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況危急
2024-06-15 08:13:06
作者: 鶴笙
曲蓁脊背挺得筆直,聲音堅定。
容瑾笙點頭,此話有理,他看向縣太爺,玉面具下,雙眸含笑,溫柔如初。
「你在這堂上施刑數年,今日,也嘗嘗這滋味吧!來人!」
「屬下在!」
眾多衙役對縣太爺積怨已久,礙於還要在他手底下討生活,從不敢多言,這次他惹了大人物,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自然沒人願意再忍著,回答的聲音響亮的簡直要掀了縣衙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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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衙外,當眾杖斃!其餘涉事人等,拘押下獄,待新上任的縣令再行處置。」
原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仵作面如死灰,認命的被擒拿帶了下去。
「是。」
眾人齊呵,呼聲排山倒海。
縣太爺被拖出去架在了老虎凳上,按住了手腳,兩旁衙役拿著刑杖,威風赫赫。
曲蓁看著眼前這幕,讓人將明鏡高懸的匾額抬了出去,放在縣太爺面前。
當著眾多的百姓的面,冷道:「明鏡高懸在前,好好看著它,罪己思過!」
她看了眼衙役,轉身:「打!」
刑棍落下,皮開肉綻。
那日,縣太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筍溪縣。
他們誰也忘不了,有個女子,以瘦弱的肩膀和錚錚傲骨創下傳奇,她為亡人取子,為生者平冤,斷命案,杖縣官,打開了整治門閥士族掌控下這陰暗吏治的第一把鎖!
五十杖畢,縣太爺早已斷氣。
見狀,曲蓁蹲身替黃秀蓮合上了眼,拿了銀子托人為她下葬,看她被抬走,心中的石頭才悄然落定。
她,不負所托!
錢小六和衙內的差役留下收拾殘局,百姓逐漸散去,他們也該離開了。
容瑾笙被推著剛出縣衙的大門,突然身子一顫,「噗」的噴出口血來。
「主子!」
「公子你怎麼樣?」
那少年和暮霖面色驟變,驚呼出聲。
「讓開,我來看看。」
曲蓁撥開兩人,伸手朝著他手腕探去,卻不想他傷重至此,居然反應異常敏銳,瞬間抽開了手。
「不,不用。」
「你……」
她的手僵滯在半空,疑惑的看向暮霖,這是怎麼回事?
暮霖看了下自家主子,忽然才想起那個要命的毛病,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曲姑娘,這……你既知道是六絕散,還是儘快配置解藥吧!」
暮霖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抓心撓肝的難受,主子的毒已經發作了五次,還有最後的機會,她是他們所有的希望,偏偏是個姑娘家!
曲蓁看著那明顯急促起伏的胸膛,心生惱意,都什麼時候了還學姑娘家忸怩?
「暮統領,我是大夫,醫家講究望聞問切,我不切脈,沒辦法對症下藥,按照六絕散的特性來推算,此時應該是過了毒發時辰的,你家主子卻是這個模樣,你確定要我撒手不管,只配藥解毒?」
「我……」暮霖為難的來回打量。
曲蓁柳眉緊蹙,要不是容瑾笙剛才在公堂上替她解圍,這麼不配合的病人,她早就轉身走人了。
雙方僵持不下,眾人只得先回了暫時落腳的客棧,容瑾笙躺在床榻上,渾身輕輕的戰粟著,汗如雨下,唯有那雙眼溫和的猶如三月的桃花,蒙著一層淺薄的霧氣,叫人看不清情緒。
眼見情況越發嚴重,暮霖等人急得嘴裡都快起泡了 ,在屋內來回踱步。
那少年寸步不離的守在床榻邊,眼睛都不敢移開。
壓抑的氣氛中,曲蓁三兩步走到床邊,看向容瑾笙,直截了當的說道:「坦白說王爺,沒有醫家不用切脈就能診斷病症的,你想死還是想活?」
「死「這個字眼,是皇家最為避諱的,曲蓁直白的說出口,暮霖和那少年下意識的散發出一種森諒的殺意。
曲蓁感受到了,還是面不改色,她說的是直接了些,但事實就是如此,再耽擱下去,他熬不到配出解藥的那日。
隔著玉面具,容瑾笙那雙眼凝視著她,半響微闔,艱難道:「棠越,打暈我!」
那冷麵少年愣了下,下意識的搖頭,「公子……」
「你不願意那就我來。」曲蓁上前,那少年立即攔住她,「不行!」
他嚴防死守,仿若她是瘟疫般,曲蓁在和他和容瑾笙身上掃視了一周,倒也沒堅持。
「那就快點。」
她這麼久沒回去,爹爹會擔心的。
棠越躊躇再三,伸手點了容瑾笙的睡穴,但守在床邊寸步不讓。
「棠越!快讓開,曲姑娘要給主子切脈,你別影響她。」暮霖見狀上前去拉他,棠越板著臉,懷中的劍豁然出手,抵在他心口,一板一眼道:「公子吩咐,不得讓女子近身。」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守著這破規矩,臨行前先生吩咐你好生照看主子,要是被他知道你攔著不讓大夫替主子看診,小心他罰你!」
暮霖看了眼胸口的劍,顯然習以為常,苦口婆心的勸道。
棠越聽了「先生「二字,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才不情不願的挪開,只是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曲蓁,生怕她有什麼不軌之舉。
曲蓁聽著那句「不得讓女子近身「,想起先前縣衙外容瑾笙撤手的舉動,還有暮霖欲言又止,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難道是異性接觸障礙?
所謂的異性接觸障礙,是強迫症和焦慮症的一種,發作時會有心悸顫粟,出汗,呼吸艱難,驚恐等軀體症狀,嚴重甚至會出現休克。
「曲姑娘?」暮霖見她愣神,出聲提醒。
「別急,我看看。」曲蓁摒棄雜念,手搭上他的脈搏,旁觀的幾人呼吸一緊,緊張的盯著她的動作。
須臾,曲蓁收回手,面色凝重,容瑾笙的情況很是複雜,有些棘手啊!
「曲姑娘,你倒是說話啊!」
暮霖急聲道。
「除了六絕散,他還中了一種慢性毒藥,與六絕散兩相衝突,在他體內爆發了,先前吐血就是因為這個。」
曲蓁凝視著他們,「我手中目前沒有能用的藥材,只能為他施針暫時壓制住毒性的蔓延,在此期間,他不可動用內力,否則毒入臟腑,誰也救不了他。」
暮霖聞言緊緊的握著拳,慢性毒?這怎麼可能,主子的周圍可都是他們重重篩選過的心腹,到底是誰,竟敢背叛主子?
他來不及思索太多,就聽到曲蓁後面的話,眼底乍現一抹光亮。
「姑娘的意思是,你能救?」
曲蓁輕輕「嗯「了聲,容瑾笙的情況是危急,但還沒有到連她都束手無策的時候。
這人看似溫和,骨子裡卻異常驕傲隱忍,這兩種毒素在他體內四處衝撞,痛如剜骨,他竟還能雲淡風輕的在公堂上耗著,忍受非人之痛,何其可怕。
她拿出銀針,思索的功夫,九針齊出,同時捻入容瑾笙周身生死大穴,她凝氣於掌,拂手掃過銀針的尾端,便見九針尾端顫粟著猶如響應般上下波動。
半刻鐘後,容瑾笙的呼吸平復,身體恢復如常,她才取了銀針重新收好,站起身往外走去,「暫時沒問題了,把人送到東街巷尾的顧家醫館,好方便我施針用藥。」
暮霖等人還沉浸在她的用針手法中,他們手握重權,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有人這般施針。
盛名之下無虛士,看來這位年紀輕輕的「聖手仙醫「果然有點真本事,主子的毒,說不定真能被他解了!
想到此,暮霖態度更好了幾分,「勞煩曲姑娘了,待主子轉醒,我們便動身去醫館。」
曲蓁點頭,出了房門往家中走去……
暮霖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沉聲吩咐:「血手,檀今,帶些人手好好的保護她,記住,絕不允許出任何的差錯!」
主子的安危還有他們的性命,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是!」空氣一陣細微的波動,幾道人影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