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還惦記著那張床
2024-06-15 10:59:49
作者: 有隻起司
裴錦收好房契,再度去了豪宅。
到了門口一看,這也太熱鬧了。趙介翹著二郎腿坐在台階上,腳邊整整齊齊碼了五個人,都困得結結實實的。
杜南之、阮秋屏的丫環、門房和兩個護院,都頭朝下趴著,一動也不敢動。
裴錦問:「你是不是對捆人有什麼執念?就喜歡擺成一排?」
趙介點點頭,「不僅如此,兩人之間必須相隔二尺,不然看著難受。」
得,這還是個強迫症。
裴錦又瞧了瞧堆在牆根的幾個包袱,不用翻都知道,一定是這幾人偷的細軟。
趙介道:「這些全是他們偷拿的,那丫鬟走側門,門房走正門,兩個護院翻牆,杜南之鑽狗洞,全叫我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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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覺得好笑,「杜南之,你怎麼還跑啊?你是不是覺得阮秋屏回不來了?」
杜南之嘴硬,「也不知她犯了什麼罪,萬一被牽連,豈不麻煩?」
「那你揣著細軟,又是做什麼?」
杜南之振振有詞,「這都是秋屏的,我得幫她收著。若是她回來,總得有傍身的東西。」
裴錦笑了,「我怎麼覺著,你是想轉手送給其他相好?」
杜南之眨巴著眼睛沒敢硬槓。
裴錦道:「這些細軟都是我的銀子買的,現在物歸原主。你給我記著,只要是我的東西,不經我允許,誰敢動就削誰。」
杜南之挨過裴錦的打,服軟服得十分迅速,「都歸您都歸您,我一個板子都不拿。」
「阮秋屏被打了八十杖,你不去看看她?」
杜南之理直氣壯,「我今兒個算看透了,阮秋屏連趙公子都能誣衊,可見人品極差。她是被官府帶走,必是作奸犯科才被杖責,我不屑與之為伍!」
裴錦忍不住踹了一腳,「你花她銀子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平時你儂我儂的,大難臨頭照樣各自飛。」
那門房鬼精鬼精的,意識到房子易了主,扯著嗓子喊:「夫人,您務必把我留下!我一定做好你的狗,幫您好好守著這個家。」
裴錦被他氣笑了:「就你?賊人若是來了,你還不得先跟人握個手,然後將門四敞大開將人請進去?」
「夫人,我便宜!」
「再便宜也不用,再說了,老娘不差錢!」
裴錦吩咐道:「全送到府衙去,該定什麼罪,自有律法處置。」
趙介將五人送官,裴錦帶 沈雲柏回去報信。沈大傻子趕著馬車,心情老好了。
裴錦不停提醒他,「你看著點兒路,別撞了人,也別撞了車,你快別唱了!」
沈雲柏這叫神清氣爽,一路美滋滋哼著小調,到翠湖街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娘,這酒樓原是咱們的。」
裴錦挑開車簾望去,酒樓前的牌樓上寫了三個大字——望湖樓。
望湖樓有樓兩座,每座有三層高,中間有棧橋相連,看上去頗為氣派。
裴錦不由想起沈雲柏寫的「經商失敗總結」,他接手望湖樓之後,有一幫人去用飯,吃完東西便說肚子疼,還滿地打滾哭天搶地。於是坊間盛傳,望湖樓的吃食不乾淨,從此生意一落千丈。
後來幾個大廚相繼被挖走,其它生意也出了問題,沈雲柏只好將酒樓盤了出去。
然而此時再看,望湖樓門前車馬如龍,裡面賓客滿座,生意別提多好了。
沈雲柏倍覺心酸,「娘,要是您在京都,望湖樓肯定還是好好的,是兒子沒用。」
「你可知道,這酒樓現在姓什麼?」
「當時是一個姓杜的接手,自然是姓杜。」
裴錦搖搖頭,「這酒樓的新主人,是宣平侯夫人孟青藍。」
沈雲柏不由一個激靈,「怎麼變成她的了?」
「從馮軒到這姓杜的,都是給你下的套。你太年輕,又太過自負,難免會上當。走吧,你該去看看沈麒,看看你兒子遭了什麼罪。」
當沈雲柏見到沈麒的時候,眼淚都穿成串兒了。
「我的兒子,我苦命的孩子!」
沈麒半個包子還在嘴裡,嚇得趕緊說:「爹,我還活著。」
「崽兒啊,腿能保住不?」
沈麒點點頭,「能,用小夾板夾住,養段日子就好了。」
沈雲柏終於放心,這才問:「怎麼弄成這樣的?」
裴錦把事情給他講了一遍,講得很細。說到沈麒打滾,沈雲柏就斷喝一聲「滾得好!」說到惡犬咬人,沈雲柏嚇得臉都抽抽了,說到沈麒他們滾落山崖,沈雲柏捏緊了拳頭,「娘,這仇要是不報,我沈雲柏就不配當個人!」
裴錦點點頭,「你在堤壩僱人服役,我以為你沒救了,最後給了你兩條路。你選擇好好將徭役服完,做得很好。只是現在,你還沒有挑大樑的能力,所以我依然給你兩條路。
第一,龐盞、裴步珏、趙介,這三人是裴記的中堅力量,你選一個,去給他當副手,老老實實歷練一陣子。
第二,我給你一些本錢,你誰也不靠,獨自撐起一樁生意,想辦法重新起家。但這次若失敗了,我再也不會給你機會。你就老老實實在家當少爺,生意的事再也不許過問。」
沈雲柏想了想,道:「娘,我不用你給我錢,我就要一樣東西,就是我房裡那個紫檀雕花拔步床。」
裴錦眼睛一瞪,又要拎掃帚揍他,沈雲柏捂著腦袋道:「那床髒的很,兒子是不要的。但是它值錢啊!兒子把它賣了,就作為我東山再起的本錢。」
裴錦把掃帚放下,「可以。」
「您就瞧好吧,咱們酒樓一定會搶回來!」
裴錦擺了擺手,「別吹了,快去洗澡換衣服。」
沈雲柏答應一聲出去了,沈麒嘆了口氣,「唉,您以後還是指望我吧。」他指了指那小掃帚,「都給打禿了。」
裴錦笑著揉吧揉吧他腦袋,「回頭再給你扎一個結實的,咱家豪宅院兒更大,崽啊,你可得好好掃啊。」
沈雲柏回屋沐浴洗漱,換了身衣服出來,激動得不能自已。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金皂?太好用了吧,那灰蟲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洗得太乾淨了!
他正美呢,剛好瞧見裴步珏,沈雲柏立馬將袖子擼起來向裴步珏展示自己的手臂。
「看看咱這胳膊,你不行吧?遇見劫匪只有挨打的份兒,你太弱了。」
裴步珏:「……」他這是又想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