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敢把老子當棋子

  大禹峰，正統弟子居住之地。

  正統弟子方方面面的條件都要比入門弟子強的多，單單房間就是每人一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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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過後，便是正統弟子每日在逐道廣場修煉的時間，此時所有的房間都幾乎不會有人，但今日在一棟房間內卻有著聲聲低語傳來：

  「師兄，是我無能，沒有殺掉張大壯。」

  「不，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那麼短的時間我只對你說了幾句話，你便明白了我的心意。戲演得也不錯，坐實了那小子的可恥行徑，只是委屈了你，拿自己的清白做藉口去殺他。」

  「不，一點都不委屈，只要能為師兄做事，我什麼都不在乎。」

  正在床上養傷的方臉女修堅定的說著，此時與她說話的不是她痴迷的卓師兄還會是誰？原來之前卓不凡不止故意引人去欣賞大淫賊江辰的風采，還想藉機徹底除掉江辰，只不過事發突然，他在大禹峰沒有絕對信任的人，只想到了這一個女人。

  至於所謂的偷窺洗澡，偷走褻衣，不過都是殺人的藉口罷了，而且在皇甫靜面前拿這種藉口噁心張大壯，卓不凡感覺很不錯。

  卓不凡聞言笑了，笑的柔情似水，看的方臉女修也一陣痴迷。

  卓不凡道：「為了我，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方臉女修毫不猶豫的重重點頭。

  卓不凡笑了：「我現在正好需要你幫我再做一件事。」

  方臉女修振奮道：「師兄請吩咐。」

  卓不凡從衣袋中拿出一封信，道：「我要你認真抄一遍這封信。」

  方臉女修疑惑地打開信，但當看到信的內容時，臉色驟然一變。

  「師兄，這……」

  方臉女修剛開口，忽然脖子被卓不凡鐵鉗般的手掌死死掐住，直到此時卓不凡的臉上依然帶著俊美的笑意。

  「哎，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肯為我做的。」

  「師兄……」

  方臉女修艱難的擠出這兩個字，雙手無力的抓著，想要掙扎，可哪裡掙扎的出來。

  卓不凡看著方臉女修漸漸窒息痛苦的模樣，面色依然溫情似水，聲音依舊帶有磁性，低緩道：「你闖了禍，冒犯了九公主，一旦宗門追究下來，不知道你的這張嘴還能不能替我守住秘密，所以為了保全師兄，你就永遠閉上眼睛吧。」

  卓不凡又掃了眼屋子，找到了一些方臉女修的書筆，淡笑道：「信，我會仿照你的筆跡再寫一遍的，便不勞師妹了。」

  「師兄……我……我……只想問……我的香囊……你還帶著嗎……」

  卓不凡笑了，好像聽到了很好笑的問題一樣，道：「香囊？你很醜陋，你的香囊也很差勁，不是嗎？」

  方臉女修那痛苦無比的神情一滯，她忽然感覺眼前這位師兄俊美柔情的笑意比千年冰窟還要寒冷，比一個魔鬼還要可怕。她恐懼的瞪大眼睛，慢慢失去了意識……

  卓不凡卻不知，如果他還保留著方臉女修的香囊，如果他再有一些甜言蜜語，方臉女修真的會甘心寫下書信，甘心為他去死，但卓不凡這種人註定不會相信任何人。

  這個女修的感情已經壓抑太久了，因為不漂亮，從來沒有哪個男修願意接近她，她主動接近男修時，也會被嫌棄遠離。

  所以她壓抑，她自卑，她比誰都更渴望有一份情感。

  這時候禹山最美最了不起的卓師兄出現在了她眼前，不僅不嫌棄她，反而對她那麼溫柔，那麼體貼，她真的願意為卓不凡做任何事。

  很快一條震撼的消息傳遍了大禹峰，接著又從大禹峰傳遍了整個禹山劍派：大禹峰正統弟子霍思思不甘受到張大壯（江辰）的侮辱，留下絕筆信自殺而亡！

  也許在此之前有人會懷疑張大壯（江辰）是不是真的偷窺了霍思思，畢竟張大壯（江辰）從獸林回來後，可謂一刻不消停，許多人的眼睛都盯著呢，沒見他離開過他的石屋。而且霍思思找張大壯（江辰）討公道的時候許多人都在場，當時霍思思並未能拿出任何證據。且依常理，張大壯（江辰）就算要偷窺，禹山那麼多貌美女修，也不至於挑一個那麼丑的。

  但隨著霍思思的自殺，一切疑點都煙消雲散了：一個弱小女修被人侮辱，卻無力討回公道，最後只能以死明志，絕筆信一字一淚，恨天不公。這一下子把人們同情弱者，敵視權貴的情緒全都引發了出來，將原本就名聲狼藉的江辰推向了罵名的頂峰，一時間人神共憤，天怒人怨！

  轉眼兩日過去。

  皇甫靜的私人行宮內，江辰坐在一方紫紅的檀木桌上，在他面前是倒好的仙茶，茶香撲鼻，僅僅嗅一下都令人神清氣爽。

  整個行宮也一派雕欄畫棟，精緻高雅，連梳妝檯都是琉璃鍛造，許多飾品還都有凝神靜氣、輔助修行之效。

  可以說能在這樣的行宮品著仙茶，應該是無數禹山弟子夢寐以求的，但江辰的臉色卻有些差。

  兩日前霍思思的那一劍不輕，卓不凡的那一掌暗勁更陰狠，江辰這兩天都在皇甫靜的行宮裡養傷，連小虺龍都叫來一起住了，畢竟這裡養傷的條件要比石屋強百倍，各種極品仙藥應有盡有。

  可是這段時間傳進耳邊的消息實在令人頭疼。

  「大壯、大壯……」

  皇甫靜一邊喊著一邊興奮地跑了過來。

  江辰的臉有些黑，他昨日非常認真的警告皇甫靜，以後不准再叫他「死淫賊」，皇甫靜答應了，決定以後改叫「大壯」。她覺得很親切，江辰卻更不滿。

  張大壯這個名字實在是俗到了境界，江辰很想改過來，可是他一直沒機會。

  皇甫靜跑過來，笑道：「有好消息哎。」

  江辰有些生無可戀的道：「呵呵，天天都有黑鍋背，我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皇甫靜卻興致很高，叫道：「現在到處都有一個傳言：霍思思不是自殺，是被卓不凡殺的，卓不凡那麼做就是想陷害你。」

  「真的？」江辰一驚。

  「真的。」皇甫靜應了聲。

  江辰道：「哪來的傳言？」

  「不知道。」皇甫靜搖了搖頭，又興奮道：「誰傳的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宗門有長老詳查，果然發現霍思思留下的絕筆信是假的，有人冒充她的筆跡，這一下許多人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了！」

  說到這裡皇甫靜已經激動得跳了起來，在她看來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江辰的臉色卻越來越冷峻。

  皇甫靜奇怪道：「你怎麼不高興？」

  江辰沒好氣地道：「我高興啥？」

  皇甫靜理所當然的道：「你沉冤得雪了啊。」

  「屁！」江辰撇了撇嘴道：「我的名聲早就臭到底了，不管怎麼翻還是臭。你覺得那一個個背地裡天天造謠污衊我的人，就算知道霍思思的死有鬼，會對我的態度好起來嗎？」

  皇甫靜無奈的搖頭。

  江辰道：「所以啊，這傳言對我來說，其實一點好處都沒有，相反，這是個更壞的消息。」

  「啊？為什麼？」皇甫靜很驚訝。

  江辰深吸一口氣，耐心解釋道：「這件事剝開層層迷霧，最重要的恰恰就是那個放出話的人。他肯定沒有證據，有證據就不會只是散播傳言了。那他沒證據憑什麼直指卓不凡？當時的情況沒人比我更清楚，連我都只是懷疑，他怎麼會知道的？」

  皇甫靜呆呆的道：「聽不懂。」

  江辰道：「笨，這明擺著有人要算計卓不凡，如果霍思思的絕筆信是假的，那卓不凡的確是最大的嫌疑，他有足夠的理由陷害我。

  所以幕後人乾脆就順勢一推，直接指出就是卓不凡所為，而那封偽造的絕筆信成了他們最大的依仗。他們這樣一傳，不出意外我肯定要找卓不凡算帳，到時候我們倆公開對立，他就容易下黑手了。」

  皇甫靜道：「下什麼黑手？」

  江辰道：「我和卓不凡要是鬧的不死不休。那幕後人要麼就是殺我栽贓給卓不凡，要麼就是殺卓不凡栽贓給我。你就得以我和卓不凡的實力跟身份看，幕後人是要殺誰？」

  皇甫靜隨口道：「你啊？」

  「廢話。」江辰白了皇甫靜一眼，又低沉道：「日他個仙人板板的，看來有人要對付卓不凡，那一個個跟風煽火，到處造謠八卦的白痴其實都是他的棋子，現在連老子都成棋子了！」

  江辰臉色很冷，他表面玩世不恭，連皇甫靜都敢欺負，實際上心細的很。也就只在皇甫靜跟前一口一個「老子」，若是有蒙武甲、公叔子等人在，他一直都很客氣，因為他始終把握著一個分寸。

  而現在的形勢讓他意識到，在他來禹山之前，禹山就已經暗潮湧動，只不過平衡沒有被打破而已。而他的到來，尤其是他能祭祀大魔和跟皇甫靜的關係，都讓有心人覺得他是一枚不錯的棋子！

  江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航家，航家最想殺他，如果航家再跟卓不凡有仇，那這就是一舉兩得了。

  但正因為航家最想殺他，所以他要是意外被殺，航家怎麼都難以脫清關係。只要航家有點腦子，就不會這麼急著動手，因此也並不排除是航家之外的人所為。

  背後之人藏得很深，這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越來越兇險！

  皇甫靜道：「那你想怎麼辦？」

  江辰沉吟少許，道：「既然有人希望我跟卓不凡公開對立，那我就如他所願。」

  「什麼？」皇甫靜驚呼。

  江辰手撫摸著青釭劍，冷笑道：「竟然敢把老子當棋子，真可笑。不讓他覺得有機可乘，他怎麼會自己蹦出來？明著的小人不可怕，暗裡的陰險東西才叫人不安……」

  皇甫靜問道：「那你是不是現在要去故意找卓不凡算帳？」

  江辰道：「不需要，後天就是祭祀大魔之日，他們惹錯了人，更選錯了時間。」

  皇甫靜眼睛一亮，也不由期待起來，拍著胸脯道：「有什麼需要本公主幫忙的隨便說，本公主肯定站在你這一邊。」

  「你看戲就好。」

  江辰很自信，祭祀大魔之後，他有自信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