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夕顏與靈語者與木偶人 下篇

  「我要用他的心救這個無可救藥的世界。因為——」自稱【窮奇】的少年抬頭看了看黑下來的天空，「他是【燭陰】。」

  「汝是說，歐陽純白？」夕顏眼神里閃爍著一絲冰冷。

  「當然。手中掌握著【圖書館】的你，難道覺察不到這樣的事實麼？」少年看了看手中寬大的骨劍，整個劍身都是由骨頭製成，但是造型卻是十分的詭異，劍的中心應該是主劍，主劍外面從上到下圍繞著骨片，骨片和主劍之間還有空隙，像是骨片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吸附在骨劍上。

  「我知道的有的是——連你這個【靈語者】都不知道的事呢。」少年舔了舔嘴唇。帥氣的臉龐上閃過些許的詭異，「包括你的秘密。」

  「汝到底是誰？」夕顏將書放在身前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沒有在意少年的挑釁。

  

  「【世界的楔子】。」少年高聲的說道，白色的風衣無風自動了起來，「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謂決定世界命運的人。」

  「不對，【楔子】明明都還沒有到醒來的時間，汝這是在胡說八道。」

  「你還真是無知，把那些人的話當成了唯一的指令？」少年亮出自己的右手背，右手背上鮮紅圖騰印記，被紫色的圓形印記包裹，印記的中心是一隻古怪的怪獸，中心的怪獸圖案外還圍繞著一圈小的圖案，很難辨識到底是什麼。

  「這——」夕顏無言，這是諭神者【覺醒】過來的咒印。

  「我想歐陽雪身上的印記也應該醒來了，你這個【圖書館】居然無法感應到這個事實，還要依靠你的『領導』來告訴你一步一步的發展，真是太可笑了。」少年嘲笑道，「你知道是為什麼麼？」

  「汝何意？」夕顏的身前已經開始浮現巨大的魔法陣，四周突然完全變得亮起來，夕顏無聲發動的結界將整個小巷乃至周圍的居民樓都罩在裡面。

  被罩住的部分時間完全停止了下來，雖然說好像還是原來的世界，但是事實上已經不是了。這個世界是夕顏的咒文創造出來覆蓋在原世界上的世界，就算是把這個世界的東西都毀了也沒關係。

  「【絕對領域】？」少年看了一眼這個只剩白色的世界，「我來告訴你吧，你之所以只能變成工具，是因為你沒有感情。」

  「那種東西，奴家不需要。」夕顏的語氣弱了下來。

  「是不需要還是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只有你自己懂，他們叫你【木偶人】，難道你真的一點都無所謂麼？」少年好像是有些關心之意。

  「汝，究竟想說什麼？」

  「幫我拿到【燭陰】的心，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心臟，與眾不同。」少年向夕顏走了過去，「我知道，能夠幫助你恢復感情的辦法。」

  「站住！」夕顏的冷喝讓少年停下腳步，「奴家不需要你的幫助。」

  金髮少年皺了皺眉頭，有點難辦的感覺，帥氣的臉龐有些陰沉，他沒想到夕顏會這麼快拒絕。

  「是麼？」金髮少年依然向夕顏走過去，絲毫不在意已經完全戒備的夕顏。

  「崗古尼爾！」夕顏高聲喊出一個響亮的名字，一把銀色的長槍出現在夕顏的頭頂，長度要比普通的槍整整長了一倍。

  「流星之槍？」少年站住了腳步，銀色槍尖上散發出的殺氣讓他沒敢再邁半步，「沒想到【圖書館】中連神器都存在著呢。」

  少年的話意味不明，他將骨劍舉起：「不過你就算再拿出十桿，又奈我何？你那書中的道具說到底只是假貨罷了，連十分之一的能力都用不上，我說過了，你無法操縱他們。」

  「汝要試試看麼？」銀色的槍尖微微顫動著，隨之傳來夕顏的冷酷的聲音，「昆尼爾！」

  在銀色槍尖動起來的瞬間，金髮少年揮動著【檮杌之劍】同時動了起來。

  鏘——

  是很長一段金屬之間交錯划過的聲音，讓人聽上去極其不舒服，看上去是骨質的長劍卻發出金屬般碰撞的聲音。金色少年划過傳說中的神槍已經逼近了夕顏的身前。

  「玄武之盾。」夕顏一邊後退一邊念出【靈言】。檮杌之劍重重的砍在了看不見的防護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夕顏並沒有再次拋起厚書，而是一直放在手心攤開。

  「風之語。」瞬間夕顏後退的速度加快了兩倍不止，「大地之怒。」

  純白的世界大地開始裂開然後形成無數的裂痕然後隆起，變成尖刺，刺向【窮奇】，但是令夕顏感到驚訝的是自己已經加速了，但是卻連【窮奇】半步也沒有拉開，而【窮奇】似乎只是一味的單調攻擊，只是想試試手中劍鋒利的程度一樣的感覺，突起的攻擊被他隨意的就化解了。

  似乎看出【窮奇】只是在玩樂的心態。夕顏似乎真的是生氣了：「【反轉】。」

  突然而來的變化連【窮奇】都出現了一絲的慌亂，在夕顏的【反轉】之下，整個世界突然變得扭曲起來，純白的世界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白虎】！」黑暗中響起的聲音，【窮奇】下意識的將【檮杌之劍】擋在胸前。咚的一聲，黑暗之中一直光化的巨大拳頭將少年打的飛了出去。

  「雕蟲小技。」少年堪堪的站住身體，金髮少年一絲不亂的頭髮有些狼狽的散亂開來，「你不會想用這點小伎倆贏我吧。」

  【窮奇】的話剛說完，世界便再次黑了下去，

  「【檮杌之劍】！」少年輕聲喚道，黑暗中，骨劍外圍的骨片飛散出來在少年的周圍飛舞，形成了一個簡單的保護罩。

  「汝，果然不一般，奴家就來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隨著話語世界突然又亮了起來，夕顏的雙馬尾已經迫近到【窮奇】的身邊，少年下意識向後撤退。

  「汝，可知狂妄自大的下場。」夕顏的聲音似乎就響徹在少年的耳畔，「流星之槍！」

  說話間黑色的世界再次反轉了幾秒，三道銀白色的光芒直襲【窮奇】所在的地點。

  「【荊棘之地】」12道突然出現在地上的蔓藤向【窮奇】所在的地方襲去。

  夕顏的嘴角微微上揚，同時使用兩種靈語對自身的消耗實在是大，可是意外往往也就在這個時候發生。

  「【萬花筒】！」同時響起了【窮奇】的低吼。

  一股不詳的預感如同上次一樣席捲了夕顏的心頭，她本能的念出靈言。

  「【玄武之盾】。」和夕顏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刀劍砍碎事物的聲音，還有夕顏沉悶的哼聲。

  整個世界再次亮起來。少年的骨劍似乎在防禦壁還沒完全形成的時候直直的插了進去，骨劍的尖端再次穿過夕顏曾經受傷的肩膀。而一把急馳而回的流星之槍在窮奇的背後慢慢消散了。而原先【窮奇】在的地方，幾面鏡子立在那裡組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剛剛也就是這個鏡子讓夕顏錯誤的估算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果然是連疼痛都感覺不到的可憐人。」窮奇艱難的把劍從【玄武之盾】中拔了出來，經過短暫的激戰，他也有點體力透支。

  劍拔出來的時候，鮮血向外濺出一些，夕顏似乎並沒有在意，雖然這件新校服已經是第二次被刺穿了。夕顏捂住傷口：「【治癒】。」但是隨之便雙膝跪地。黑色的雙馬尾長辮無力的錘在身體後側。夕顏抬起頭瞪著眼前的少年。

  「【檮杌之劍】是有劇毒的，不過我並沒有讓強烈的毒素進入你的體內。我還不想要你現在就死。因為，你至少還有一點點的利用價值。」【窮奇】站在夕顏的面前，「別那麼看著我，就算你生氣，你大概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吧。被人灌輸的機器，還真可憐。」

  看著少年揚長而去，【領域】早已消失，夕顏有些痛苦的站起身來，雖然這種戰鬥的傷對她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了難受。

  夕顏站在那裡，夜晚的風吹過她那有些稚氣的臉龐，黑色的雙馬尾隨風而動，像是黑夜裡的精靈。她回想著剛才和先前的戰鬥，她明白了一件事，並不是對方太強，而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他的對手。以前那些所謂的對手，在如今這個少年面前，連「紙糊的的老虎」也算不上。過去自己「懲罰」的那些人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仍人宰割，壓根沒有多少戰鬥力。

  和【諭神者】比起來，那些開發出或者因為意外得到能力的人只算是三腳貓。不僅是力量上的，也是頭腦上的。夕顏第一次對於手中的【圖書館】產生了疑問，就算是可以千萬種不同的武器，可以熟記千種靈言，就像【窮奇】說的，她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力量。

  「感情。」夕顏喃喃自語道。突然頭疼欲裂的感覺突然襲擊了夕顏的大腦，她皺皺眉頭，她不記得這是遇見那個叫歐陽純白的少年以後第幾次出現這種情況了。她轉過身，剛邁出一步，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在夕顏意識還在的最後一點時間裡，她好像聽見了那個男生的聲音——

  「喂，好像有人倒在那邊，去看看。」

  夜色中的歐陽純白和歐陽雪就在【窮奇】離開之後出現在這條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