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金色面具

  「你……」唐瑾看著唐嫣然，她竟然連這種話都能夠說出來？看來還真的是對太子十分的了解，可是當唐嫣然說出這話的時候，也就相當於她已經承認了自己在太子心中的位置，是不如唐瑾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唐嫣然才會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空了一塊。

  果然，唐嫣然對太子是了解的，他一聽這話，心裡盤算著，一顆土靈珠和日後鳳女成為自己的太子妃，這兩者孰輕孰重。土靈珠在自己的府中放著也是無處可用，也就只是一個擺設而已，若是作為順水人情給了唐瑾，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想著的太子點點頭，終於說：「既然晉王妃喜歡，那就送給晉王妃吧。」

  「謝太子，日後我定跟晉王一起上門拜訪。」唐瑾是聰明人，她這個時候抓著子墨昀淺，就是不想要讓太子多想。在要了這個土靈珠之後，唐瑾就把水鏡收了回去，她是忍著強大的噁心感才能夠跟太子對話的，她才不想要自己再看上幾眼這個男人，太子雖然長相也算是俊朗，但是那俊朗之中掩飾不掉的猥瑣氣息，讓仍舊是讓唐瑾難受。

  

  相比之下，她還是很喜歡子墨昀淺渾身散發出的那種乾淨的讓人能夠有安全感的氣息。唐瑾看著自己手中的土靈珠，並沒有多說什麼，而她跟唐嫣然擦肩而過的時候，聽見唐嫣然說：「其實我知道，太子對我，沒有任何的感情，當年我嫁進去，是因為他在你我之間，覺得我能夠帶給她更大的利益。」

  「可是我沒想到，在這日後的相處之中，我會慢慢的愛上她，我也沒有想過，我竟然會如此。可是這一切都並非是我能夠控制和把握！我並非是他所愛的良人，可你是……唐瑾，你讓我如何不恨你？你從小處處就礙眼，我想要除掉你，卻看著你手無縛雞之力，就想著欺負欺負就算了。可是你如今卻高高在上，七系全開，有了爺爺的庇護，有了一個心疼你的晉王爺，太子也對你……」

  唐嫣然說著這些到時候，不知道是因為月色太過蒼白和溫柔，還是因為這一天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唐嫣然竟然跟唐瑾說了自己的心裡話，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唐瑾沒有回頭，但是卻也沒有離開。她只是背對著唐嫣然，說：「我從未想要跟你搶過任何的東西，你是太子妃，不管現在太子心中有沒有你，你將來都是這紫陌母儀天下的皇后，可我不是。」

  「母儀天下的皇后？」唐嫣然呵呵的笑了兩聲，說：「就算沒有你，我也不可能是那個位置上的人，我雖然是兩系開了的人，但是在你的襯托之下，他永遠都不可能看上我。前日我在書房外，聽見他跟紫陌天的談話，說是鄰國已經有了一個公主，說是要過來和親，她也是兩系全開，相對於我來說，你覺得，她會讓我當皇后嗎？」

  一個公主，能夠帶來的東西當然是要比一個唐家的人來的多，如果是唐瑾，想必太子會考慮讓她當皇后，可若是唐嫣然跟公主想必，她……唐瑾忽然感覺到內心一股蒼涼，他們每天都在爭搶一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們咋利益中打滾，然後獻上自己的生命，偶爾甚至還會丟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最後的結果，除了那居高臨下的寒冷，還有什麼？就像是唐嫣然和唐瑾，為了一個永遠不會屬於自己的，也不想要屬於自己的東西，在這樣彼此的算計，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但是最後呢？唐嫣然並沒有得到什麼，而唐瑾也不屑於得到什麼。

  「今日是你幫我找回來土靈珠，我感謝你，我也謝謝你並沒有跟太子說出是我偷偷拿出來弄丟的。而今夜的話，你就當做從未聽過，日後，我跟你仍舊是勢不兩立水火不容。我會用盡各種手段讓你來明白，你永遠不如我，我會讓你聲名狼藉，你小心點兒……」唐嫣然說完之後，從唐瑾身邊擦肩而過，撞了她一下。

  唐瑾看著那個驕傲的女人背影，有些可憐，她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原本桃花眼院長是想要在外面紮營的，但是他們考慮到這裡或許還是能夠安全點兒，畢竟大家在一起，就算是出了事也還能夠相互有個照應。

  「瑾小姐，你回來了？」平齊和紅袖兩個人看見唐瑾回來，連忙迎上去，說。唐瑾帶你頭，看著這已經布置好的地方，雖然簡陋，但是改有的還是有的，她看了一眼周圍的那些人帶來的小廝仍舊是在忙碌著搭建睡覺的地方，忽然感覺子墨昀淺對自己還真是好！這兩個人還算是很有用的。

  平齊和紅袖兩個人幫唐瑾準備了東西之後，站在一邊看這唐瑾，唐瑾笑著說：「你們兩個就沒有打算去幫幫其他的人？」唐瑾的話音剛落，周圍的人聽見就已經豎起了耳朵，這實在是太過困難，若是有了這兩個人的幫忙，想必是很容易的。但是看著唐瑾偷笑的眼神，紅袖搖頭，說：「今日一天都在趕路，光是給主子你弄這些就已經累的不行了，怎麼還顧得上其他的，我只等著主子睡了，我就立馬閉眼了。」

  「我也一樣！我這手，抬不起來了……」平齊看著自己的手，唐瑾抿著嘴笑了。這人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他那把玄鐵的劍，光是拿著就有幾百斤重，他都能拿起玄鐵劍，然後卻跟自己說，這沒有力氣了？唐瑾也不拆穿，而是看著旁邊的那些立馬低頭重新投入到整理住處的人，笑著小聲的說：「你們兩個還真是……就不能樂於助人一下？」

  紅袖和平齊兩個人聳聳肩膀，說：「為何要樂於助人？我們的主子就不是這樣的人。我們自然也就跟隨了主子的性格。」平齊和紅袖兩個人跟唐瑾的相處之中，發現她並非是一個冷漠的人，相處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是能夠開一些玩笑話了。唐瑾眯起眼睛看著這兩個現在已經不害怕自己的人，說：「你們是在說子墨昀淺嗎？看來他沒有教好你們啊，他果然是個自私的人。」

  「王爺人很好的。」紅袖開口說完之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坐在原地的唐瑾並沒有什麼反應，嚇出來一身冷汗。莫不是說自己以前對王爺曾經還有過幻想，就算是沒有，在王妃面前說王爺，這也是一個生怕就會掉腦袋的事情。唐瑾似乎是在想著紅袖的話，點頭並沒有否定的說：「是啊，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每次都是貼心的幫我準備好很多的事情，給我一個安全的地方。」

  唐瑾想著子墨昀淺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抬頭看著平齊和紅袖，說：「你們兩個在他身邊的時間應該也很長了，有沒有看過他摘掉面具的樣子？真的是容貌毀的完全都看不出了嗎？」唐瑾的話讓紅袖和平齊有一瞬間的愣住，他們搖頭，說：「王爺從來不曾摘掉過面具，那金色的面具，據說是王族的工匠做的，就算是日日佩戴者，也會如新的一樣，所以我們也從未見到過。」

  「那你們知道，他是為何會毀了容貌的嗎？」唐瑾總是覺得自己以前聽到的那些，都不是真實的。在子墨昀淺身上，似乎有一個巨大的謎團，就像是自己在夢中看到的那些迷霧一般，纏繞著，卻總是讓唐瑾想要衝破，想要看個清楚。唐瑾的話讓平齊和紅袖有些茫然，紅袖輕聲的說：「我是被王爺撿回來的，我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到過他說起以前的事情。」

  身為下屬，也不會主動去問主子的事情，若是主子主動提起了，過後也需要立馬忘掉，這是下屬必須要有的一種素質，而唐瑾也知道，所以她也沒想要在這兩個人口中套出什麼有用的話。可是平齊想了想，看著唐瑾說：「據說，王爺的臉是出生就有的。」怎麼可能？唐瑾眯起眼睛，笑著說：「你是在跟我編什麼故事嗎？你以為我是什么小孩子，睡覺之前還需要有人來跟我說點兒故事哄我？」

  「不，我也只是聽府中的奶娘說，王爺出生的時候，天降金光。據說那金光就是這金色的面具，而小時候王爺的臉並非是嚇人的。而是有個圖騰，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圖騰慢慢變得巨大，而那金色的面具，既然是王爺與生俱來伴隨著的，所以他也就帶著了。」平齊這故事，說的生動，但是唐瑾卻並不相信。

  奶娘，是府中的。平齊是後來才入府的，沒有人知道晉王爺的父母離開之後，這府中原本的人都去了哪兒。若是子墨昀淺有意去把自己的過去隱藏，那她完全可以雇幾個奶娘，來把這個事情散播出去。這樣大家都會認為是真實的。自己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就是在城中散播謠傳的事情。

  所以她並不相信什麼與生俱來，又不是什麼命運輪迴，哪兒有什麼那麼多的命中注定！「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們這幾日跟我在一起，總是有那麼多的事情，想必也累了，今夜就不用在我這兒看著了，或者是你們兩個輪班，總是，去休息吧。」唐瑾掀起自己那簾帳，走了進去。

  「你說什麼故事啊？你看主子都……」唐瑾進去之後，紅袖數落著平齊說。平齊看了一眼紅袖，低頭不語。這故事，是王爺讓他說的啊……平齊看著紅袖，說：「你快去睡吧。等到了午夜子時的時候我再教你起來換。」紅袖想了想，點頭窩在旁邊睡著了。而平齊看著她閉上眼睛的模樣，脫掉自己身上的大氅，蓋在了她的身上，站在她的旁邊。

  整個晚上，平齊都沒有叫醒紅袖，而是守著這樣的兩個女人，過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