是位中學語文教師。你以為我是攀龍附鳳吧!實際上我已經下海經商了,與她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毫無共同語言。若你肯嫁給我,我馬上提出同媖煐離婚,兒子也給她,與你一道回老家母校教書,生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意下如何?」

  陳玉琰斷然拒絕道:「我不願意,我見眾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你有能力,有才華經營好茶業集團公司,不久的將來肯定能坐上董事長的寶座,為國家創造財富,為家庭造福。女人嫁給男人,而男人是嫁給事業的。我不是個自私的女人,不會影響你的家庭和工作,更不會去取代你妻子的位置。看得出來,你妻子很愛你,怕失去你,才想方設法排擠我,情有可原。那天她打電話叫我滾回海濱機電有限公司,你不是也聽到了嗎?」

  林珍寶點點頭說:「嗯,聽見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是個嘴硬心軟的女人,你顧自安心工作,好嗎?」

  陳玉琰倍感失落地說:「我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倘若你誠心誠意要陪我,也行,不妨坐在椅子上過夜,別怪我不禮貌哦。」

  林珍寶困惑不解地凝視著她,嚴肅地問:「你當真要離開我嗎?若你走了,我的心又被掏空了,乾脆辭職退股不干算啦。十幾年前到處找不著你,現在近在咫尺,我要拽住你不放,一生一世,言出必行。」

  陳玉琰避開他審視的目光,悽然慘笑道:「甭說傻話了,沒有我,公司里人才濟濟;沒有你,公司暫時轉不動呀,我也對不起全體員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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