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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崽崽,你是大聰明,快過來按個手印

2024-06-15 10:58:25 作者: 有隻起司

  沈雲柏太想奪回這張床了,所以複製了老娘的方法,偏偏沈麒對床不感興趣,十分嫌棄地說:「這個不好玩兒,撞頭。」

  沈雲柏決定再努力一下,「兒砸,床比黃小鳥貴。」

  沈麒搖頭,「不要,不如黃小鳥。」

  沈雲柏沒法子,憋憋屈屈看向裴錦,「娘,您幫我。」

  裴錦一個大比兜呼他臉上,「那破玩意兒都被別人用過了,你也不嫌棄?真想要就自己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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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柏捂著臉不敢吱聲,娘又打我!又打我!娘以前多和藹的,現在巴掌說打就打,拐杖說拍就拍,娘都不喜歡我了!

  他最終也沒能說服沈麒,裴錦才不管他,在阮秋屏屋裡又搜刮一番,搶走一堆衣料和值錢的擺件。

  裴錦揉了揉腰,「今天就到這兒吧,有勞崔班頭。」

  崔班頭意猶未盡,「沈夫人,院子裡假山啥的不拿了?」

  裴錦笑笑,「我孫子暫時用不上,先放這兒吧。」

  阮秋屏恨得牙根直痒痒,不敢硬槓,卻在心裡瘋狂詛咒:太可恨了!這老女人一回來自己就事事不順,她怎麼沒在老家病死呢!

  阮秋屏眼中冒著火,咬牙說道:「有什麼好得意,搬走的這些和大宅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裴錦見她放狠話,淡淡說道:「我知道呀,沒拿走的你都好好保管,還回來的時候如有損壞,是要按價賠償的。這宅院你也住不了幾天,把房租準備好,搬走時一個板子都不能少。」

  阮秋屏輕嗤,「房契不在你手裡,你拿什麼叫我搬?」

  裴錦就等著她這句,「那你把房契拿出來看看,正好崔班頭在這兒,讓他瞧瞧有沒有官府紅印。」

  阮秋屏不由退後一步,「你……你還想做什麼?你欺人太甚!」

  說完她兩眼一翻,暈了。

  裴錦沒想到阮秋屏還有這招,都給氣笑了,我這破身體都沒暈,倒讓你搶了個先!

  沒看到房契,裴錦並不著急,她請崔班頭幫忙打聽一下,沈宅過契是由誰經手,在衙門裡有沒有記錄。

  崔班頭滿口答應,然後回去交差。

  今天這一戰,裴錦很滿意。本想讓好大兒看清阮秋屏真面目,可沈麒意外劃了馬車,自己抓住機會要回沈麒,還搬了兩車東西給阮秋屏添堵。

  簡直是大獲全勝!

  裴錦高高興興把東西運到家,熊孩子也領回來了。

  沈麒進門就開始嚎,「我不想住這兒,這院子太小啦。爹,咱換個地方吧!」

  熊孩子一鬧,沈雲柏就預感到自己要挨削,趕忙往灶間躲,「娘,您該喝藥了,兒子這就去煎。」

  他跑了,沈麒便哭得更大聲。段嬤嬤這叫一個心疼,趕忙拿了帕子給小少爺擦臉。沈麒被慣得不知好歹,一巴掌拍開段嬤嬤的手,又開始在地上打滾。

  裴錦坐在椅子上眉頭都不皺一下,看崽子又哭又嚎滾成個泥猴,這才慢悠悠地說:「不想在這兒?可以呀。」

  沈麒馬上停止翻滾,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倒騰著小短腿就往屋裡跑,嘴裡還嘟嘟噥噥:「我去找找黃圈圈黃小鳥,我都帶走。」

  裴錦拎起拐杖把崽子攔住,笑眯眯道:「東西可以拿,但有件事兒咱們得掰扯清楚。你今天闖了禍,你心裡是清楚的吧?」

  沈麒一梗脖子,「不知道!」

  裴錦搖搖頭,「這麼不聰明嗎?都比不上老家的鄉下小孩兒,連幹了什麼都不知道,這不是個小傻子嗎?」

  沈麒不樂意了,「我是大聰明,車是我故意劃的!」

  「行,你承認了就好。」裴錦笑得很慈祥,「誰惹的禍,就該誰賠錢,是這個理兒吧?你要是個沒擔當的,那就當我沒說,我以後不把你當成爺們看就是了。」

  沈麒一著急就磕巴:「不不不、不是爺們是啥?」

  「是小廢物,小渣渣,這種稱呼你滿意不?」

  沈麒果然上當,「不行,我爺們!」

  「那咱們就說好了,爺們闖的禍,爺們來承擔。錢是你奶奶我先墊上的,你得攢銀子還我。等結清了帳,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肯定不攔著。」

  沈麒還惦記著他的家當:「倒時候給我黃小鳥。」

  「都給你,全拿走!」裴錦提筆寫了字據,「沈麒欠裴錦五千兩,還清後恢復自由身。來,按手印。」

  沈麒啪嘰就把手印按上了。

  裴錦也不跟他客氣,「福伯,給他找把小點兒的掃帚。從今兒開始,沈麒每天早晚掃院子,清除碎石和雜草,做得好兩天可以掙一個銅板。乖孫子,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把五千兩還完!」

  段嬤嬤聽得肝顫,兩天才一個銅板?夫人太黑了!比睿王府都黑!

  沈麒還覺得自己挺厲害呢,「你等著,我遲早把錢掙出來!」

  裴錦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其實沈麒這小孩挺聰明的,別看才不到四歲,口齒伶俐思路清晰,就是被慣得不像話。這要是放任下去,以後肯定是個禍害。

  好在崽子還小,而且認爹,一切都來得及。

  段嬤嬤帶孩子去睡覺,裴錦也累得夠嗆。這身體真經不起折騰,之前全憑一股氣撐著,這會兒都快散架了。

  她倚在床上琢磨被坑走的宅院。

  自己借著沈麒的由頭向阮秋屏發難,連首飾匣都翻了,並沒看到房契。

  按照現在的律法,房屋過契不能私下裡進行,蓋上官印的是紅契,偷摸交易的是白契。

  二者的區別是,白契是躲了稅的,一告一個準兒。

  現在得確定阮秋屏手裡的是哪一種契約,然後才有下一步。

  裴錦拿定主意,又喊來沈雲柏。

  「你去研墨,然後寫份呈文,寫清楚每一樁生意都是怎麼賠的。期間遇到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遭遇什麼事,分析出是誰坑了你。如果敢敷衍……」

  「您就打死我!」

  裴錦點點頭,好大兒很清楚他的現狀嘛。

  沈雲柏返回灶間,將煎好的藥端來,然後苦著臉去寫失敗總結。

  裴錦這邊暫時安靜下來,隔了幾條街的睿王府里,景淵的侍衛正在呈報消息。

  「王爺,府衙那邊結案了。沈夫人原本有個兒媳姓阮,和離後孩子是跟了兒媳的……」

  這侍衛叫譚敬,正是捉住沈麒的那位。他把左府尹斷案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最後十分感慨地說:「沈夫人居然就這麼把孩子搶到手了!」

  景淵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面色不虞,「本王竟是被她利用了。」

  譚敬不敢說是或不是,只如實匯報:「她去阮氏那兒搶了一堆東西,權當是小孩的用品往回抬,還拿走兩千兩銀票。」

  景淵淡淡道:「這麼說,那五千兩快湊夠了?」

  「差不多了。」譚敬又道,「沈夫人剛剛派人去找工匠,好像是要修車。」

  「呵,據為己有麼?」景淵冷笑,「她倒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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