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架

  三天後。

  姜暖獨自一人回了娘家。

  周毅結婚當天就跟戰友們一起離開的事情，在春水村已經人盡皆知了，姜建設和李紅梅自然更是清楚。

  雖然知道周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但還是不免得替閨女感覺到了委屈。

  回不回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孩子連洞房花燭都沒有。

  特別是看到姜暖整天笑嘻嘻，完全不介意的樣子，夫妻倆更是心疼。

  新姑爺雖然沒在，但姜建設還是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

  

  姜暖吃著還不忘記提醒父母單獨分出一些，給趙秀芝和周聰帶回去。

  「果然，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心裡就只有婆家人。」

  姜建設一邊發著牢騷，可是飯菜哪樣都沒少裝。

  姜暖貼在他身邊撒嬌，「爸，有件好事要跟你們說。」

  「我過幾天可能就要去鎮裡醫院實習了。」姜暖是個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人，有了喜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跟家裡人一起分享。

  這兩天高恆已經跟鎮醫院那邊申請了，只等著院長審批之後她就可以過去了。

  姜建設和李紅梅驚喜的不得了，能去鎮裡工作當然是一件大好事，多少人都盼不來的。

  「真的呀？我就說我閨女以後絕對有出息！」

  李紅梅喜笑顏開。

  姜陽在鎮裡的公安局，姜風今年要是沒意外，也應該可以被安排在鎮裡的中學去任教，姜暖如果再去了鎮醫院，三個兒女都算有了最好的出路。

  「鎮醫院不比衛生所，會不會壓力太大了？」姜建設興奮過後想到的卻是這個，他可不求閨女大富大貴，只要安穩喜樂就好。

  「正式的通知還沒有下來呢，不過如果真的能去我絕對會把握這次機會的。」姜暖認真表明態度。

  姜建設和李紅梅當然是支持的，昨天虎子出院回來了，虎子爸媽還特意來家裡感謝了，當時可是把姜建設驕傲到不行。

  姜暖拎著裝滿飯菜的籃子從娘家出來，打算把飯菜送回去之後就去衛生所。

  不過還沒等她到家，就在路上遇上了小跑著的趙秀芝。

  「媽？」

  低頭走路的趙秀芝這才看到她，臉上帶著急躁和慌亂。

  姜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趙秀芝還沒說話眼珠子先紅了，「我，我去一趟學校。」

  「小聰怎麼了？」姜暖立刻緊繃了臉頰。

  趙秀芝本來不想麻煩她的，但面對她的追問又忍不住。

  「在學校跟人家打架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秀芝聲都顫了。

  周毅常年不在家，她又沒什麼本事，所以幾乎每天都會囑咐周聰在外面不要惹事。

  周聰也是個聽話的孩子，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在學校里跟人打架了。

  剛才有人過來讓她趕緊去學校，她嚇的腿都軟了。

  姜暖反而稍稍鬆了口氣，孩子們打打鬧鬧也是常有的，過去問清楚情況該賠禮道歉解決就好。

  不過看到趙秀芝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媽，要不我過去看看吧。這個籃子你拿回去。」

  趙秀芝愣在原地，面色複雜。

  她既希望姜暖去，又擔心她過去了會遇到李文明。

  「還是我去吧？」

  嘴裡雖然這麼說，可臉上的猶猶豫豫，忐忑不安可一點兒都沒少。

  姜暖徑直把菜籃子給了她，「放心，我肯定把小聰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學校。

  等姜暖趕到人已經全都在辦公室了，不過距離辦公室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就聽見有一個女人正在扯著嗓子咒罵。

  「學校怎麼什麼人都收呢，像這種有娘生沒爹養的小兔崽子就應該開除，留在學校簡直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姜暖的臉色頓時就沉了，快走幾步進了辦公室。

  李文明坐在一張簡易辦公桌後面，罵街的婦女站在一個男孩兒身側。

  男孩兒看起來跟周聰相仿的年紀，不過卻比周聰高出來半個腦袋，整個人也是又粗又壯的。他右胳膊的衣裳袖子被撕扯開了線，臉上有一塊很明顯的抓傷。

  婦女看到姜暖進來，停下咒罵。

  而李文明擺出凝重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情緒。

  姜暖的視線在三人身上掃過，然後看到被罰站在牆角的周聰。

  周聰的身上全是泥土，整個右眼腫的只剩下一條縫了。

  他倔強的站在那裡，看到來人是姜暖的時候怔住了。

  「你是周聰家長吧？你們平常是怎麼教育孩子的，看這小兔崽子把我兒子打的。今天這事兒你要是不給我們個說法，我跟你沒完！」

  婦女甚至不等姜暖開口，便氣勢洶洶的質問起來。即便是當著姜暖的面，仍舊一口一個小兔崽子的罵著。

  李文明看到姜暖板著的小臉兒，乾咳一聲。

  「李寶媽，她是周聰的嫂子。你也消消氣，好好商量才能解決問題嘛。」

  擺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樣子，然後看著姜暖面無表情的走到周聰面前，彎下腰檢查著周聰的眼睛。

  「嘶。」

  姜暖的動作很輕，但是觸碰到周聰紅腫的眼角時候，周聰還是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另外一隻眼睛是紅的，明顯是在壓抑著委屈和被羞辱的憤怒。

  姜暖的臉色很難看。

  周聰不知道為什麼過來的不是趙秀芝？

  雖然姜暖已經是他大嫂了，可是他們在家裡的這三天裡，也沒有怎麼說過話。

  他緊緊盯著姜暖，似乎是在防備著什麼。

  因為是背對著李文明他們，所以李文明和李寶媽都看不到姜暖現在的表情。

  「姜暖，今天這事是周聰先動的手，而且還把李寶的臉抓傷了。當時正是課間的時候，不少學生都看到了，影響極其惡劣。」

  李文明的語氣嚴肅，甚至擔心姜暖會聽不清楚，特意加重了音量。

  姜暖確定周聰的視力沒有受到影響，然後才直起身，扭頭看向李文明和李寶母子。

  李文明看著姜暖臉上的陰霾，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姜暖竟然也會有這樣陰暗的表情。

  不過就算她不服氣，現在落到了他手裡也必須由他說了算！

  「周聰，李老師說的對嗎？」姜暖終於開了口，聲音壓的厲害。

  周聰握緊了小拳頭，明明想要反駁可看到李文明凌厲的眼神，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對。」

  是他先動手的，可是……

  「你這個小兔崽子怎麼這麼狠，我家大寶要是破了相，我就讓你給他償命！」婦女聽到他承認，更是張牙舞爪。

  姜暖聽著女人的罵聲，臉上仿佛結出了冰霜。

  李文明強壓下心頭的一抹激動，他知道以姜暖的脾性絕對沒有辦法應對這麼蠻橫，又不講道理的女人，所以現在就等著姜暖開口求他。

  事實上當周聰和李寶打起來，他讓人去周家喊人期待的就是姜暖會過來。

  李寶媽越罵越起勁，完全不在乎旁邊還有自己的兒子。

  而李寶竟然也一臉得意和挑釁的看著周聰，好像有這樣的媽是一件多麼值得自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