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哥在
2024-05-02 01:40:18
作者: 南都村霸
兩個人相伴著往慶芳苑走,一路上商月瑕的心情因為駱名爵的那一句『這不是應該的嗎』而十分愉快。
在他面前,她不會一直拿出一副成熟的姿態,走起路來還蹦蹦噠噠的。
駱名爵看著她的身影笑了笑,對嘛,這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有的樣子。
在進慶芳苑的小區之前,商月瑕的腳步下意識地一停。
一直跟在她身後全身心注意著她動向的駱名爵,立即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他的視線隨著商月瑕望著的方向移了過去。
並不喧鬧的街口,佇立著一棵大槐樹。
夜色下的大槐樹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白天花瓣曳動時的美麗動人,它更像是一隻安靜地蹲在黑夜裡的怪物,悄悄地注視這夜裡的每一個行人。
夜風吹過,沙沙作響的樹葉都好像在說:「不要停留,停在我面前的人,都會被我吃掉哦。」
月瑕猛地往後跌了一步,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脖子像是被一隻手掐住一樣難以呼吸,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
【我愛你,我愛死你了。】
她的腦海里剛才猛地跳出了這麼一句話。
那聲音帶給她一種莫名的恐懼,它陰森得好像子夜十二點的時候,白骨刮過棺材板的聲音,叫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一雙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握,再緊握,直到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也一點都不覺得疼。
看著面前的那一棵大槐樹,她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
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在她的心底蔓延。
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悄然甦醒。
而甦醒過來的東西,最終會成長為一株可怕的藤蔓,將她纏繞到窒息,最後將她拉下無邊地獄。
被這種恐懼籠罩的商月瑕再也不敢走近那棵大槐樹,她再一次往後退去,但是這一次,在踉蹌的兩步以後,她的後背撞上了一個溫熱而緊實的胸膛。
緊跟著,她眼前的景象被一隻微微涼的大掌遮去。
男人的手卻自然而然地環住了她窄細的腰,將她箍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用最沉穩有力的聲音,堅定地說道:「哥在。」
他在,他不會讓她陷入任何的危險和痛苦。
他在,是他給出的最溫柔的情話。
一瞬間,她的世界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他有意不讓商月瑕看槐樹,大掌遮的嚴實,她看不見一點點的光。
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微涼的掌心有著鎮定人心的效果,還是聽著那個人的聲音,感受著後背上他胸膛里的心跳,讓她覺得安心,總之這樣的黑暗並沒有帶給她驚慌。
恰恰相反,她急促的呼吸在駱名爵的陪伴下,漸漸地平緩了下來。
兩個人就這麼在街頭站了良久,久到商月瑕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駱名爵壓的有點酸痛,她才開口道:「哥,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駱名爵說。
但是壓在她眼睛上的卻並沒有移開。
商月瑕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哥?」
「過了街口,哥再鬆開。哥幫你看路,不會讓你摔了的。」
駱名爵帶著她一點點地往前走,路過的一兩個行人,還以為這小兩口再玩什麼驚喜遊戲,只暗笑卻不出聲說話。
駱名爵說到做到,帶她過了街口,就鬆開了手。
商月瑕緩緩睜開眼,因為處在黑暗中太久了,就連昏暗的路燈的光,都覺得有點刺眼。
「哭了?」
商月瑕揉揉眼睛,說道:「才沒有,燈光刺的。」
駱名爵靜靜地望著她,商月瑕熬不過他的目光,只得低著頭開始踢腳邊的石子。
「月瑕。」
「幹嘛?」
「看著我。」
商月瑕抬頭看著他,駱名爵驀然俯身,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進,近到她甚至以為駱名爵要親她了。
「你可以在我面前哭出來。」他說。
商月瑕的臉突然有點發燙,「我都說了,沒有哭。」
駱名爵認真看著她的表情,確定她已經沒有什麼不適了以後,才玩笑道:「哭了也沒有關係,你就算哭了也好看。我就是看你小時候哭得那麼好看,才忍不住想要保護你的。」
回到慶芳苑的房子裡,商月瑕就一頭鑽進了廚房裡,開始給駱名爵做晚飯。
今天的晚飯做的晚,所以也就簡單了一點。
但是月瑕為了讓駱名爵營養均衡,還是很認真的做了三菜一湯。
吃過飯以後,趁著商月瑕擦桌子的空檔,駱名爵很自覺地挽起袖子開始洗碗。
商月瑕看懵了。
她才是那個月嫂吧?
「放著我來!」她連忙走上去攔住駱名爵,說道:「這是我的活。」
駱名爵的手上弄得都是泡沫,用手肘把月瑕頂開。
「別鬧,去沙發上好好歇著。」
霸道到無以復加的語氣。
寵她,就是沒有理由。
商月瑕說道:「要是讓被人知道你請來的月嫂白吃白住不幹活,還讓僱主洗碗,別人不得笑死你!」
「咱兩屋子裡的事情,誰能知道。」
讓她做飯,是不想讓她覺得自己什麼活都沒幹,只掛了個虛名,回頭再想不開,從自己這兒搬出去。
現在她已經做了飯了,要是再讓她洗碗,那他就不算個男人。
這活,是他的。
沒的商量。
商月瑕詫異地看著駱名爵,好笑道:「爵爺,你原來還是個居家好男人啊!」
駱名爵眯了眯眼,語氣里似有危險:「什麼爵爺,你叫哥。」
那個稱呼都是他在外面打拼那些年,掙來了別人尊敬,別人才那麼叫他的。
可是他不需要月瑕的尊敬,他只要月瑕的親近就可以了。
駱名爵一雙手在水槽里熟練地洗刷,看的月瑕有些詫異,「你以前洗過碗啊?」
駱名爵漫不經心地說道:「出去的頭兩年,什麼都幹過。搬磚,拖地,這些都是最基礎的,最早乾的就是洗碗。」
月瑕微微一愣,駱名爵又回頭看著她說道:「你快去洗澡,天這麼熱,身上不黏啊?」
北海城的夜風有點濕熱,吹在身上說不上涼快,更多的是一種黏膩的感覺,她現在身上的確黏膩的難受。
商月瑕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去房間裡拿了一套衣服,進了浴室。
門輕輕關上的一瞬間,月瑕靠在牆上,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