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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三兩清風

2024-06-15 11:56:49 作者: 方竹

  三兩清風,這不是一個人的名字,不是一把劍的名字,更不是一壺酒的名字。

  這是一個地方的名字,可能是一舍房,一處茶寮,一間客棧,一個鄉村,抑或是一座城。

  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地方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

  只是,當一個人需要的時候,這個地方就會存在。

  

  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

  當她出生的時候就被賦予了無限的力量,她的力量就被藏在這個叫三兩清風的地方。

  她出生的時候也被賦予了一個使命,只有當她履行這使命的時候她才可以動用這三兩清風裡的力量。

  「『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

  一段經文頌罷,在這三兩清風之中卻居然開啟一扇渾圓大門,門裡卻是一樽人首蛇身的女子雕像。從古至今古怪人物比比皆是,但這人首蛇身的女子自古卻只有一人,那便是攢土造就世人的女媧。

  相傳當年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坍塌,女媧鍊石補天,之後攢土造人。但萬物必有起始,女媧所造的第一個人卻也是其最用心所造就之人,其得天獨厚之處自比不說,據說女媧更在其泥胎之內灌注一道真靈,使其有別於其他凡胎。而同時,女媧也給了這第一個人一種奇異本領也給自己留下了一手後招。、

  所謂後招,就是若有朝一日這世間之人變得利慾薰心再無人情時,她第一個創造的人將會發動這後招,那時天地歸零,一切重新開始。

  那第一個被女媧造出的人被稱作星元,而她的後人則世世代代被稱作星族。星族中人不但受女媧垂青擁有特異體質與資質,更擁有一特別之處,就是其力量能夠世世代代傳承下去。自天地有人而至此時已經過的五千餘載,也就是說,這一代星族之人體內至少已經積累了五千年的修為。

  五千年,遙不可及的五千年。

  此刻,她已來到這裡,因為她已打算履行自己這一族的職責。也許現在的人類還沒有到足以讓她失望的地步,但存在於這片黑暗之下,人類有朝一日也會滅絕,既然那不過是早晚的事,為何不讓一切有一個重新的開始。

  她叫千滅,是星族的第整整三百代傳人。此刻她已走進這隻屬於她們的地方。

  女媧神像面前,她俯身叩拜,三聲響頭磕過,女媧石像卻轟然倒塌。石像下壓著一片竹簡,竹簡上只有八個字:千年,匆匆,匆匆,千年。

  千滅將竹簡小心又小心的收入懷中便轉身離開這裡。

  那片竹簡併無奇特之處也不是什麼信符,那只是一個許可,可以讓她去做自己該做的事。若女媧石像沒有因為她的跪拜而倒塌,就證明女媧不允許她這麼做,此刻女媧已經同意,她就可以去做這件事了。

  走出三兩清風,千滅又拿出懷中的那片竹簡。這片竹簡自從她們星族存在伊始就被壓那樽石像之下,經歷了五千年時光荏苒,竹片卻依舊泛著油光,上面的字跡也微微有些變形,但五千年時光,它卻依舊存在。

  當她走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深夜,不過今夜正是十五月圓之時,月光將一切映襯的柔美,包括她的臉,包括她的手。那是一張三分美艷三分高貴三分清雅還有一分卓然的臉,那雙手卻是十足的柔弱無骨,纖細瘦長的手指幾乎看不到骨節,指肚的肉卻很豐圓,這雙手無論是用來刺繡或是握劍,都再合適不過。

  抬頭看了看天,黑雲還沒有消散,這一縷月光也如漏網之魚一般灑下,很快的就又被烏雲遮住。

  烏雲能遮住月光,卻遮不住她的美。

  「星族中人也終於開始有所行動了。」書生的手裡還在擺弄著華容道,臉上的表情也始終沒怎麼變過。只是相隔不知幾千里,他卻能夠感覺到星族的異動,這個魔字,對他來說也真是當之無愧。

  阿一在一旁道:「天地風雲展玄,其命格屬於天,而星族之中為大地之母女媧所造,命格屬於地,我是風,現在主人只差那最後的一片雲,就大事可成了。」

  書生道:「還差一點,就是九星連珠。原本我憑我的力量根本不需藉助天象之力,但事出倉促,我的力量無法完全回歸,只有藉助九星連珠之力。」

  原本主人與自己談心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但此刻在阿一看來,這卻似乎是一個不祥的預兆。他原本根本就不是一個肯和任何人談心的傢伙。

  「九星連珠,下一次九星連珠至少還要再等五年才行。」阿一自臍帶剛斷就已被這書生收養,自幼便是天文地理無一不精,推算出這九星連珠究竟何時出現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五年,」書生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多等五年?」

  阿一忙道:「屬下不敢。」

  書生道:「其實五年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

  的確,五年可以做很多事,兵者可以在五年間征服一個國家,而學者亦能在五年之間考取功名。而魔者,他會用這五年去做什麼?

  「我回來了。」無為轉瞬間便出現在書生和阿一面前,但他卻似乎並未將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放在眼裡。

  書生也不去理會,問道:「他們四個,怎麼樣了?」

  無為道:「他們很好。」

  書生微微點了點頭,道:「其實怎樣都無妨,只是我不想他們兩個出去給我多生事端,至於那個馬小龍,也的確算得上一號人物。」

  無為道:「沒事我先走了。」

  他走,因為他答應了南宮涵要替他傳話。

  一個殺人狂魔,劍下絕無活口的冷血殺手,卻竟也是一個信守承諾的真漢子。這樣的人,若用正邪兩字劃分,又該被分到那一邊?

  蚩尤還站在門外,莫陽就在那間屋裡。她一直沒有走出去過,因為對她來說這屋裡屋外其實根本沒有差別,無論她在什麼地方,都註定逃不出那男人的視線,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出去。

  篤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蚩尤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我們去吃飯。」

  莫陽不回答。

  蚩尤又敲了三下門,柔聲道:「我們去吃飯吧。」

  莫陽仍不回答。

  蚩尤用力扣了三下門,大聲道:「開門!」

  屋中還是沒有動靜。

  蚩尤勁運掌心,一掌將門轟碎。

  莫陽就躺在屋裡的床上,左手腕上卻是一道鮮紅的傷口,這傷口裂開就像小孩子哇哇啼哭時張開的嘴,而割出這傷口的卻是蚩尤原本留在屋裡給她修眉的小刀。只是她究竟是何時割下這一刀的蚩尤卻竟然也不知道。

  「你做什麼!」蚩尤一聲呼喝,卻趕忙扯下一塊衣襟替她裹好傷口,抱起她便朝最近的醫館飛奔而去。當他卻感覺不到,此刻莫陽的身體已經冰涼,呼吸與心跳,也早就已經停止。

  「大夫,快救她!」蚩尤將莫陽平放到一張床上就大聲呼喊起來。

  這裡的大夫看上去還很年輕,最多也不過二十六七歲的樣子。他瞥了一眼莫陽,又看了眼獨臂的蚩尤,道:「你這個瘋子,她早就死透了,趕快把她抬出去,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我醫術不精,豈不是要砸我的招牌。」

  「你說什麼!」蚩尤飛身上前,一把將大夫的咽喉捏在手裡,只要稍一運勁,這大夫就必定身首異處。

  大夫也知碰到了硬茬,七分卑微三分畏懼的回答:「她真的已經死了,小店確實醫不好。」

  蚩尤暴喝一聲,叱道:「若是救不活她,我就讓你給她陪葬。」

  他的手鬆開,那大夫立時如麵條一般堆在地上。但他卻又馬上站了起來,跑到藥櫃前什麼人參鹿茸靈芝蟲草全都一股腦的抓成一堆,招呼學徒過來,馬上煎藥。這學徒跟了他也有些時候,一過來就看到這莫陽與蚩尤,便道:「師父,不知這兩位,是哪一位要用這許多藥啊?」

  大夫道:「費什麼話,要你煎你就去煎。」

  學徒低聲嘟囔:「這一個涼透的死人,一個活蹦亂跳的活人,誰要用這藥呢?」

  這學徒到內堂煎藥,大夫又從藥櫃中取出黃岑、附子、甘草、茯苓、半夏、志遠、生薑、大棗、阿膠一大堆藥,有的幾前有的過兩,黃岑更是抓了近半斤。蚩尤與黃帝曾是摯友,他當然見過黃帝醫人,卻從未見過如此抓藥的。一把捉住那大夫手腕,喝道:「有你這麼下藥的嗎!」

  大夫趕忙道:「這姑娘……這姑娘傷的太重,血氣外泄,若不用猛藥攻其心肺,使其重新運動,這姑娘就真的死了。」

  蚩尤半信半疑,卻終究還是鬆開了大夫手腕。他只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肯向黃帝學學醫術,哪怕只能學到一成也強過這些庸醫。只是那時的自己聲稱能讓自己受傷的人還沒出生,能讓自己得上的病還沒出現,到了此刻他卻才明白什麼叫悔不當初。

  這大夫把這一副要包好,吩咐另一個小徒弟道:「將這要一斗五升水煎成五升,不煎成三升,藥渣和著蜜與炒熟的芍藥桂心搓成鵪鶉卵大的藥丸,要快!」剛轉身又吩咐道:「今日別掛招牌,師父今日不接診。」這小徒也不知為何,師父吩咐也就照著做了。

  大夫回到藥櫃又取牛髓、羊髓、白蜜、茯苓、茯神、門冬、桂心、當歸、甘草、羌活、地黃、防風、五味子,白朮各些許,又從藥櫃頂上取下一個小銅釜,從櫃檯下取出一百幾十根銀針,先把銀針泡在黃酒之中洗淨,用紗布包好之後又與那些藥一同放進銅釜之中煎煮。只是下面的爐火實在很旺,簡直比武火還武火,不消須臾這銅釜里的水就已沸騰。

  此刻先前那學徒已將那一鍋人參鹿茸的湯藥端了進來,道:「師父,這要如何用法?」

  大夫道:「將湯劑三七分作兩份,七成連同藥罐一齊放在那姑娘心口,三成放在姑娘兩耳旁邊,再把藥渣分成四份包好,兩份放在姑娘腳心,兩份給她握在手心。」

  那學徒連忙照做,將要端到莫陽面前時卻也不免呆了,如這般的美人此刻雖面無血色,但卻亦如一塊上好羊脂美玉雕刻而成的塑像一般,一直看的竟不免有些痴了。

  「快,還等什麼!」大夫見這學徒微微發愣便高聲喝道。

  學徒回過神,忙應道:「是。」便照著吩咐一一去做。

  而此刻那銅釜之中已經微微傳來焦味,卻也不見這大夫去理會,直到釜中已冒出弄弄黑煙他才熄滅爐火,將釜中藥渣倒在地上也不去理會,卻將裡面用紗布包好的銀針取出,對蚩尤講:「解開她的衣衫,在她手少陽三焦經與手厥陰心包經上穴位施針,每隔半個時辰換一次,其間為她推宮活血,若是施針完畢之後她能夠將那一碗喝下去,也就沒什麼大礙了。」便將第二個小徒端進來的一晚濃黑湯藥和三十多顆藥丸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大夫退到後堂就趕忙吩咐兩個小徒收拾行囊,把柜上所有的錢和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但千萬不能驚擾了蚩尤。其實他方才開的三服藥第一副人參鹿茸湯不過是做做樣子,誰都知道人參珍貴,他只是想要讓蚩尤以為自己是真的肯救莫陽,至於第二副卻真有個名頭,叫大補心湯,但治的也不過是氣虛血弱,至於第三服藥叫牛髓丸,也是補心只用。但對於一個死人來說,除非仙丹又怎麼能救活。他如何的大作聲勢,就是為了要蚩尤以為,自己是真有本事。

  五輪銀針施過,莫陽卻已經死氣沉沉,蚩尤端起一旁的藥碗,藥已微涼。他舀起一湯匙藥送到莫陽嘴邊,輕輕掰開莫陽的嘴,把藥送進去,可是藥怎麼被送進去就怎麼被吐出來。一個死人,如何能夠吃藥?莫陽雖然是天族後裔,但無論是誰,若是一心求死,即便是神仙也難救治。

  「可惜,可惜,可惜啊!」門外不知何人,連嘆了三聲可惜。

  蚩尤原本就已因急而怒,此刻聽到門外有人說著這不順耳的話,立馬惱羞成怒,單掌一揮,卻已將外面那扇門轟得粉碎,視線豁然開朗,站在門外的是一個身著黑色斗篷面戴詭異面具手持無為長劍的人。這人不是無為又會是誰?而他除了看到無為之外更看到方才還在為莫陽醫治此刻卻已鼠竄到不知哪條街巷裡去了。看著那人背影,蚩尤的卻已將手裡的藥碗捏成了粉末。

  無為卻走上前來,道:「如此庸醫,如何能醫好要離姑娘的傷。」

  「你有辦法!」蚩尤霍的站起身來,一把捉住無為的衣領。

  無為卻依舊不急不緩不卑不亢,談笑風生般說道:「我當然沒辦法,但我卻知道有一個人,可以起死回生,要治好這姑娘的傷自然不在話下。」

  「是誰?」蚩尤鬆開無為的衣領,因為在方才他已感覺得到無為氣息不弱,若是動起手來自己絕討不到什麼好處。

  無為整了整衣領,道:「他,是這個世上最強的人。」

  他是嗎?

  不是。

  ——他當然不是最強的人,他是魔。

  ——最強的魔!

  莫陽被蚩尤抱著走進那書生的宮殿,其實說這裡是宮殿有些差強人意,這裡是一處山洞,石壁上依山勢雕刻著無數修羅惡鬼,有的手提人頭,有的腳踩碎屍,有的正剖開人的胸膛挖心而食,無不是猙獰可怖,冷人心寒作嘔。

  而那書生的寶座卻是用一整塊水晶石雕刻而成,晶瑩剔透熠熠生輝,卻與這「宮殿」十分不搭調。他的寶座前擺著兩排待客太師椅,無為隨便撿了張椅子坐下,蚩尤卻抱著莫陽站在書生對面。

  「你能救活她?」蚩尤開門見山的問道。

  書生道:「救活區區一個凡人有什麼難的,只是我救活了她,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蚩尤道:「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

  書生冷哼一聲,道:「你,我這裡隨便找一個人都比你強,你能做的事他們都能做,我要你做什麼。」

  蚩尤道:「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救她?」

  書生道:「我把你找來自然是肯救她,不過我要的是她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蚩尤卻道:「你以為你是誰?」

  書生道:「那你又以為你是誰,和我這麼說話,你不怕死?」

  蚩尤道:「死,有本事救你試試!」

  說話間蚩尤已經抽出身後鴻鳴火刀,刀鋒如羅剎一般撲向書生。書生也不躲不閃,直等到刀鋒已經貼到自己肩頭之時才微微吐了口氣,只是呼吸間,蚩尤的刀卻消失無蹤,他的人卻已落到書生手中。

  「原來你是命鬼那個傢伙做出來的轉生人,我對你倒有那麼點興趣了。你不必走了,留在這裡隨時聽我調遣。」書生說話間卻已消失,無為也抱起莫陽跟著書生離開這裡,卻只把蚩尤留在這裡。

  蚩尤畢竟也曾是一方人傑,曾經令天下驚恐的蚩尤大帝。但自從翻生之後卻是屢戰屢敗,此刻面對這人甚至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他又怎還有臉面活在世上。只可惜他是翻生之人,即便想死卻都死不了。

  「怎麼樣,話帶到了嗎?」無為剛一走進百界千如南宮涵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無為道:「她死了。」

  晴天,霹靂。

  霹靂之後又是無盡的安靜、寂靜、死靜。

  「你說什麼?」南宮涵終於還是問道。

  無為卻道:「你不比擔心,我已經將她交給那個人,那個人一定可以救活她,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而且他肯救活莫陽,唯一的理由就是用她來牽制你,所以你對他還有用,也正是因此,你並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什麼機會?」南宮涵低聲問道,與其說是低不如說是無力、無心。

  無為道:「就是除掉他的機會。」

  南宮涵卻一驚,問道:「你說什麼?」

  無為道:「我說,殺了他。」

  「為什麼?」南宮涵問道。

  無為拉下頭上的帽子,又摘下臉上的面具。

  看到這張臉,南宮涵卻不由得為之震驚。不但是他,一直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白髮老者也不由睜開眼睛。

  「現在你知道了嗎?」無為又將面具戴上,道:「所以,我們有相同的目標。」

  南宮涵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無為環顧四周,又道:「段痕呢?」

  南宮涵道:「他去了百界千如的另一境界,看來他很聽你的話,真的打算在這裡歷練心智,也許他真的可以操縱修羅心也不一定。」

  無為道:「不管怎樣,你們越強,我們的實力就越大。」他又瞥了眼馬小龍,道:「主人說你不堪重用,讓我放了你。」

  他果然真的將馬小龍帶了出去。

  但是,他卻並不是要將他放了,而是將他帶到書生那裡。

  書生上下打量了一眼馬小龍,道:「雖然比起段痕還差一點,但也算根骨清奇。一時間只怕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選,就只好將就一下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馬小龍只以為書生是要他去做什麼事。

  卻不想書生道:「九轉與七重就要復生,需要一對祭品,你是一個,那個翻生的算一個。」

  說話間卻只感覺身旁陰風四起,順著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鑽入體內,咻的,他身子一抖,卻仿佛凍結成冰的水。下一刻,他原本黝黑的皮膚更變得如墨色一般濃黑,黑氣流轉,順著他的七竅流出體外,幻化成七種形態,如猛獸,如妖人。下一刻,這七道不同黑氣卻又流回馬小龍體內。

  「感覺,如何?」書生淡淡問道。

  已經不是馬小龍的馬小龍回答:「很好。」

  書生道:「七重,我現在要你去做一件事,九轉已經等在那裡了。」

  七重道:「什麼事?」

  書生道:「將星族傳人,給我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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