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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九十六、保命

2024-05-02 02:30:15 作者: 樊籠也自然

  叔允拿著拓跋燾給的赦免詔書,也不知道自己要把東西拿去哪裡。雲台觀娘娘說,不管拓跋燾肯不肯給詔書,都不用再去找她,照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叔允想了很久,若讓他照舊的話……那他只能接著去審問宮人了,說不定還能再從這些人嘴裡擠出點什麼呢。

  叔允在金吾衛的大牢里呆了兩日,到第三日清晨,他鬍子拉碴地從大牢里走了出來時,驟然被日頭曬到,只覺得眼前一晃,竟然有些頭暈目眩。

  拽了自己的馬,叔允心裡盤算著要回家睡上它一天一夜,至於太子怎麼死的,他現在是真的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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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允晃晃悠悠地騎馬回家,完全沒留意自己身後已經被人跟上了。

  馬轉過一個街口,叔允只覺得眼前一暗,兜頭就被什麼東西罩住了。還沒等他喊出聲,後頸就被人重重一敲,人便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馬照舊往前,等從街口轉過去時,馬上照舊坐著一個人,只是似乎是累得睡著了,臉幾乎扣在馬背上,垂頭耷腦的沒什麼精神。

  叔允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只是平躺在一個床榻上。回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事情,再看到自己身邊還躺著一個男人,叔允哀嚎一聲就去檢查自己的衣服!

  他這一聲叫得驚天動地的響,不僅叫來了門外看守的人,還叫醒了旁邊躺著的男人。

  那男人醒來也是揉了揉被砍過一手刀的後頸,隨後錯愕地看著一臉驚恐的叔允。

  「叔大人?」

  叔允被這一聲「叔大人」叫得回了神,仔細看了看身邊男人的臉,才疑惑道:「陸大人?」

  叔允和陸真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出他們兩個怎麼會同時出現在一張床榻上。

  此時門外進來一男一女,男的樣貌平平卻氣質出眾,女的生得圓圓滾滾,一臉笑容很是討喜。

  朱圓圓先開口道:「兩位大人莫慌。您二位沒發生什麼事兒。」

  叔允和陸真聞言又互相打量了一眼,雖然衣服有些皺吧,所幸還都齊全。

  叔允頓時就有些來了火氣,「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可知道綁架朝廷命官是要殺頭的!」

  雲道生微笑道:「我們是檀女郎的人。」說著將手中一方私印舉起來給兩人看。

  叔允梗著脖子橫道:「啊?!檀女郎又如何?那您看您有什麼吩咐?」

  陸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叔允變臉變得雷雨天一樣快,剛想聲明自己只會效忠陛下,就聽朱圓圓接下去說道:「我們察覺到有人想要加害兩位大人,所以提前一步將你們帶到了此處。由於事發突然,所以這手法就沒那麼好拿捏,還請二位大人不要怪罪。」

  「有人想殺我們?」陸真迷惑道。

  「難道是那幕後之人動手了?!」叔允急道。

  兩人同時開口,所問之事卻截然不同。陸真看向叔允,「叔大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叔允嘴角一抽,方才自己太著急了,忘了陸真還在身邊,直接說漏了嘴。

  朱圓圓笑道:「叔大人不必擔心。如今那幕後之人應當以為您與陸大人都已經死了。所以兩位如今都是一條船上的……嗯……『死人』了。」

  陸真也急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叔允看了朱圓圓和雲道生一眼,見他二人無意解釋,只好自己簡明扼要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陸真的腦子轉得很快,「所以這幕後之人是誰?他又為何要殺我們二人?」

  叔允嘆了口氣,他在金吾衛連審了兩日卻依舊沒有結果,此時有些氣餒道:「幕後之人依舊不得而知。他殺我大約是怕我真的審出些什麼。至於陸大人……怕是他以為您是雲台觀娘娘麾下的人。」

  「荒唐!」陸真怒道:「陸某雖承娘娘的提攜之恩,卻只會聽令於陛下!你們速速讓開,本將這就要進宮!」

  雲道生見狀,平心靜氣地勸說道:「陸大人不要誤會。檀女郎並沒有要控制將軍的意思。救下您也完全是為了保您一命。只是我們也不能讓您現在進宮,這個局已經做下,誘餌已經拋出,若不能讓幕後的罪魁禍首露出馬腳,那下次兩位大人怕是會真的死不瞑目了。」

  朱圓圓也補充道:「我們已經派人暗中跟著來刺殺兩位大人的殺手。他們遲早會同幕後人復命,到時便可以抓他們個現行。」

  「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叔允不同於陸真,他是真心想破案。

  「耐心等待就好。」雲道生笑著回答,「此人既然已經鋌而走險地對兩位大人動手,想必也躲不了太久了。」

  「我覺得此舉不妥,」陸真反對道:「我與叔大人,一個負責平城的金吾衛,一個負責禁軍,若我二人都不在,平城豈不是要亂?」

  雲道生和朱圓圓對視一眼,隨後保證道:「那便以三日為期,若三日後那人依舊沒有現身,我們便護送二位回去。」

  叔允和陸真想了想,也覺得這個幕後之人不除只會養虎為患,於是點頭同意,「就以三日為期!」

  雲道生和朱圓圓安撫了兩人,吩咐看守的人好生照顧兩位大人的起居,隨後便離開了。

  「今日若是女郎出面,他們二人也不至於這麼將信將疑的。」朱圓圓嘆了口氣,「眼看行動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女郎卻昏睡不醒……若是……」

  雲道生也難得地沉著臉色,「師姐撐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日。她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朱圓圓一想到躺在床榻上血色全無,同一具屍體沒什麼分別的檀邀雨,又心疼又無力,讓她忍不住氣道:「女郎都這樣了,嬴郎君這兩日又去了哪裡?」

  雲道生沉默。他伸出右手,露出手掌里緊握的兩枚銅錢,陷入沉思……

  朱圓圓回頭正瞧見雲道生這樣子,嚇得一把拽住雲道生的手,「雲道長你要做什麼?!」

  雲道生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道行還淺,可若是能幫師姐算出生門所在……」

  「你瘋了不成?」朱圓圓小聲喝道:「女郎可是知天行者!你上次只是算了個拐點之人的命數就差點把自己的命填進去,若是敢窺探女郎的命格,你怕是轉世個十次都逃不掉被天譴的命數!」

  「我知道……」雲道生輕聲嘆息,「我不懼死,也不懼天譴。師姐也是拼了自己的一條命在賭,我又有何不能?我只怕……怕我師父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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