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貪婪巨獸

  「不過，你真的要跟李浩在比武台上決鬥？」玩笑之後，秦晗正經地問道。

  「嗯。」林立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什麼？什麼君子一言，什麼馬難追？」秦晗被林立這稀奇古怪的話弄得糊裡糊塗。

  「沒什麼，就是說君子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林立笑著解釋道。

  「哦。」秦晗點點頭，表示明白。「你們男人真奇怪，不就一點小事嗎，非得拼個你死我活。還什麼答應的事情死也要做到，真搞不懂你們。」

  「男人之間的世界，又豈是你們這些小女子能理解的。」林立滄桑地道。

  秦晗聽的一愣一愣的，她可不記得小時青梅竹馬的玩伴竟然如此滄桑世故。難道是這十年的經歷讓他徹徹底底改變了？哎……

  「記得小的時候爹爹總是帶著我到林府玩，懂事後卻沒有再去過，想想，我也已經有十年沒有親自到林府拜見一下林伯伯了。今日，順便來拜見一下林伯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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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晗說話的時候帶著點歉意，也確實，自從懂得「千年廢材」的意思之後，她有意無意間在她和林立之間劃出了一條痕跡模糊的界線。現在，經過昨晚的事情的她早已經把這條痕跡模糊的界線給擦去了，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會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林立點點頭，沒說什麼，帶頭朝林家走去，反正秦晗要回秦家也要經過林家。

  快到林府的時候，秦晗突然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常到你家做客，倒是你，小時候林叔叔來我家做客，你從來不肯跟來。怎麼，是嫌棄我家藥味太重是吧？」

  林立想起從前的那個林立自卑的性格，苦笑一聲，有點自嘲。

  秦晗見林立苦笑，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再深入下去，而是調皮一笑，說道：「開個玩笑而已，不會介意吧。聽說你家有個小表妹叫做李婉的吧，嘖嘖，真厲害，小小年紀就到了戰士六星，再過兩年成年禮的時候，恐怕已經是大戰士了。」

  「嗯。」林立點點頭，這還是他煉製的培元丹的功勞，不過他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這時，大門突然打開了，李婉從門後跑了出來，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愣了一下之後，大聲地叫了起來：「表哥，你去哪了？婉兒一大早去找你，李媽就說你出去了。」

  「婉兒？」秦晗心裡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身為女孩她自然清楚，女孩子一般自稱自己的小名，都有撒嬌的意味在裡面。

  「晗兒，你怎麼來了？你到我府上怎麼也不先跟林叔叔說一聲呢？」跟在李婉之後，林展走了出來。

  秦晗盈盈一笑，大方地說道：「林伯伯好。剛剛我在集市買東西的時候剛好遇到林立……哥哥，正好沒事，就想著要來看望一下林伯伯。」

  說到「哥哥」兩個字時，秦晗不禁俏臉一紅，有多久沒有喊林立這個稱呼了。

  「好，晗兒的好意林伯伯心領了，不過林伯伯現在有點事，你和立兒先進去坐坐吧。立兒，好好招待晗兒。」林展吩咐好一切之後，便急匆匆地朝林家的鐵匠鋪趕去。今天一早聽說聚寶閣便送來一匹寶貴的鍛造材料，他現在正趕著過去處理。

  「對了。」走到一半，林展突然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從他佩戴的儲物戒指中掏出三本書，遞給了林立。

  「這三本書都是風屬性的功法，就當是為父送給你順利進階戰士的禮物吧。幾本書的品級都不錯，特別是戰氣功法的書籍，對於你的戰氣凝聚有好處。拿去好好修煉，一位戰士如果不懂得戰氣功法，不會戰技，那多丟臉。」

  林展說著，將三本書塞到林立手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雖然林展說的輕鬆，好像這幾本書他隨隨便便就弄到手了，但林立卻清楚，林家雖然說是四大家族，但是家族中的人一般以火屬性為主，風屬性的功法和戰技很少，都是極為低級的。當初林立也到書房中去看過，因為品級太低，林立連看的欲望都沒有。

  而林展雖然不言不語，卻默默為他搞來了這幾本書，顯然是花費了一番力氣，由此可見，在他心中林立是多麼的重要。

  面對這個沉默寡言卻無時無刻不為他默默付出的父親，林立心中，一股悸動油然而生。此等恩情，要我林立何以為報。

  將三本書的書名看了一下，兩本戰技書籍的書名分別是《風刃決》和《風魔手裏劍》，都是綠階中級的戰技。而戰氣功法則是綠階高級的《御風十八式》，看起來其價值不菲。至少兩本戰技書籍加起來都不足這本戰氣功法昂貴，可見，林展一定是花費了一番力氣才弄到手的吧。否則，這本價值上十萬金幣的綠階高級功法，你有錢也是買不來的，真正是有價無市。

  將三本書籍收入儲物戒指中，林立隨即將心中的感動深埋於心底，這種恩情，他要好好收著，來日就算是用上性命也必定報答。

  ……

  進了林府，秦晗發現林府改變了很多，小時候和林立一起玩耍的前院，也因為用地不足，被修建成了練武場。一時間，她心中竟然湧起一股物轉星移的滄桑無奈感。

  在林府中坐了一會兒，塗抹於扭傷處的膏藥發揮了藥效，紅腫已經消了下去，走起路來雖然有點小痛，但已經不妨礙行走了。秦晗也不好意思再逗留，於是便告別離去。

  秦晗前腳剛踏出林府，李婉便氣嘟嘟地開始對著林立興師問罪。

  「表哥，她就是秦家的大小姐啊，你們兩人的關係怎麼這麼好？」

  「哎，早就知道會有這種麻煩的事。」林立在心中哀聲嘆氣，但嘴上還是說道：「關係也不算太好，就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

  李婉一聽，更加著焦急了，委屈地說道：「那不是青梅竹馬嗎？」

  呃……

  林立一陣無語，最後才點點頭，無奈地說道：「算是吧。不過，我們已經有大概十年沒說過話了。」

  「真的？」李婉鬆了一口氣，但依然忍不住問道。

  「真的！」事已至此，為了避免麻煩，林立只好這麼說了。對於李婉這個小妮子，他可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

  秦府中。

  秦晗回到家中，她的父親秦風波沒在家裡，一早便去忙比武大會的事情了。回到府里，她跟小梅吩咐了幾句，告訴她這幾天沒事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她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了秦晗的閨房裡。

  小梅這丫頭早習慣她小姐稀奇古怪的想法，當下也不在意，除了定時給她小姐斟茶倒水送飯之外，其餘事情一律不過問。秦風波出了秦府，整個秦府就屬秦晗最大，當下也沒有那個奴僕敢來打擾林立。

  秦晗的閨房，和一般女子的閨房是大大的不同。牆上掛滿了字畫，床沿上還掛了一副巨弓，巨弓旁邊掛了兩幅書法，都是用狂草寫成。其中一副寫著：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另一副則寫著：巾幗不讓鬚眉。

  撫摸著巨弓，秦晗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了？只是隱隱覺得，自己曾經做錯了好多事，最錯的一件事便是，與林立劃開了距離。

  ……

  被李婉糾纏了半天，終於獲得自由的林立不深深喘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半天，林立本來想要煉製培元丹，但是看看實在沒有作為藥引的珍貴藥材，只好作罷。

  放棄了煉製培元丹的想法，林立來到林家的後花園，活動了一下手腳，卻發現他自己現在體內就只有一點微薄的戰氣，而元氣還被禁錮著，於是打算好好修煉的念頭 也只好放棄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回到房間中，打坐調息，平復心中的種種雜念。

  「呼，是我定力降低了還是受到這具身體原本靈魂的影響，既然拿李婉和秦晗兩個小丫頭沒有辦法。在修真界的時候，就算是號稱修真界最美的胡杏兒我都能視之為無物，而現在，這兩個樣貌氣質皆不及那個妖女的小丫頭竟然讓我有一種衝動，這到底是怎麼搞的？」

  這一打坐，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實在是熬不住的林立，跟李媽打了一聲招呼之後，跑到了青石城。既然不能修煉，那就用這兩天的時間好好煉製法器和丹藥吧。

  聚寶閣中，身穿一身性感長袍的曹瑩瑩坐臥不安。這幾天她一直在等待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卻遲遲不曾出現。突然，她眼神一亮，一個黑色長袍遮身，斗笠遮面的神秘人物正緩緩朝聚寶閣而來。

  「蜀劍先生，你可來了。」那人還沒到聚寶閣，曹瑩瑩便迎了上去。

  「有何事？」

  那股熟悉而用蒼老的聲音傳來，令不曾有絲毫懷疑的曹瑩瑩更加確定他的身份。

  「我的事不急，還是蜀劍先生先說吧。」曹瑩瑩壓抑自己心中的焦躁情緒，很有禮貌地說道。

  林立很滿意這位會做生意的聚寶閣當家，點點頭緩緩道：「我想要一株七葉的龍骨草，錢我沒帶，先欠著下次在還你，要不下次我再帶一些丹藥作為補償也可以。」

  七葉龍骨草，四級藥材，雖然沒有金犄鹿的魔晶珍貴，但要尋找一株這等年份的龍骨草也不容易。

  傳說，龍骨草生長在死亡的巨龍的骨架上，二十年生一葉，七葉便是一百四十年。

  「蜀劍先生，您太客氣了，七葉龍骨草聚寶閣正好有一株存貨，就送給先生吧。」曹瑩瑩甜甜笑道，一臉狐媚而略帶嬌滴滴楚楚可憐的表情，絕對可以秒殺青石城大部分年輕熱血的小伙子。不過，對於林立這活了百十年尚且對感情一竅不通的老人精，這一招根本無效。

  「你說吧，有何事？」林立也不拐彎抹角，知道曹瑩瑩肯忍痛放血，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求他。

  「是這樣的。」曹瑩瑩也是聰明的人，知道和眼前這位神秘的煉藥師和鍛造師說話不能拐彎抹角，越坦誠越好。連忙收起她那一臉的媚笑，正經地說道：「是這樣的，蜀劍先生，你上去離去不久後，我們聚寶閣收到一樣珍稀的煉器材料——貪婪巨獸的屍骸。為了獵殺這隻原本就已經奄奄一息的巨獸，我們千人的傭兵團損傷過半，現在還有三四百人躺在病床上。」

  「貪婪巨獸？」

  林立皺了皺眉頭。

  貪婪巨獸，辛級魔獸，魔獸之中的貴族，以吞噬人類的欲望而生存，人類的欲望越大，它的力量便越大。

  人魔大戰之時，曾經有一隻貪婪巨獸令一個城鎮的人在睡夢之中死去，死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還掛著甜蜜的微笑。

  「你想要我用它來煉製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林立終於說道。他體內的元氣被魅影用結界給禁錮，現在只能使用一縷稀薄的風屬性戰氣，還真不想接下這個重任。但想到以自己的多年煉器的經驗，用現在微薄的戰氣來做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應該不成問題，至於最後煉製階段，就等三天後封印解除了再繼續吧。而且，他現在正在塑造高人的形象，並不想讓曹瑩瑩失望。

  當然，林立之所以這麼做，只要還是為了今後著想。以後煉藥、煉器方面的材料，還得靠聚寶閣提供，總不能有事沒事就往天塹山脈跑吧，那樣不僅浪費時間，而且也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別處的聚寶閣都有守護之盾，但青石城的聚寶閣由於離總部太遠，所以並沒有。但青石城的聚寶閣離天塹山脈近在咫尺，只要戰爭一爆發，首當其中的肯定是這裡的聚寶閣。所以小女子想請先生用貪婪巨獸的屍體為製作一面可以保護聚寶閣的守護之盾。」

  曹瑩瑩不敢有任何隱瞞，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好，我答應你，貪婪巨獸的屍體現在在哪？」

  林立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力求一個「快」字，乾淨利落。

  「在一號加巨型倉庫，先生請隨我來。」見林立答應，曹瑩瑩心中高興無比，連忙親自帶路到一號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