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契機 myself

  「請進。」卡特先生打開了自家的房門。做了一個中國人特有的請的姿勢。

  「謝謝。」尤娜邁進了房裡，卡特先生的家很寬敞，面積雖然相比於這樣的小高層住宅大不了多少，但是因為屋子裡並沒有太多的家具和擺設，所以讓人從第一印象上覺得這間房子很寬敞。因為除了扮演神父這一身份，卡特也從事於科學研究，研究是關於物理方面。聽說這個叫卡通的研究員一直想從物理方面來研究出人類擁有超能力的這件事，從物理方面來研究有關超能力的事，但是很遺憾，就算是在這個科技日新月異發展的「虛空時代」也沒有讓卡特真正的研究出其中的原因，這點大概是讓他到目前為止的生活里最覺得遺憾的一件事。

  

  當然，想知道這個卻又無法知道的並不只卡特一個人，還有許許多多像卡特這樣的研究院，有名的，沒名的，前赴後繼不知道有多少對此感興趣的人研究過了，但是這就放佛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就算是身處【諭神者】的研究機構里，卡特還是沒有弄清楚真正的原因。當然，這是肯定的。在「末世」之後，好像所有曾經接觸過挽救人類機會的相關人員全部緘默了，或者是退出了研究，這一點的確讓人懷疑，但是表面上只要是還在世的基本都還屬於各自的研究機構，但畢竟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記者挖出了這樣的「重大線索」，當時以為挖出了人類驚天秘密的記者們被當頭潑下一盆涼水，就在「質疑事件」發生過後，有些「老古董」甚至回到研究所來闢謠，一時間「大新聞」變成了「八卦文」，面對人民超乎常規的支持大潮，所有挖掘此事件的媒體全部打道回府，從那時開始，「科學技術拯救人類」的信念成功的灌輸進每個人的腦海里。

  沒有救世主，

  沒有諭神者。

  也沒有什麼超能力或者超人。

  人們這麼堅信著。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在不遠的將來，他們的世界觀要再一次為此而顛覆，而這一次，遠遠比上一次來的更加猛烈，更加震撼。

  卡特自然不相信什麼科學技術拯救世界的鬼話，如果那時的技術可以拯救世界的話，世界末日根本就不會來臨了。而且活生生的能力者就在身邊，不過有些區別的是，卡特雖然身為這個組織的人，卻並沒有真正的見過尤娜的「超能力」，所有關於尤娜的「傳說」都是聽上面的人說起的。不過既然能進入這個組織，卡特也並非等閒之輩，光是自己研究出的物理實驗成果報告就足以小小的驚動一下物理學界了。但是一股執念還是深深的隱藏在他的心裡，他還是很想弄清楚，【諭神者】到底是什麼。

  卡特現在已經四十歲的年紀，未婚，看上去是個沉穩不錯的男人，而且有著一顆對科學狂熱的心。這點都是尤娜在剛才的根據別人的評價和自己的感受分析出來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卡特同樣也是個一絲不苟的人。

  「卡特先生的家真漂亮。看上去很舒服。」尤娜由衷的說道。

  「啊。叫我卡特就行了，先生什麼的，不需要，因為之後還會有執行的任務，敬語還是少用為妙，我已經答應您可以不用叫殿下了。」

  「是啊，那樣會比『先生』更加奇怪吧。」

  只是客套的寒暄，兩個人都保持著恭敬的距離。

  「那我叫你卡特叔吧。」因為卡特看上去和尤娜的母親差不多的年紀，所以她這麼問道。

  「這……」看上去有些為難。

  「就這樣決定了。」尤娜開心的笑了起來，「我不想在任何地方都會被他們那樣恭敬的對待著，我剛才也說過了吧，你們認為救你們的是神，是叫做尤娜的神，但是我只是認為我是尤娜。」

  「這樣麼。可以，由您決定。」

  「敬語去掉。」尤娜像和父親置氣的女兒般嘟起了嘴巴，「那樣也很奇怪！」

  「好的，尤娜。」卡特點了點頭。

  「bingo！」尤娜豎起了大拇指，讓卡特一臉茫然的愣了好久。

  「那你隨便看看吧。我去給你拿飲料，橙汁還是別的？」卡特向廚房走去。

  「咖啡，熱乎乎的。」尤娜歪著頭。

  其實說到這，應該也知道了，以尤娜這個為核心的組織，由英國方面參加過末世計劃的人員組成，尤娜被他們尊稱為「聖女」或者「神女」，意味接受神諭的人，就和高唐他們的【諭神者】差不多一個意思。因為組織里大多數都是科學家，然後才是有一些神學家，注意，是神學家，像天主教，東正教基督教之類的人幾乎沒有。所以他們將已經沒落的神話北歐王座視為對自己的信仰，自稱救贖者，對於那些信仰神話中的神，主，上帝，救贖者們認為他們更加高一階。因為他們可以和親手看見他們的「神」——其實擁有神之力的少女。

  其實一開始並不是這樣，尤娜只是作為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而已，拯救世界如果說是尤娜的功勞，倒不如說尤娜認為這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所以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就像小時候第一次與現在的母親見面時候，尤娜就可以說出「不管什麼事，如果認為應該我去做，那我就去做。」這樣的話，但是不知道是誰提出了建立一個組織。發現這些擁有「神之力」的人，雖然以為是無心之語，沒想到真的得到了當時克拉克院長的同意。

  但是經過長時間找尋，效果自然是不小，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各項指標都達到尤娜這樣的程度，如果說像那樣分上等級，歐陽純白和歐陽雪都可以屬於S+等級，那麼尤娜的等級還要在那之上，應該是SS+的等級。所以她是唯一的，目前已經知道的報告，只有一個人達到了B等級，代號是【雷神之錘】，可惜能力持續時間太短。

  正因為這樣，越來越多的人將尤娜神化了，開始有人對她用敬語，有人稱呼她為殿下，有人和她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本來將這只是一件任務，當成一次「遊戲」，卻沒想到引發了這樣的效果，想「退出組織」的 尤娜卻遭到了母親的反對，母親只留下「這個世界還需要你」就什麼也不肯說了。尤娜已經厭煩了這樣的「過家家」的遊戲，最後她終於等到了自己的機會，所以來到了龍城。任務很簡單——

  再次拯救世界。

  而時間是，到時候便知。

  「卡特叔是研究物理的麼？」尤娜簡單的參觀完房子，然後便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凌亂的草稿，上面是一些簡單的公式，雖然簡單，但是尤娜看不懂。尤娜也知道現在用紙的地方已經很少了。

  「啊，是的，」端著咖啡杯出來的卡特先生將咖啡放在桌子上，好像還對新稱謂有些不適應似的，「那只是草稿而已。一些簡單的公式，比起電子的東西，我還是更喜歡這樣寫下來。」

  卡特拿出自己的手持型終端揮了揮。

  「對了，我差點忘了，有件事想詢問一下——」尤娜像想起了什麼事，臉上顯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來。

  場景轉換。

  「純白……」站在歐陽純白面前的兩個女孩一時間的啞然。本來毫無準備的兩個女孩就那麼的愣在那裡，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歐陽純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那個……」並不知道歐陽純白是裝睡的，如果知道是這樣，無論說什麼葉言也不會衝動的這樣說出來。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

  「你是說，她是我的姐姐？」歐陽純白沒有向歐陽雪看去，而是直直的盯著葉言。

  葉言臉上已經顯出不堅定的表情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準備怎麼做？」知道葉言現在處於為難的時刻，歐陽雪搶先一步將話接了過來。歐陽雪坐在床邊，像是自暴自棄一樣，突然一把拽過自己弟弟的衣領，「我問你話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怎麼做。」

  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平復的激動，其實歐陽雪就算這樣問，歐陽純白也不可能回答她，記憶既然都混亂了，那麼又從何談起呢。

  「什麼——怎麼做？」歐陽雪聽出了自己弟弟聲音中的異樣。趕忙扶住他的肩膀。她愣了一下，因為抬起頭來的歐陽純白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卻多出了兩道淚痕。同時目光也有些呆滯。

  「沒事吧。喂！」歐陽雪的心裡咯噔一下。伸手就去摸了摸歐陽純白的額頭，沒有發燒，又捏了捏歐陽純白的臉頰和胳膊。

  「為什麼——我會感覺——好難過，心裡的這種難過，是什麼？」

  眼淚像是止不住的一樣從歐陽純白眼眶裡湧出。他怔怔的望著歐陽雪。

  歐陽雪知道，破碎的記憶已經在歐陽純白的腦海里重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想起來過去的一切，說不定是一天，說不定是一年，說不定就是馬上。但是要是以這種精神狀態恢復記憶的話。就算沒有什麼問題，也會再一次給歐陽純白心理巨大的打擊，退一萬步說，讓一個高中生少年背負上「殺人犯」這樣的罪名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即使殺的那不一定是一個人。

  「別想了。聽話！」歐陽雪用手抹去歐陽純白臉上的淚痕，「先睡一覺吧。」

  「告訴我！到底忘記了什麼~我就要想起來了，但是又想不起來了，就差一點點，一點點，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我忘記了。你不告訴我，是嗎？」

  歐陽雪咬著嘴唇沒有接話。

  歐陽純白突然跳下床開始四周找起來。歐陽雪不知道他在找什麼？

  「是這個嗎？」葉言「不合時宜」的將那張買回來的動漫盤遞了出去。以為這就是關鍵，但是沒想到歐陽純白只是看了一眼就沒在看了。看樣子並不是這個東西。

  「不對，不是買來的這個。是以前的，在哪？」歐陽純白像是發瘋了的一樣開始四處亂翻。

  「喂，別鬧了。你到底要找什麼！」歐陽雪站了起來，但是看樣子也無法阻止現在這個狀態的歐陽純白。但是好像覺得歐陽純白找到的一定是關鍵，關建中的關鍵。

  「你倒是說話啊，混蛋弟弟！」歐陽雪情急之下也發生了口誤，但是即使這樣，歐陽純白也像沒聽見一樣翻找著。柜子里的衣服被拉了出來，理的整齊的書架也被翻弄的一團糟。

  「我真的生氣了！」歐陽雪已經逼近臨界點了。

  「找到了！」突然傳來歐陽純白的驚呼，歐陽雪的心就那麼緊了一下。她和葉言同時循聲望去，歐陽純白從自己的書桌深處找到了某件東西，那是和今天看到的這盤動漫光碟差不多的光碟盒子。葉言看到就連動漫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包裝。

  「這個！」歐陽純白毫不猶豫的打開了盒子，只看見盒子打開的部分，也就是盒子裡面有用筆寫下東西的痕跡，歐陽雪接了過來，看著上面的「痕跡」，由於角度問題，葉言並不能看到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她看到的是，歐陽雪的手猛的顫抖了一下。

  「如果你是高雅的話，那麼這上面的是你寫的麼？」歐陽純白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的憤怒。

  歐陽雪盯著裡面的「痕跡」那是一行字，但是正式這行字，卻讓歐陽雪心頭一驚，上面寫著「高雅要永遠保護著歐陽純白」，這分明就是高雅寫上去的，但是歐陽雪不能理解的事。按照高雅的「靈」狀態根本不能觸碰到任何實物，進門出門也都是穿牆而過，自己也就是能看到高雅的存在，觸摸也是不可以的。能碰到高雅的似乎只有弟弟一人，哦不，那個叫星祈的女孩似乎也能碰到。所以這行字是高雅留下來的話，就證明她可以自主的觸碰到實物。

  有太多的問號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就在這瞬間，歐陽雪根本無法找出這麼多合理的解釋。

  「不可能，高雅根本不可能寫這種東西！」只好演變成了這樣的反駁。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管怎麼樣，歐陽純白都無法機器歐陽雪這個人，哪怕現在的「提示」已經如此明顯了，他還是記不起來歐陽雪這個名字。

  「笨蛋！」歐陽雪小聲的說道。

  「什麼？」歐陽純白沒聽清。

  「純白，冷靜點！」葉言的聲音像黃鐘大呂。歐陽純白激動的心情如潮水般褪去，理智也漸漸的恢復了少許。

  「我只想知道，我忘記了什麼。此刻，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想回憶起一切，即使我現在在害怕，我也請你們告訴我！」

  歐陽純白突然跪了下去。就這麼跪在歐陽雪的面前。頭壓的低低的。記憶的碎片太零碎了，總是湧上來，沉下去，每當自己快要抓住的時候，又失去了。而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定是知道什麼，沒有告訴自己。而自己的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過記憶，就在那一瞬間，看到那盤光碟封面的一瞬間。像是身體裡的潛在的東西被激發出來了一樣，在那一瞬間。就做出了自己連想都沒想過要做的事。

  歐陽雪看著跪在地上的歐陽純白，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葉言毫不懷疑歐陽雪會把自己咬出血來。然後就看見歐陽雪蹲了下去，坐在地上。將歐陽純白的肩膀慢慢的扶了起來。然後輕輕的抱住，將歐陽純白抱在懷裡。

  「對不起！」歐陽雪的話很溫柔，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對不起。」

  姐姐輕輕的揉著弟弟的頭髮，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生怕下一秒鐘就會失去這個弟弟一樣。

  「能告訴我原因麼。」歐陽純白已經不顯得那麼激動了，但是他也並沒有選擇離開歐陽雪的懷抱，因為他從這個溫暖的懷抱里分明的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雖然他暫時想不起來。

  聽到這個問題，歐陽雪猶豫了，精緻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搖擺不定的清醒，她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葉言，同時，葉言也看向了自己。

  「我有辦法讓你恢復記憶，要試麼？」葉言的話讓歐陽雪眼神里突然充滿了不相信。

  「你有辦法？？」歐陽雪質疑道。

  「是的，我有辦法，倒不如說，我認識的人有辦法。」

  「你是說——蘇流歌？」歐陽雪並沒有猜對，聽到蘇流歌的名字，葉言的身體好像縮了一下。

  「不是，是另一個人，是一定可以讓歐陽純白恢復記憶的辦法。」稍稍的還在一定兩個字上加上了重音。

  「你說——」歐陽雪的聲音被突然到來的女聲打斷了。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歐陽茉莉這個時候回來了，「這，這是排練節目？」

  因為可以感覺到空氣中那種微妙的氣氛，歐陽茉莉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能很好的把握氣場，所以話音剛落，就已經看到效果了。

  「沒，沒什麼。」歐陽雪一邊抹了抹自己的臉頰一邊將歐陽純白扶了起來，「他說他有些不舒服，葉言把他送回來了。」

  「謝謝。」歐陽茉莉向家裡的小吧檯走去，「要喝什麼？」

  「啊，不用麻煩了，歐陽姐姐。」葉言臉上的凝重也是煙消雲散了。

  「那可不行。」一邊說著一邊卻向歐陽雪投出了壞笑，「你看你對歐陽這麼好，歐陽也挺喜歡你的是吧，萬一結婚了——」

  像是故意的，在這裡拖長了音。

  「姐姐！」歐陽純白已經羞紅了臉。

  「胡說什麼！」是歐陽雪的反應。

  「那個，歐陽姐姐，現在說這個——」是已經手足無措的葉言。

  並沒有理會歐陽純白和葉言的反應，歐陽茉莉只是徑直的走到歐陽雪面前，將另一杯咖啡遞給她——

  「你有什麼好激動的嘛。」聽上去像是打趣的口吻，但是眼神卻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我那個——」

  「你答應過我的事，就要遵守，」歐陽茉莉輕聲的提醒道。

  或許是回家看到抱在一起的姐弟誤會了，事實上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歐陽雪答應茉莉的是不可以讓歐陽純白對「高雅」有愛戀，所以曖昧什麼的完全不可以有，還有就是警告歐陽雪有做姐姐的自覺，因為就算以前分離再久，未來的總有一天，歐陽會離開她，或者她離開弟弟。

  有一扇門扉，永遠不要去觸碰。

  這就是歐陽雪答應的全部內容。而現在歐陽雪在意的則是葉言說的那句話。

  離開歐陽家的葉言準備直接回家了，這才發現手中還拿著那款限量版的終端，都忘記要交給歐陽純白了，但是路程已經過半，打了個電話歐陽純白只是說了「那東西就留給葉言吧」，便草草結束了對話。拿著終端發呆的葉言這才想起和自己的哥哥聯絡一下，雖然沒有按照天燼的計劃完美的進行著，但至少歐陽雪都沒有直接拒絕，那麼也算是有希望的吧。

  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葉言索性發了個信息， 表述的十分簡單，就是事情已經有進展了。可是在信息出去的一瞬間，葉言的心突然的向下一沉，不好的預感隨之浮現，雖然並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但是葉言抓住終端的手更加用力了，放佛如果接不到回音就不肯鬆開似的。而自己也已經停下了腳步。

  半個小時。沒有得到回應，可是葉言還是沒有放棄，好像這件事必須等到結果。突然，終端響了起來，是來電，葉言立馬接了起來。裡面傳來的卻是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

  「你是葉言？」裡面的人說出了葉言的名字，嚇的葉言一哆嗦。

  「是……是的，請問——」

  「如果你是要聯繫我的僱主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雖然死不了，可是也快要死了，如果有時間的話，來一下吧。」

  葉言的終端無聲的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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