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能忍

  徐鳳霞被問的更懵了，連連擺手想要否認，卻見一個高大男人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板著臉開始哄人，

  「大家都散了，不要堵在門口！都散了，散了吧。」

  徐鳳霞愣了下，指著那個男人嚷了起來，「哎，你不是那個，那個吳所長？吳副所長！」

  吳長亮看到徐鳳霞愣了下，頓時有些頭大，連聲跟她解釋道：「同志，我們知道你很著急，可我們也很著急，已經派人去找了，只要一有周大山的消息，我們就立刻通知你，你不用跟著我，跟著我也沒用！」

  徐鳳霞覺得今天的人都不知道咋了，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她啥時候跟著他了？

  夏青扯了扯吳長亮的衣擺，無奈提醒，「叔叔，她是我媽。」

  吳長亮僵了幾秒，哈哈笑著跟徐鳳霞握了個手，「這事兒鬧得，原來你就是沂南的鄰居啊，我還以為，哈哈哈，哈哈哈。」

  徐鳳霞恨不得把吳長亮的手甩開，以為啥？

  以為她是村里胡攪蠻纏的潑婦？找周大山討債的？

  

  不就是那天報警的時候罵了周大山一通嗎？

  難道周大山不該罵？

  哼，難怪這麼久都沒找到周大山，這個所長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病房內，朱大偉被王誠一通質問，問的心慌腿軟，扶著病床的手都抖的不成樣子。

  周沂南見朱大偉這樣，隱隱有些痛快，但更多的是鄙視，還有自我反省。

  他還是太弱了，所以連朱大偉這樣的人，都能肆無忌憚欺壓他辱罵他。

  他要變的更強，才能讓自己不被欺負，才能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王誠見朱大偉的確跟趙天順沒什麼關係，來這兒也不是受誰的指示，便對他沒了興趣，淡淡說了句，「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至於怎麼處理，我會跟你們校長商議。」

  朱大偉嚇的臉更白了，他好不容易才轉正的，不能因為周沂南這小子把前途賠進去啊！

  「書記，我錯了，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認真改正錯誤，我媽身體不好，我爸也年紀一把大了，家裡家外都指望我一個人.........」

  朱大偉說著說著，打起了苦情牌，試圖求同情。

  夏奶奶卻毫不留情揭了他的老底，「我今年剛五十一，你爸也就比我大十來歲，咋就年紀一大把了？我昨兒見你媽挑著水走的比我小跑都快，怎麼今兒就身體不好了？」

  朱大偉這次是真的快哭了，「太姑奶，咱們可是親戚啊！」

  「就因為咱們是親戚，我才勸你一句，大偉啊，你這個性子當老師是害了娃娃們，你還是幹個別的吧。」

  夏奶奶一向心善，對人總是寬容的很，但凡能忍三分的她都讓五分。

  可今天朱大偉的做法真是連她都不能忍了，她覺得這樣的人教娃娃們讀書，只怕要把娃娃們教壞。

  朱大偉還要再哀求，王誠看了眼吳長亮，吳長亮立刻把朱大偉拖了出去。

  夏青見王誠似乎有話要單獨跟周沂南說，夏奶奶也看出來，就找了個藉口拉著夏青走了出去，把剛擠進來想看看到底出了啥事的徐鳳霞，也扯了出去。

  吳長亮關上了病房門，守在門口，跟夏青一家三口乾巴巴站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來來往往的人。

  「最近來看病的人真多啊！」

  「是啊，是啊。」

  「衛生所的病房還是有點少，不太夠用呢。」

  「對啊，對啊。」

  .........

  夏青聽他們尬聊，耳朵都難受，扯了扯徐鳳霞，「媽，要不，咱先回家？」

  徐鳳霞看向吳長亮，「我婆婆都五十多了，還得在這兒熬夜照看病人呢，病人他爸啥時候能找到啊？」

  吳長亮乾巴巴笑著，「呵呵，快了，快了！」

  「哼！再找不到，病人都該出院了！」徐鳳霞一點都不帶客氣，說完跟夏奶奶招呼了聲，拉著夏青就走。

  弄得夏奶奶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忙跟吳長亮解釋了通。

  吳長亮只覺得這倆夏家的女人，一柔一剛，難纏的很，可他現在真是沒人手，手下都被派出去抓趙天順了啊！

  病房內，王誠跟周沂南說明來意。

  對周沂南因為幫忙調查而被打入院一事，王誠感到十分抱歉。

  但這次他過來除了探望周沂南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讓他幫忙再好好想想，除了放高利貸還有沒有別的什麼證據，能證明趙天順的罪行。

  王誠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他本來想著把趙天順抓住，撬開他的嘴，徹底坐實他那些犯罪事實。

  可沒想到即便他那麼快出手，依然走漏了風聲，現在趙天順跑了，趙二狗雖然招了，但是證據力度不夠給趙天順定罪。

  既然已經出手，就沒有再迴旋的餘地，不把趙天順連根拔起，後患無窮。

  趙天順在石橋鎮多年，勢力盤根錯節，王誠初來乍到，手下能用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王誠在發現周沂南涉足高利貸時，就動了讓他當內應的心思，結果十分令他十分意外，周沂南的機靈和謹慎遠超王誠對他的期待。

  也正是因為這樣，王誠才會再一次找上周沂南。

  「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能讓我們再順騰摸摸瓜。」

  王誠來石橋鎮之前，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十歲孩子身上。

  可偏偏這個十歲孩子，想了一會兒，對他說，「我聽說過一件事，但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也許能有所突破。」

  王誠頓時來了精神，「說說看！」

  周沂南便把屈曉娟流產的事說了一遍，建議讓屈曉娟跟屈萬祿見一面，他總覺得這倆人跟趙天順之間有點說不出的奇怪，也許碰個面能解開謎團。

  王誠眉頭緊皺，他已經親自跟屈曉娟談過了，可她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肯說。

  但是李巧玉這個人，他還沒查過，也許能問出點什麼。

  「你說的這些，我會派人查查看，沂南，你好好休息，這次真是辛苦你了，等事情告一段落，我會親自跟你們校長解釋清楚，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王誠拍了拍周沂南肩膀，給了他一個確切的保證，「還有你學費的事，不管結果如何，我答應你的獎勵，一定會兌現！」

  周沂南心裡踏實了，名聲不名聲的他其實並不在意，只要不被開除就行，但錢他可是很在意。

  他要上學，還要考大學，他得配得上小淚包的喜歡，報答夏家人對他的照顧。

  可周沂南萬萬沒想到，趙天順竟然被他爸周大山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