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看著何震坤,謝羨妤有些話開不了口
2024-06-15 13:12:52
作者: 一片西瓜
謝羨妤清冷的眸子泛出細碎的冷芒,「九歲她尚有這樣歹毒的心思,如今,能做出這樣的事害我,也不奇怪。」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謝洛初九歲就能殺人,如今怎麼不能為了利益和前途拿整個謝府做賭注?
一旦贏了,瑾貴妃能給她帶來的,是前途無量!
「外祖不知這些情況!早知道,我就該任由她跌落懸崖!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我竟然還想你和她多多來往!」
「甚至......我還覺得她彈琴時的風采有些像你娘!她和你娘,豈能一樣!」
何震坤悔不當初, 扇了自己一耳光,「看著端莊秀麗的姑娘,還有著江南第一才女的稱號,內里竟然這麼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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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簡直是引狼入室!害了你啊!」
何震坤渾濁的雙目登時浮出水汽,抬起手還想打自己,被謝羨妤攔住。
「外祖又不知這些內情,只是好心將人帶回來,不必太過自責!」
已經知曉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是誰,謝羨妤心裡有了底。
瞧著何震坤蒼白的臉色,心底暗暗後悔。
她說的太多,讓外祖跟著她操心!
「宮裡的貴人已經痊癒,二殿下病情也穩定,雖說被謝洛初擺了一道,但沒有引出什麼大問題,您別擔心。」
扶著何震坤的胳膊,謝羨妤讓官家準備點安神茶,笑道:「夜都深了,我還打擾您休息,真是不孝順!」
軟糯糯的聲音和小時候一樣,何震坤拍著謝羨妤的肩膀,臉上滿是疼愛。
「你不孝順這世上就沒人孝順了,每年你都給外祖寄來那些家書,字字句句都是囑咐外祖照顧好自己,你的心意外祖都懂。
謝府不是一個好人家,你在那裡生活的難,可惜我只是一個經商的人,除了錢什麼都幫不了你!
外祖已經沒了你娘,心裡唯一記掛的人只有你,你好好地,就是最大的孝順!」
何震坤讓管家過來,拿起帳簿仔細翻了幾頁,從夾縫裡拿出幾張地契,交到了謝羨妤手裡。
「以前你性子弱時常受人欺負,在謝府誰都不疼你,我怕給你很多錢到時候被江姨娘算計反而謀財害命傷了你。現在你身份貴重,又得宮裡主子的喜歡,身上有點錢也好辦事!」
謝羨妤不要,何震坤虎著臉壓著她收下,「這裡有京城郊外幾個莊子和江南丹州三處宅子的地契,郊外的莊子呢你隨時可以賣了需要現錢的時候應急,丹州離京城遠,又有不少外祖的好友,那裡的宅子你日後要是遇見危險想尋求庇護就去!那裡是外祖的地盤,哪怕外祖外出不在丹州,那裡的朋友也能照顧你一二。」
雖然今夜只是虛驚一場,但何震坤切切實實感受到謝羨妤處境的危險,費心替她考慮周全。
謝羨妤心口發酸,手裡捏著的地契仿佛有千斤重,幾次看著何震坤,她都張不了口。
她......根本不是外祖的親外孫女!
「娘她.....外祖可有娘幼時的畫像?」
謝府有何漣依的畫像,但那是嫁人後的模樣。
如果何漣依的女兒還活著,她可能和何漣依幼時有幾分相似。
或許,有朝一日她看見和娘長的相似的人,能夠幫外祖找到親外孫女!
在沒有那個姑娘的下落之前,她實在難以開口吐露實情!
何況......前世外祖竟然為了她這個根本沒有關係的人家破人亡!
心中湧起濃郁的歉疚,謝羨妤怔怔的看著何震坤,低下頭,斂下了眼底的濕氣。
「畫像?」
何震坤眼睛一亮,「還真有!」
提起自己的獨女,何震坤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很少和謝羨妤提起她的母親,但謝羨妤主動詢問,他恨不能將何漣依小時候發生的事全都和謝羨妤說一遍。
「這座宅子就是你娘選的,當初我並不想在京城買住宅,畢竟天子腳下,規矩良多,我這等粗人在江南自由之地跑慣了,根本適應不了。但是你娘喜歡,指著宅子就要住,我只能依了她。」
何震坤笑眯眯的拉著她的手去了書房,管家命人點燃了蠟燭,打開暗門,一整面牆壁掛滿了畫像。
謝羨妤挑眉,她從未見過這些!
這暗門設置的這樣隱秘,竟然只為了放畫像?
「來,我帶你看!這些是你娘五六歲的時候,這些是你娘長大的模樣,第一次看書第一次寫字第一次撫琴,我都讓畫師畫了下來!」
何震坤顫抖著手輕輕撫摸著那些畫像的邊角,他甚至都不敢去碰何漣依的臉。謝羨妤看過去,每張畫像的底下都已經發黃,明顯被人摸過很多次。
「每次我想你娘了就會來這裡看看,她喜歡京城又嫁到了京城,她的女兒也在京城,我就把畫像都放在了這裡。」
何震坤含著笑握著謝羨妤的手,帶她一個個描述畫這些畫時何漣依在做什麼。
「外祖沒有本事,最後也沒找到你娘的屍體,我那麼寶貝的女兒,謝府待她那麼狠,竟最終連個像樣的衣冠冢都沒有!」
何震坤手裡用了力道,謝羨妤吃痛的叫喚了一聲。
何震坤趕忙鬆手,歉疚的嘆了口氣。
「聽聞娘原本就身染重病,生了孩子後病症每況愈下,有一日她說要祈福,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
當然,這些都是謝府的說法。
隱隱的,謝羨妤總覺得有隱情。
她跟著何震坤看這些畫像,輕聲開口,眼裡露出不忍。
雖說何漣依將她和自己的女兒調換,但何震坤對她一直都很好,提起何漣依的結局,謝羨妤心頭冒出細微的難受。
謝府的人一直傳失蹤,但是這麼久了,誰都能想到何漣依必然已經不在。
從第一次說何漣依失蹤開始,何震坤就在尋找何漣依的下落,這麼多年,自始至終都沒找到。
「失蹤......恐怕不只是失蹤!」
聽了她的話,何震坤冷笑,臉上帶著薄怒,「他們謝家人的嘴裡哪有一句實話!我的女兒我最清楚,她不可能自己跑了!什麼失蹤,都是藉口!」
「當初你娘懷你的時候的確身體極度虛弱,我找過大夫給她看過,都說她心思鬱結,心脈不穩,能等到孩子降生就已經足夠努力。可是我不信邪,買了無數稀有的藥材給她續命,按照那些人的預估,就憑那些人參雪蓮吊命,她至少能等到你兩歲牙牙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