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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回 重月藏劍

2024-06-15 12:00:30 作者: 方竹

  段痕與南宮涵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如兩顆截然相反的流星般劃破天際,又在半空匯聚一處,黑白交錯猶如太極圖一般推向屠善無間。各自伸出一隻手來,雙掌疊加,頓時風雷炸響,震驚九霄!

  原本要來這東天之上極廢工夫,但盤古開闢天地後便化身這擎天巨柱,自其雙掌所擎之處衝破天際,竟是一條通往這裡的捷徑。段痕想不到這一層,南宮涵也沒想到這一層,但第十二暗卻知道。

  只見二人迎面而來,周圍空氣也因二人那極端速度而微微泛紅,這來勢之兇猛,屠善無間也是聞所未聞。轉眼間二人已來至屠善無間面前,兩道身影自七滅頭頂掠過,七滅已感覺到這力量的強悍之處,但他卻仍是不為所動,卻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兩道身影黑白分明,兩隻手疊加卻猶如一隻,掌雖未及,屠善無間衣袂卻已被吹得獵獵作響,面對如此強勢一擊,屠善無間也被迫單掌相迎。雙掌與單掌甫一接觸,屠善無間只感覺一股強勁力量直灌體內,腳下踏足之處登時陷下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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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然一聲巨響,屠善無間竟被這股力量生生推後一丈仍是無法站定,他身後地面天崩地裂般破開一條深壑,碎石倒立,石屑橫飛,屠善無間後退之勢仍是不減。被迫,屠善無間雙掌對抗這一股野蠻力量!

  嘭!哐!

  屠善無間即便雙掌竟也無法抵擋這一股力量,被這倆手一擊轟得向後飛去,摔在地面時,身下的石板也被砸得粉碎。

  「這難道就是最後的希望?」屠善無間從地面爬起,嘴角居然滲出血絲,這也許是有史以來屠善無間第一次受傷。

  段痕與南宮涵站立在地,身上那黑白兩色的光芒卻仍未消散,不但未散,反而更將強烈!

  「這並不是什麼最後的希望,這只是盤古留給我們,用來對付你的力量。」南宮涵看著屠善無間,卻好像在看著一個失敗者,因為那眼中已存在著憐憫。

  段痕道:「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自殺,死在我的手中,我想你死也不會瞑目的。」

  屠善無間苦笑一聲,嘆息道:「想不到我居然會被你們兩個瞧不起,真是諷刺。但是可惜,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晚了。」

  段痕道:「卻不知道,哪裡晚了。」

  屠善無間道:「你們回頭看看,重月已經完成。」

  段痕與南宮涵同時回頭,但看到的卻不是重月,而是那叫做第十二暗的男人。

  「重月還沒有完成。」第十二暗說道:「我好像告訴過你,重月會提前一天到來。我並沒有騙你,重月的確會提前一天到來,但這卻不是天數之變,而是我。雖然不能令時間加速運轉,但讓這星辰轉動稍稍加快一點,我卻還是做得到的。」

  就在此時,就在他的暗香居之中,那立於暗香居周圍的十六根石柱之上分別站著一身著白色長袍之人,這十六人中有一位正是那一日在這石柱之上與第十三暗見面之人,此時的他也換上了一襲白衣。十六人圍成一圈,卻似有一條無形的線將這十六人連在一起,而這十六人正在做著同樣一件事情,便是將自身修為灌注與懸在天際的明月之上,加速其轉動,目的就是為了讓重月之日更早一天到來!

  屠善無間撇了一眼天空中那並非自己所等的重月,哼笑道:「但這又能如何。」

  第十二暗從段痕與南宮涵身旁穿過,來至屠善無間身前將其扶起,才又說道:「重月之日,四轉翻天,百魔齊哭,千劫不復。這十六個字究竟是什麼含義,你是否知道?」

  屠善無間只是苦笑卻不打算說話。

  第十二暗解釋道:「其實這說的不是一件事,而是四件。重月並非什麼難得的天象,只是在這時重月之處會開啟一扇門,門的另一端連接著的是一個你一定會想去的世界,而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你去那個世界。重月之日提前一天到來,這邊的門雖然開啟,那裡的門卻仍是關閉著。」

  屠善無間道:「門關著,難道就進不去了嗎?」

  「費什麼話,你已經沒有機會進去那裡了!」段痕飛身而起,雙掌運勁單掌前沖,一身黑色光芒仿佛已聚在這一掌之上,屠善無間站在原地,不閃也不避,卻不知他是一心求死,還是已經有了對敵之策。

  也許都不是,但無論他是怎麼想的,都已經不重要,因為這一掌居然沒有轟在屠善無間的胸膛,而是被南宮涵用同等力量的一掌將其截下。

  「你幹什麼!」段痕叱問,看他的樣子,如果南宮涵的答案不能讓他信服,只怕他連南宮涵也要一同收拾了。

  南宮涵道:「他現在還不能死。」

  段痕道:「給我一個理由。」

  屠善無間道:「我不能死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如果我死了,重月就將無法關閉,四天翻轉也將無法復原。到時天地仍會陷入黑暗之中,黑暗的種子還是會播下,當一切光明被吞噬之後,黑暗將會復甦,執掌這世界。」

  這話破軍曾對段痕說過,段痕也未有一刻忘記這話,但此時他心中所想,卻只有殺了屠善無間,然後是第十二暗。因為他的至親至愛,直接間接都是因為這兩人而死,他如何能不恨這兩人,如何能不對這二人動起殺機!

  南宮涵攔不下他,段痕的劍鋒已在下一瞬直刺屠善無間心頭。

  劍致命,致命的劍本該無阻,但這一劍卻始終沒有傷到屠善無間,攔下這一劍的當然不是南宮涵,而是第十二暗。

  「你難道不想殺了他?」段痕怒喝一聲,抽回長劍。

  第十二暗道:「要殺他,也要等到重月之門關閉之後吧。」

  段痕道:「我等不了!」一聲怒斥,身上黑色光芒暴漲三尺,段痕越過第十二暗,這速度之快就是第十二暗也來不及反應,而此刻卻已無人擋在屠善無間面前。

  劍光,一道如絲般的劍光碟繞在星傑劍刃之上,竟生生將段痕的劍停在屠善無間心口前一分。段痕循著這一道劍光看去,這一次攔下自己的竟然是站在兩丈開外的七滅。七滅仍在兩丈之外,但他的劍卻已立在段痕面前。

  「你是誰!」段痕反手一挑,將劍挑向七滅,劍凌空划過,還未落下卻忽然消失,同一時刻,這把劍卻同七滅的人一起出現在段痕身旁。段痕管過頭,卻也不免有些震驚,這速度之快,幾乎已不在自己之下。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他不會死,如果你殺了他,那我的話豈不是錯了。我可不允許自己會犯錯。」七滅抽回自己的劍,輕撫著劍鋒,他說話的聲音與劍鳴之聲相互應和,仿佛一曲詭異的樂譜,充滿了殺機,卻也充滿了誘惑。

  段痕也抽回自己的劍,道:「擋我者——死。」聲音顯得尤為低沉厚重,幾乎要將人壓死。

  七滅道:「我卻不信你有殺死我的本事,至少在劍術之上,我不信你可以贏過我。」

  段痕不再開口,開口已是多餘。

  如吹過參天大樹那濃密枝葉的風,段痕的劍幾乎已經無孔不入,只要對手存在絲毫破綻,這一劍都足以致命,這正是段痕自創劍法之——劍自雲。

  七滅站在段痕對面,只是隨隨便便一站,但這一站都居然毫無破綻,段痕這劍勢竟生生被段痕自己停下。而在這時,七滅身形卻是一晃,一晃之間露出破綻無數,但段痕再欲行招卻有些來不及了。機會甚至比流星更難抓住,流星至少還有跡可循,但機會卻一閃即逝,消失後,便再也找不見。

  七滅這一晃雖然露出無數破綻,但這破綻只在一瞬,甚至一瞬都不及之後消失,破綻消失,他的劍卻出現,出現在段痕咽喉前三分。如此本該可以判定他的勝利,但段痕的劍芒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七滅的咽喉之前,距離甚至不及三分,不過一分。

  這就是段痕的對策,如果我不能戰勝你,至少可以和你同歸於盡。而且,我未必會死,因為我比你更快!

  七滅不由得後退一步,嘆道:「你居然可以這麼快!」

  段痕依舊不語,周身黑光暴漲,黑色流星一般在半空甩下一條長長的尾巴,當流星消失之時,他手中卻多出半截斷劍。

  「我還可以更快。」段痕定定說道,卻將手中半截斷劍捏成了鐵粉。

  而直到鐵粉簌簌落下,七滅才發現自己的劍,居然短了一截。

  南宮涵一直將一切看在眼裡,卻怎麼也想不到段痕居然可以快到這種地步,按理說當他而讓人吸收了盤古一陰一陽兩半生命之後,實力應該只在伯仲之間,但捫心自問,他的速度卻絕對及不上方才段痕的速度。

  「現在你的劍沒了,你認為我還能不能贏你。」段痕轉身又問,他這不是挑釁,而是要告訴七滅:趕快離開,別擋我的路。

  七滅瞧了眼段痕,又瞧了眼他的劍,道:「誰說我的手中沒有劍,三尺是劍,三寸也是劍,更何況我手中的劍還有一尺多。」

  段痕道:「一尺,一尺的劍也能殺人嗎?」

  七滅道:「等我砍下你的頭,你就知道一尺的劍究竟能不能殺人了。」

  一尺的劍很短,比起三尺的劍卻也更輕,更輕就能飛得更快!

  快,甚至比段痕更快,若非憑大圓鏡智感應到這把肉眼已不可視的飛劍,段痕的頭當真已被砍了下來。

  「你居然能躲過去。」七滅顯然也有些吃驚,也許他知道這世上最快的人是七煞,所以他苦練這比七煞更快的一劍,但他卻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超越了九感之上的感覺。

  段痕道:「我又不是木頭,難道會等著你砍不成嗎?」

  七滅道:「我殺不死你,原來我真的殺不死你。」

  段痕道:「你當然殺不死我。」

  七滅道:「看來師傅說的沒錯,他說這世上只有兩個人才能殺了你,我卻不在這兩個人之中。」

  段痕道:「我倒想聽聽,你師父說的是哪兩個人。」

  七滅道:「其一是你自己,其二,是他。」他的目光正落在南宮涵身上。

  段痕道:「他的確有本事殺了我。」

  南宮涵上前道:「但我不會殺他。」

  七滅道:「我師父的話不會錯,總有一天你們兩個必有一場決戰。」

  南宮涵道:「卻不知道勝負如何?」

  七滅道:「兩個,都輸。」

  兩個都輸,那贏的是誰?

  這兩個人還在思慮這句話的時候,七滅卻已不知所蹤。他早就說過要離開,就不會在這裡多留一刻。

  這時段痕的劍又指向屠善無間,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究竟為何獲得力量,也沒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第十二暗卻阻止道:「先不忙殺他。」

  段痕側目看了眼第十二暗,道:「我先殺他,然後殺你。你們兩個死了,這世界也就安寧了。」

  第十二暗微微一笑,道:「便是要殺我也不急在這一時,能不讓我和他再說幾句話。」

  段痕決然道:「不能。」

  南宮涵卻道:「我倒想聽聽,他們會說些什麼。」

  段痕哼了一聲,默不言語。沉默,便是答應了。

  第十二暗在屠善無間身旁一塊隆起的土堆上坐下,嘆道:「你算計一生,卻不知你有沒有算到自己會在片刻之後死在這兩個毛頭小子手裡?」

  屠善無間也坐了下去,卻搖頭道:「沒有」

  第十二暗道:「但我看你依舊這麼從容,還這麼淡定,還能和我談笑風生,這不像一個快死的人該有的樣子。」

  屠善無間道:「我之所以從容,是因為我知道,我根本不會死。」

  第十二暗道:「難道會有一個這世上從未出現過的強者來救你?」第十二暗這話雖然似是玩笑,但實際卻是為了探屠善無間的口風。他顯然並沒有忘記在夢界之門中那將罪天帶走的漩渦,他不確定那是不是屠善無間的傑作,但他卻可以肯定,能做到這件事的一定是個強者,絕世的強者。

  屠善無間道:「難道你覺得我不是強者嗎?」

  第十二暗道:「如果你是強者,怎麼會被那兩個小子傷到。」

  屠善無間道:「你轉過頭看看。」

  第十二暗道:「還有什麼可看的?」

  屠善無間道:「你看過就知道。」

  轉頭,第十二暗卻看到一輪滿月正與一輪紅日重疊。

  重月,竟然還未結束!

  屠善無間笑了一聲,道:「當你告訴我,重月會提前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這是你的陰謀。只是難道你想不出,重月既然可以推進,自然也可以停頓。現在的重月依舊停留在最完滿的時候,直到明天這個時候。」

  第十二暗嘆道:「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些,但如果在明天之前你就已經死了,重月完成又有什麼用?」

  屠善無間道:「在那之前,我不會死。」

  第十二暗道:「但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你活下去。」

  屠善無間又露出一個微笑,道:「你之所以失敗,不是因為你的力量比起旁人有所不及,恰恰是因為你實在太強,強到讓你蔑視所有人。」

  第十二暗道:「那又怎樣。」

  屠善無間道:「有一個人,也許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

  一道白色身影凌空閃過,直沒入天際那近在咫尺的重月之中。這人速度之快,雖不及段痕,但世上能追上他的人卻寥寥無幾,再加上這一襲白衣當真猶如白駒過隙一般。片刻後這人從重月之中走出,段痕眼力極佳,他已看出這人是誰,也看到這人手中握著的一把劍。

  「代天!」段痕之所以吃驚不是因為他是代天,而是因為他想不到那個被第十四暗踩在腳下的代天,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來這重月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他。

  「居然,是你。」第十二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代天道:「當然是我,怎麼,你想不到?」

  第十二暗道:「我只是想不到,你的城府居然這麼深。」

  代天道:「只是為了這把劍而已。」

  的確,他的手中有一把劍。柄長一尺,刃長二尺,護手卻是一一尺直徑的圓環,圓環中有一光球懸在其中,光球耀眼,看不出是虛是實。

  「這是?」第十二暗居然也不認識這把劍。

  代天道:「重月劍,藏在重月之中的兵器。」

  屠善無間道:「還記得那四句話嗎?」

  第十二暗道:「重月之日,四轉翻天,百魔齊哭,千劫不復。」

  代天問道:「那你可知道這十六個字的含義。」

  第十二暗道:「不知道。」他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失敗。

  代天道:「其實重月並不是什麼末日,只不過是一扇門開啟之日,這扇門中藏著的就是這把劍。」

  第十二暗道:「如果重月之日出現的不是末日,而只是一把劍。那麼其餘三句話,是不是也各有所指?」

  代天道:「你的確聰明。」

  段痕在一旁聽的入神,幾乎都要忘了自己來這裡是為了復仇。

  而南宮涵自代天出現時便一直用心在聽,一個人如果能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放下自己的尊嚴,那麼還有什麼是這個人做不到的?

  代天又道:「末日終會到來,但還需要四轉、百魔一擊千劫三劍兵器。只不過除了這重月之外,要找其餘三劍兵器都不需要你。其實如果重月真正在他該出現的時候出現,那麼它就與普通的月食沒有區別,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幹預重月到來,只要重月出現的時間錯了,這把劍才會出現。」

  第十二暗道:「聽你的話說,現在就該是我的末日了,對嗎?」

  代天道:「我早就說過,你真的很聰明。」

  第十二暗苦笑道:「可惜聰明救不了我的命。」

  代天道:「如果你肯做我的手下,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第十二暗道:「只是你也未必殺的了我。」

  代天道:「難道你真的認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

  第十二暗道:「至少有人要殺我,我自保還可以。」

  南宮涵收起身上的白色光芒,來到段痕身旁,道:「看仔細了。」

  段痕也收起黑色光芒,道:「重月劍,你聽說過嗎?」

  南宮涵搖頭道:「沒有。」頓了頓又道:「所以才更要看清楚。」

  代天將劍橫在胸前,卻又緩緩將劍鋒轉向第十二暗。

  手放開,劍卻懸而不落,不但不落劍中光球反而更是光芒大勝,東天之上已被這光芒籠罩,而光芒所及之處,劍卻早已經藏在那裡。

  第十二暗已感覺到這光芒的不尋常之處,也許自己能夠慘勝代天與屠善無間二人,但那時的自己卻絕對沒有辦法再勝得過段痕。段痕對於自己的恨,他甚至比段痕更清楚。

  權衡輕重,第十二暗唯有退!

  單足用力,身子向後如風中落葉一般飄然而去,但他卻發現無論自己再怎麼快,卻還是逃不出這光芒籠罩!

  再快!再快些!

  第十二暗奮力向後退去,終於逃出這光芒範圍,但就在此時,光芒之中一截劍鋒直探而出,劍鋒幾乎貼著第十二暗的鼻尖划過,第十二暗仰頭閃避,劍鋒卻仍在他的眉心留下一抹淡淡血痕。

  光芒散去,第十二暗落回地面,那一道血痕仍在眉心處,只是更加鮮艷。不但鮮艷,而且愈發的長,起初只是眉心一線,這線卻開始向下蔓延,鼻尖、嘴唇、下顎、脖頸,然後是他那件黑色斗篷,斗篷中間居然也出現一道傷痕。

  斗篷被破成兩半,人卻竟然也被破成兩半,由頭至股竟是分得絲毫不差。兩半身體向左右倒下,血流出,漫過段痕與南宮涵的腳面。這血是熱的,卻看得這兩人心頭髮寒。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劍,要什麼樣的人才能使出這一劍,要什麼樣的人才能避開這一劍?

  代天信手一揮,重月劍竟消失不見,看著第十二暗這兩半屍體笑道:「第十二暗,原來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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