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滿滿一桌的雞腿，從何而來

  翌日，謝羨妤被一陣腳步聲吵醒。

  「放這就行，等小姐醒了再吃。」

  春香的聲音不遠不近，謝羨妤睜眼，隔著床幔，入目——近十盆雞腿出現，蒸炸煮燒烤，樣樣俱全！

  

  香味四溢，惹的人不斷咽口水。

  這是......怎麼回事？

  誰送來這麼多雞腿！

  「都下去吧！謝謝各位姐姐，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春香笑眯眯的送御膳房的宮女下去，關上門，回頭，撞見謝羨妤看過來的眼神，歡喜道：「小姐你終於醒了！」

  終於醒了？

  謝羨妤愣了一會，看向窗外，後知後覺——天已經大亮！

  「怎麼沒叫我？太后那可有異常？」

  謝羨妤趕忙起身，一股藥香味鋪面，像極了霍璟泫身上的味道。

  神情微怔，眼睛環視一圈，暗笑自己多想。

  春香遞上熱水供她洗漱，開口道：「太后說您最近太累了，是該好好歇著，不讓奴婢吵您！」

  「現在時辰尚早，小姐趕緊吃早膳！御膳房剛送來的雞腿，您快嘗嘗！」

  滿滿一桌子的雞腿送到謝羨妤面前，她夾起一塊，不解的問道：「為何要送我雞腿？」

  春香奇怪的看著她，眨了眨眼，「御膳房說您想吃呀！還說您昨夜抱著枕頭說雞腿別跑，把枕頭都啃濕了呢！」

  ？？？

  謝羨妤一頭懵，低頭看自己的枕頭，腦子裡恍惚記得昨夜確實抱著一個很大的雞腿，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將枕頭放下。

  慈寧宮的宮女......平時都這麼仔細的嗎？

  「春香。」

  謝羨妤咽了咽口水，艱難道：「日後，將窗戶關的牢牢地，別留一絲縫隙！」

  入睡的醜態被宮女們看的清清楚楚，她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春香脆生生的應了，端著盤子遞到謝羨妤面前，伺候她用膳。

  與此同時，謝府幾個人跪在地上接了太后傳達的詔令，江姨娘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雙眼溢出憎惡。

  面上卻還是裝出十分開心的模樣，扶著謝老夫人起來。

  「老夫人大喜！阿妤得了太后的喜歡，竟然允了在宮中籌辦及笄禮，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日後謝府就算攀上高枝了！」

  「啪！」

  江姨娘話音剛落，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謝老夫人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攀高枝這種詞也是你該說的話？既然知道妤兒前途無量，說話就該注意點！」

  謝老夫人捧著懿旨，嘴角蕩漾起笑容，「陛下太后和皇后相繼賞賜，妤兒這是替謝府掙名聲！明日及笄禮，你們母女二人好好準備，別丟了謝府的臉！」

  採菊端著熱茶遞到謝老夫人手裡，嘴角緊抿，像是有話要說。

  謝老夫人見狀，頓了一下，嘆了口氣，陡然嚴肅，「江姨娘！謝知鶯！如今妤兒今非昔比，你們曾對她做過的事，你們自己心裡掂量！要是因為你們，惹的妤兒不快，休怪我將你們趕出去！」

  區區妾室，隨意發賣！

  庶女，隨便找一個鰥夫嫁了！

  實在好打發！

  一直沉默的謝知鶯瞳孔赫然睜大，無助的看向江姨娘，兩個人頓時跪在地上，臉色蒼白，「老夫人/祖母明鑑，我們從沒欺負過她！」

  「那守宮砂當真是為了她的身子考慮才點上，否則妾身也不敢啊！」

  江姨娘碩大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冒，端的是楚楚可憐。

  謝洪大步從門外進來，入目就是江姨娘和謝知鶯朝謝老夫人磕頭的樣子，心中一疼，趕忙將她們扶起來，「你們傷口還未痊癒，跪著做什麼！」

  謝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越發看江姨娘不順眼，不耐煩的開口：「有這功夫朝洪兒示弱，不如想想法子讓自己女兒也去宮中亮亮眼！妾室之女，果真上不得台面！」

  江姨娘眉心一跳，一股氣血從下朝上不斷翻湧，臉色漲的通紅。

  謝老夫人最是看中名聲威望，同時也是最看中嫡庶之人，就因她只是一個妾，所以她生的一子一女都得不到謝老夫人的疼愛......這可真讓人，不甘心！

  拳頭一點點收緊，謝洪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將她的手握住，沉聲道：「母親！她已經是兒子的夫人，不能算妾室，鶯兒也不是妾室之女！」

  「咚！」

  「啪！」

  採菊手裡的茶杯忽然掉在地上，謝老夫人心神一震，下意識擰眉瞧著謝洪，厲聲道：「洪兒！你可別忘了她們做了什麼事！皇后旨意已經下來，為了保她的命，已經讓她回到妾的位置，難道你還想把她扶正不成？」

  「你若是一意孤行，便是和皇后作對！你當真不把謝府的未來放在眼裡！」

  謝洪身子一僵，握著江姨娘的手也鬆開了一些。

  江姨娘趕忙磕頭，柔聲道：「妾身不敢再覬覦夫人之位，老夫人對妾身的偏愛妾身明白！」

  「阿妤醫術高超得了太后寵愛，日後定能帶著謝府和老爺更往上一步！只是誰能想到太后竟然和老夫人一樣得了胃脹氣......想必日後阿妤也能好好照料老夫人的身子！」

  江姨娘一番話下來，謝老夫人臉色忽然變的難看。

  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姨娘，沉下臉走了。

  江姨娘忽然倒在謝洪懷裡，渾身發軟，哽咽道：「老爺！」

  這一聲，聲嘶力竭，聲音婉轉，拖著尾調無比委屈！

  謝洪心疼的將人攬在懷裡，胸口不斷起伏，雙眼猩紅，磨牙道：「為了這麼一個小畜生，委屈你和鶯兒了！」

  江姨娘埋在他懷中痛哭，「妾身受了委屈不算什麼，只是鶯兒.....她與阿妤的及笄只差月余，阿妤辦的這樣聲勢浩大，我們的鶯兒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讓謝羨妤爬到鶯兒的頭上來嗎？」

  謝洪一直沉默，顯然沒有什麼好辦法。

  謝知鶯忽然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捏著裙擺，咬著牙，眼淚在眼眶打轉，大聲道：「你們不必再說了！」

  「莫說我不能有這樣一場盛大的及笄禮，便是她的及笄禮......我都不能去！」

  對上謝洪和江姨娘詫異的目光，謝知鶯一字一句道：「你們忘了嗎，皇后有旨，我謝知鶯，無詔不得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