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獨自面對世界的少年

  自己曾經的愚蠢 過失與認同的罪孽 和那無法抑制的淚水

  能聽見這首歌的所有生命啊

  真實就在你的心中

  即使洶湧的大海已經歸於平靜 即使失去的同伴無法數盡

  能聽見這首歌的世界上所有相擁哭泣的人啊

  希望就在你的心中

  在渡過那悲傷之夜的時候 請你一定要擁有活到最後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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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verlasting Guilty Crown》

  「唔……」名叫諾諾的女孩因為害怕脖子猛的縮了一下，

  歐陽純白的大手輕輕的揉了揉女孩的頭髮。女孩抬起頭瞪著淚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估計是以為就要被魔王吃掉了吧。

  在同學們中的傳言，魔王是會吃人的。

  但是現在的「魔王」卻對自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怎麼看都像是在做夢吧。

  人人都在傳的「都市傳說」怎麼可能是假話。

  但是分明看見對方摸自己的頭了，還帶著微笑。

  這個人肯定不是那個傳說中的人物吧。

  肯定不是。怎麼會是呢。

  那個人怎麼會讓我這種丫頭輕易的碰見呢。

  「你是——」諾諾怯生生的看著眼前英俊的少年。

  「歐陽純白。叫我歐陽或者小白都可以……」

  咿呀——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本應該從喉嚨里發出這樣的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發不出來聲音，整個臉大概都會因為害怕變形了吧。

  諾諾腦袋裡是一片混亂，

  是那個人沒錯，自己應該沒有記錯，從哥哥那裡聽到的名字。

  害死了未來嫂子和大姐姐的人。

  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輕撫著她的腦袋，對她露出微笑。

  「別碰我！」諾諾用手擋開歐陽純白的手。

  「不害怕了呢？」歐陽純白直起腰來看著眼前的少女，眼神裡帶著的還是淡淡的溫柔。不過身上的氣勢卻漸漸的開始變化了。

  「唔……」接受過諭神實驗的人的敏感程度自然要比普通人好的多。諾諾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

  「你到這來就是為了找回弟弟最喜歡的寵物嗎？」歐陽純白伸出右手，中指的指尖開始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如果我不讓你帶走它呢。」

  是考驗嗎？

  還是說對方給我這個小丫頭要來真的了？

  諾諾忍住不斷顫抖的雙腿將毛毛重新抱在懷裡。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把它帶出去，這是我答應弟弟的，所以我一定要做到！」不知道從哪激發出的勇氣，諾諾高中女孩的身體裡也猛的爆發出那種「氣勢」，雖然和歐陽純白相差的太多。

  「雖然不知道能做到怎麼樣，但是我不允許你將弟弟的毛毛帶走！這是我答應他的！」

  金毛則是一臉茫然的在兩個人之間看來看去。

  「為了弟弟嗎？」金色的光圈從歐陽純白的指尖隱去了。

  「你……」完全不能理解對方這是要做什麼。一人一狗傻傻的站在那裡。

  「離開這裡吧，這裡可不是小朋友可以來的地方。」說這種話的時候都面帶笑容，讓眼前這個高一女孩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嗯？」歐陽純白髮出一聲疑問，緊接著——

  「混蛋！誰讓你開槍的！」

  伴隨著機槍掃射的聲音從天空傳來的這聲怒吼。

  2.

  ——烏托邦酒吧

  目前龍城最為火也是占地面積最大的酒吧，算起來得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或者——甚至比那估計的範圍還要大。坐落於龍城地城另一邊的巨大廣場之上，之所以說是另一邊，那是和【楔子的國度】相對應的叫法罷了。而經營者也不難猜測是那些遺棄了那個【國度】里自己經營店面的老闆們。由政府出面建造了現在這個幾乎將以前的廣場全部「吞噬」掉的建築物。

  取名也頗有諷刺意味的選擇了烏托邦。

  這裡變成了龍城最大的人口流動點。喝下午茶的，打牌的。娛樂的。甚至有不少情侶將這裡作為自己的約會地點而不再選擇那些高檔的餐廳和茶樓。

  除去各種各樣的原因除外的話，有一個原因是每個來到「烏托邦」的人都自然而然形成的目的——

  在這裡可以聽到有關那裡的最新消息。也不知道是誰或者是哪些人從哪弄來的消息。但是在這裡就一定可以知道有關於他們的事——

  國王與王后

  楔子與魔女

  「最近還真是太平啊！」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敲了敲吧檯的桌面，點餐的繁瑣程序在這裡似乎當然無存，什麼桌面終端，什麼遠程菜單，通通不需要，人們好像又返回到那時候扯著嗓子對吧酒吧的酒吧高聲喧譁的時代。

  「您的酒……」一杯黃色的酒推到了男人的面前。

  「這是啥？」男人皺了皺眉頭，好像點的不是這杯一樣，不過還是小小的抿了一口，「瑪格麗特？我記得我要的好像不是這杯啊。不過算了。」

  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燙的筆直的西褲，頭髮也一絲不苟的整理成後背式的模樣。所以說怎麼看都像是個老闆或者國家公務人員，但是為什麼說話出來的那種語氣和這兩種形象都搭不上邊呢。

  「來了來了……」就在男人品酒的時候一個穿著休閒裝的男人一路小炮的來到他的旁邊位置坐下，「王科長，對不起啊，來遲了。」

  「沒事沒事，我也是剛到。」西裝男搖了搖頭，不過眼神里還是露出了一絲絲的不耐煩，「倒是看你這沒有工作的話肯定閒的要命吧。」

  「嘿嘿嘿。」看上去要比這位王科長小上幾歲的男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工作是工作，就是太平淡了一點。」

  「三十歲的人了，還喜歡那些轟轟烈烈的報導。多陪陪老婆孩子比較好！」王科長裝出一副「我是過來人」的表情對他說教。

  「王哥……王哥……我怎麼樣都沒所謂了。不過你這次叫我來肯定有大新聞了吧。畢竟你在那裡做了那麼久，現在也是正科長了。上次你的消息可是讓我們雜誌火了半邊天啊。」

  「小聲點！」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也只不過是將聲音降小了分毫而已。王科長滿臉帶著笑意。

  「是……是……」男人趕忙附和道。

  「又有人誤闖那個地方了。好像還是個小孩。現在委員會的某個人物已經出動了！」王科長做了一個嘴角下撇的奇怪表情。

  「什麼麼麼麼麼麼！」三十來歲的男人聲音一瞬間都蓋過了那正在播放的rap音樂。一瞬間幾乎能關注到烏托邦這個位置的人全部將頭轉向這裡。

  龍城特別委員會——

  這是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成立的新的機關，區別於以往。他不受龍城政府的管轄。也不可以干涉龍城政府的任何事物。他是由一群高科技的瘋子和才思敏捷的科學家們組成。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那個」消滅。

  【世界的楔子】，是他們唯一的敵人。他們的目的就是把那個人從這個世界裡趕出去。或者說找到足以對付他的方法。因為之前做的努力全部標記上了「不可用」三個字。

  龍城和世界被這個意料之中的突然到來打的措手不及。

  世界被一個少年無情的劃成兩個部分，地獄和地獄的邊緣。

  繁榮發展的邊緣。所有的人現在都居住在這裡。他們是白色的。

  邊緣的那邊就是黑色的地獄。只有他在那裡，他是黑色的。

  ——【世界的楔子】

  「不會吧。不過這真的是大新聞哦。」三十來歲的男人拿出自己的終端編寫著什麼。

  「又要第一時間發出去嗎？」西裝男滿不在乎的看著對方手中的終端。

  「是啊是啊。王科，這次的分成你肯定拿大頭，真的。」一邊打著消息一邊還不忘拍對方的馬屁，「你這個消息真的是第一時間啊，因為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大動作的跡象啊。」

  「是啊，畢竟去的只有一個人而已。」王科長又喝了一口。

  「啥？一個人？怎麼會——」打字的手立刻停了下來。男人驚恐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位科長，「就算是諭神者也只能說是找死吧——」

  ——那可是一擊就將美國佬的整個飛行編隊幹掉的傢伙啊

  他輕聲說道。

  三十歲的男人盯著王科長的眼睛，似乎要從他那帶著狡黠的眼神中讀出什麼來。

  「【復仇劍】禮樂，已經搭著武裝直升機去【楔子的國度】了。因為誤闖入那裡的人，是他的表妹，他的飛機使用權限，是我親自批的。」

  能與諭神者抗衡的只有諭神者，王科長口中的禮樂，男人有幸見過一回，那也不過是只有十八·九歲的少年，看上去說是戰士倒不如像個書生。但是唯一是書生做不到的就是他的武器是一把幾乎和自己身高一樣長的巨劍。

  說話雷厲風行。對那個人恨之入骨，對最高位的救世主兩人直呼其名。

  這就是男人對那個叫禮樂的少年的印象。

  「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們都應該知道。」王科長嘴角輕揚，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在這個時代，已經有很多人都不帶這老土的玩意了，「我們的【王后】是那個人的姐姐。」

  「啊……知道。」男人頭如搗蒜。

  「但是禮樂申請救援妹妹的報告。最高位的【國王】和【王后】並沒有批准。是之後才又口頭批准的。」

  「什麼！」男人長大了嘴巴。

  「祝你們雜誌大賣！」男人站起身來拍了拍有些發皺的西褲快速的離開了酒吧。

  3.

  嗡——

  機槍掃射的聲音和蜂鳴聲幾乎同時發出。諾諾反應都沒來得及做出。就已經看見那個「魔王」移動到自己的面前，伸出右臂。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所有的子彈全部彈飛。

  「一會再找你算帳……」聽見天空中傳來的咒罵聲和隱約的求饒聲，歐陽純白將視線轉向那個從大開的直升飛機艙門邊一躍而下的人影。

  白色的披風，近一人高的長劍，那把劍也有自己的名字【復仇者】。即使以前它的原名並不叫這個。

  和剛才溫柔的對待自己不同，即使剛才狠狠甩開這個少年的手，指尖釋放出魔法能量的威脅，諾諾還是能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那種溫暖的感覺——

  但是現在似乎氣氛驟然而變。從「魔王」的身上散發出的是那種迫人的氣勢。

  不對，這種感覺不對。

  為什麼！

  說不出來，就是不對。

  諾諾站在「魔王」的身後，心煩意亂，是什麼打破了心中的那種平衡。以至於「魔王」小聲的說了一句什麼也沒聽清。

  啪——

  是眼前的黑衣少年，「魔王」，打了一下響指。

  格拉——格拉——格拉——

  本來可以依靠螺旋槳浮空的直升飛機的螺旋槳就這麼慢慢的停了下來。

  砰——

  像是打棒球一樣。直升飛機像是被打出了全壘打的棒球一樣飛了出去。

  「你！」傳來的是白色披風的少年的怒吼

  「會有人救他的不是嗎。你們的『護衛隊』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歐陽純白看著眼前和自己穿著反色的少年。

  「把我妹妹放過來！你想對她做什麼？」

  這語氣，這措辭。歐陽純白也僅僅是皺了皺眉頭，因為他是【世界的楔子】，這種態度也沒什麼奇怪的。

  「請便。」歐陽純白轉身就準備離開，毛毛還衝著歐陽純白使勁的搖著尾巴，「帶著你妹妹和狗快點離開這裡吧。」

  那種態度讓禮樂莫名的火大。之前的交手全部敗仗不說，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仇人。

  「妹妹已經救了。接下來就是我們之間的仇怨了！」禮樂將妹妹擋在身後，「來受死吧！歐陽純白。」

  「別做那些沒意義的事，也別忘記我和你們這些人的約定。

  「那種東西——和我無關！我只要替夕顏報仇！」禮樂的大劍發出一聲爆鳴。也揮動的動作也不要做出。無形的劍氣就已經破空攻擊歐陽純白的後背——

  在距離歐陽純白還有五米的地方劍氣就消散了。

  「我要回去了！」平淡不驚的聲音，完全沒有要打架的意思。歐陽純白邁動了腳步。

  「終究只是【偽善者】！」禮樂嘿嘿的笑了兩聲，「如果不是你的姐姐。你早就被其他三王給射殺了吧。就連我要到這裡來找我的妹妹也被你的姐姐阻攔。雖然說你們是敵我勢不兩立的地步。但是她居然還是放不下你……你還真是可憐啊。只能看著自己姐姐站在別的男人身邊的可憐蟲。獨自面對世界？別搞笑了。你只不過是一直逃避的廢物。連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就無法守護的廢物！」-

  好像是刺激到了歐陽純白。他邁開的步伐停了下來。

  「怎麼了？開始覺得受不了了嗎？還是說我說的話正中紅心？」禮樂絲毫不放過這個給予自己的話語權，他就是要激怒他，「雖然說這和我都無關，但是我們的關係從夕顏死在你懷裡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聖劍】——古拉姆！」怒吼之中，禮樂已經採取了攻擊。巨大的長劍發出銀白色的光芒。可以斬斷一切的屬性的大劍，串子北歐神話中奧丁的神器，這也是那個叫夕顏的女孩留給他的唯一東西了。

  「別提她的名字……」歐陽純白轉過身來。面對著沖向自己的少年動也不動。

  「拔出你的劍，你那可以複製一切的【妄想】！」銀白色的長劍沒有花哨的高高舉起。

  「聽不懂嗎？別提她的名字——」突然抬起頭來的歐陽純白。

  怎麼——

  禮樂像是被石化在了那裡，劈砍下去的長劍在歐陽純白的額前就停止了。

  禮樂感覺到了比上一次更加強大的力量。從對方的身體裡湧現出來。

  這是——

  「為什麼要提到她的名字！為什麼！」如同陷入暴走。歐陽純白的右瞳燃燒出金黃色的火焰。銀白色的長劍帶著它的主人被強大的反彈力量直接彈飛了出去。

  「可惡！」雖然以前是文弱的高中男人，但是禮樂在短短時間裡就已經稱得上是極其優秀的戰士了，在空中強制使自己的動作發生改變。

  「吾——主宰萬千世界，以土為鋼，構造屬於我的現實。名曰【十拳劍】。」細長的刀身從手掌處的金色魔法陣里顯出本來的面目來。

  錚——

  僅僅是「魔王」的一擊，禮樂就覺得虎口如同裂開一般的疼痛，和上次交手的感覺完全不同。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種強大了。

  「你真的以為可以贏我？」

  諾諾看著那個已經完全不在溫柔的「魔王」，看著處於被動的哥哥。已經嚇的坐在了地上。那種宛如從地獄裡升上來的聲音。

  咣——

  北歐的聖劍被細長的【十拳劍】直接挑飛。

  ——必死無疑，還敢對抗在暴走狀態下的世界的王。

  隱藏在某處的一個小女孩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上去只有十歲的模樣，淡黃色的貴蔟公主長裙。白色緞帶的蝴蝶結紮在胸口，那宛如工藝品一樣的可愛臉龐。

  ——呀，糟了。這就不好看了。

  小女孩輕聲這麼說道。

  「歐陽！」如同魅影一樣出現在交戰的戰場上。一隻纖纖玉手搭在了歐陽純白的肩膀上。能輕易的不察覺的搭在暴走狀態的歐陽純白的肩膀上——

  「【莉莉絲】……」禮樂咬緊牙關。黑色長髮如瀑布般泄於身後。身上出現的黑色的緊身衣和高叉洋裙看上去是那麼的彆扭卻和諧。眼旁點綴著蝴蝶一樣的花紋「紋身」。少女手上巨大的黑色鐮刀架住了歐陽純白的十拳劍。

  或許說出來不會相信，正是那個打斷會議進程和歐陽雪一起進來的帶著怯怯表情的女孩。而現在已經完全變了樣。當然，這樣的狀態僅僅在這裡。在那個人的面前。

  「葉言……」小聲的念出了對方的名字，歐陽純白金色的火焰慢慢的消失了。

  「走吧。」歐陽純白收起自己的寶具。向遠處的「城堡」邁開步伐。

  「對不起！」如同光影變幻，鐮刀少女的性感著裝和鐮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在會議室看到的普通衣服。她還對著跌坐在地上的禮樂道了一聲歉，就趕緊去追已經走的老遠的歐陽純白去了。

  「哥哥——」諾諾不知道是怎麼走到自己哥哥的身邊，看著遠處的那黑色的背影，聲音顫抖，「他到底是什麼啊。」

  「背叛世界的少年。」禮樂抬頭望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