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不死神樹

  姜羽凝望著逐漸消失的青雲大聖，眼中充滿了哀意，一代大聖，為神州浩土，血戰八方，在域外為眾生流盡最後一滴血，然而就這樣落幕，不禁讓人鼻子發酸。

  青雲喋血域外，身軀化作光雨，不斷消失，他臨終前，盯著域外，黯光流轉，神色慟然。

  姜羽心頭悲痛，一代大聖，為萬萬人敬仰，屹立諸天之巔，是一代人雄王主，但就這樣落幕，太過於令人悲傷了。

  臨終前，青雲北望神州，嘴角噙笑，姜羽在觀其時，容顏已是老了千百歲，再次化作了當日那名枯朽的老者，遲暮之年，連王者的姿態都褪去，成為了一名風燭殘年的老朽。

  「我要回神州去。」青雲大聖，喉口乾澀，艱難的突出幾字，更加令姜羽咽喉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

  姜羽化作一道黃金光，親自上前，攙扶住了青雲大聖搖搖欲墜的身軀，他看似面容鎮定神清，但心中早已是熱淚滾滾。

  「大聖，讓我扶您回神州。」姜羽說道。

  青雲大聖擺擺手，推開了姜羽的攙扶，執意要自己走回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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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此物，回到你的時代，若你成為那個時代的主角，希望你不要下場與我一樣。」青雲古聖話語悠悠，仿似自太古傳來，大聖級高手，早已洞悉姜羽來歷，就是方臻那名修為不凡的古聖，都一清二楚。

  大聖突然間笑了，超凡灑脫，像是看破了一切，並沒有遺憾與悲痛，他心神已是超脫，飛向了無盡歲月前。

  「湖畔賞月，小築撫琴，我也想做一些平凡人所做的事。」大聖笑道，悽然脫俗，看似有些慟人，卻品不到絲毫的悲傷。

  他最終邁著沉重的步子遠去了，離去時的身影桀驁偉岸，曾是神州的擎天之柱，但此刻，已然在逐漸倒下，姜羽握著手中的一塊古銅色玉片，上面刻滿了歲月的滄桑與道法的玄妙。

  姜羽右拳打通了域外進入神州的通道，腳下飛出一道金光，為青雲大聖，鋪就了前路，他怕大聖支撐不到回鄉的路，就在域外黯然落幕，那將成為千古大憾。

  青雲沒有回頭，毅然的走向神州，他並沒有回太始山，此刻，姜羽身周懸浮的封神榜，返回了神州，重新化作千山萬壑重現潛伏了下來。

  大聖腳下，山嶽河流掠過，大好的山川景色不斷划過，猶如歷史記憶，不斷從心間淌過，往事一幕幕，人情難回首。

  姜羽心中悲慟，看著青雲大聖，消失於茫茫宇宙中，進入無垠神州境，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冰寒處駐足，而後，邁著滄桑的步子，佝僂著身軀，進入了茫茫冰域。

  「或許，那裡有他冰封了萬載的紅顏。」姜羽喃喃自語，有些置身夢中的味道。

  青雲大聖的身影，化作光雨，消失在了那片冰域，臨終前，揮動，將自己一身殘餘本源力剔除，灑向神州，為神州盡了最後一絲綿薄之力。

  這便是大聖的胸懷，大聖的慈悲，為神州流盡最後一滴血，盡最後一份力，粉身碎骨，鞠躬盡瘁。

  最終，死而後已。

  多少年以後，當年長埋黃土，也許後人會踩著你的屍骨行過，不曾會有人記得。

  但身旁，終究有一個與你相守一生之人，伴你長眠，饒是其他，也便無關緊要了。

  姜羽捏碎那枚玉符，前方時空出現一道金光幻夢長廊，不知道通達向何處，這是回太始山的路，大聖親自為姜羽打通。

  大聖的身影消失了，泯然與眾人，在悄然中落幕，去的看似輕於鴻毛，卻重於泰山。

  姜羽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他決然走入了通道中，他剛一入通道，頓時感覺一身神力被削，屬於自己的聖力，流失回了方才的那個時代。

  他重新落在了原本的境界，在那個世界，所有得到的一切，全部反悔，什麼都沒有剩下，被天碑吸取了個乾淨。

  唯獨，方才掌控毀天滅地的那般感覺還在，對於聖力的領悟，掌控，那種熟悉的感覺，依舊存在。

  這種領悟，千金不換。

  在一陣絢爛刺目的光華過後，姜羽回到了太始那片白骨海，到處都是人傑伏屍，這裡白慘慘一片，晶瑩的骨塊，散發著光輝，沒有絲毫的陰森感。

  骨塊似是在與姜羽道謝，每一人都是神州風華絕代的人物，敗於此處，心中不甘，英靈不散，成為大恨，然而，姜羽今日，替他們完成一樁心愿，令他們了卻了一件因果。

  一些白骨飽經風霜，在此處沉寂不知多少歲月，孤苦伶仃，也無親人祭拜，甚至，連死訊都無法傳出去，生前就是再驚天地，又怎般，還不是落的個黃土埋骨。

  突然，每一處白骨都發出鳴動，天地間，在迴蕩一種來自諸天的梵唱，像是佛陀誦經，又將是道聖傳道，各種道音交織在一處，響徹個不停。

  「多謝。」姜羽道謝，這是諸多人傑的英靈，在傳承他們的道意，他們將道韻流轉下來，傳誦到姜羽心中，讓其成為一種天心境的積蓄。

  領悟天心法則，等於在感悟天道中，一些規則了，雖然只是很粗淺的運用，但也算，探尋到一絲天道的軌跡，開始領悟更深的道法。

  道學無涯，許多人，窮其一生，也難以尋個一二。

  姜羽平白無故，得了許多道學經驗，這才是最為豐富的神藏，此刻，他神力依舊滯留在飛仙境，並未退回破虛圓滿，菩提古樹輸入在其體內的神力依舊，並未消失。

  「年輕人，隨我走吧。」

  不知何時，一道飄渺的天音傳來，在姜羽心中迴蕩。

  白骨發光，傳誦大道，一道道烙印銘刻於姜羽心中，姜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將最好的，全部領悟在心中，對其參悟。

  但這道聲音，將其叫醒，他雙眸睜開，裡面光澤涌動，平靜的宛如古井。

  「太始山的人嗎！」姜羽問道。

  「不錯，既然，通過了太始山的試煉，自然會有你的好處。」那道聲音，滄桑而飄渺，仿似不是人間之聲，到像是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諸神。

  姜羽抬起頭，仰望巍峨太始山，此刻，山嶽再不似往昔那般恢宏了。

  「見你家主宰嗎！」姜羽道。

  「主宰有一位重要的朋友要招待，而且，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令主宰見你。」那道聲音十分的倨傲。

  姜羽倒也沒有過多計較，他心中在思量，或許菩提古樹依然見到了太始山的不朽主宰，現在，這人只怕是要帶自己去完成一些事宜。

  姜羽收斂道意，渾身騰繞的道氣歸納於識海，這是一件巨大的神藏，價值連城，給予一個世界的財富也不換。

  他突破天心境在即，需要巨大的積蓄，去悟道，去體悟，否則，天心境難破，他終身都將止於此處。

  「隨我來吧。」那聲音有些不耐煩，對於姜羽這等潛力的人傑，依舊不假以辭色，莫不是平日裡自視過高，就是有幾分真本事，性情使然。

  姜羽循著聲音渺杳處走去，那裡有一股神秘力量牽引，走入茫茫太始山。

  而後，姜羽離開了這齣白骨皚皚地，姜羽剎那遠離這裡，步入茫茫黑色魔霧，初始步入這太始的感覺，已是不在，此刻，存留下的，只是風輕雲淡，閒庭信步。

  難以言明的空靈出塵，朦朧的太始山，在姜羽眼中，變的澄淨起來，雪亮的神芒，不時從身際划過，輕輕墜在地上。

  每一道光芒，都像是是天芒流星，每墜落在地面一道，姜羽心中就仿佛有一滴水珠融入這裡，緩緩滴淌。

  叮！

  心思澄明如仙體寶琉璃，通體清澈鳴動，心思逐漸空靈起來。

  「這是！」姜羽驚異不定，似是在揣摩這裡的不同，他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不同的天地。

  他心中像是有神鍾常駐，叮咚清脆，響個不停，要不心中其他的雜念清除，他軀體無暇，不自禁綻放出縷縷仙輝，流露出可怖的力量。

  血脈顯示在肌膚其下，一清二楚，他的肉身中，一些雜質都像是要被逼出，渾身充滿了芳香，那是一種奇異的香味，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好好體悟，這是太始山對你的恩賜，也是你應得的。」那道飄渺的天音，再次道了一句，徹底杳無了音訊。

  姜羽不由閉上眼眸，清晰品味四周，他感覺，一種種玄妙的力量貫穿九重天，與陣陣霞光一同向上，而後，全部落入了他的身軀中。

  他氣海中，翻起大浪，形成一片汪洋，化身百竅轟隆隆鳴動，響徹個不停，一些元神中，原本黯淡的光處，全部生出了華光。

  仙氣沖九霄，光霞蒸蔚，他頭頂沒出一縷縷神光，垂落在身旁四周，將其護的嚴實。

  前方茫茫霧靄被仙光沖開，一道道仙靈在飛舞，皆是幻影，但在姜羽此刻看來，卻無比的清晰。

  每一道都能清晰的印入心田，烙印下來。

  姜羽心中越發澄淨，不染半分塵埃，同時，前方飄來一陣馥郁的芬芳，沉積在胸腔中，經久不散。

  那是一種奇異的香味，令人聞之若仙珍，很是喜歡。

  前路光明，一片坦途，周圍的霧靄全部散開，那芳香流露出來，瀰漫在整片山周，而前方，正有九棵神樹閃耀著湛湛光彩，樹木每一寸都晶瑩剔透，像是美玉雕琢而成，絢爛奪目，宛若夢幻。

  每一株都是獨木成林，紮根與太低，占地遼闊，枝繁葉茂，超凡脫俗，完全不是時間凡俗，更像是天庭西王母所種植的蟠桃樹。

  仙姿出塵，氣撼凡塵。

  姜羽觀其折服，這等神樹，真真是舉世未所見。

  「九大不死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