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皇極真聖

  第二十六章：皇極真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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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水行之道剛柔並濟，我所領悟的水行之道，卻是受你啟發，那一日觀你引動天雷閥體，隨手攻擊，氣勢兇猛，令我頓有所悟，方才領悟到這水行氣意，你看我施展！」

  屠宇沉聲呼喝，手中長劍宛如游龍戲水，劍氣縱橫，仿佛破堤洪流，肆意逸散，一劍向前，氣意所致，滾滾大河洶湧衝擊，面前大樹枝葉搖晃，樹葉簌簌墜落。

  「三弟，我所領悟的水行氣意，唯猛一字可以概括，勇往直前，無可抵擋！」

  屠宇收劍而立，沉聲說道：「靜水止柔，動水唯猛！」

  蕭凡站立一邊，回味著方才屠宇一劍之威，雖然不是金行火行，卻是剛猛並濟，一劍出，如星河墜落，浩浩蕩蕩，無可抵擋。

  他拔出大刀，心中凝思，猛地一刀向前急砍，勁氣狂風涌動吹擊，卻始終少了如屠宇那般味道。

  「三弟，水行之道，剛柔並存，靈活多變，我雖然只是觸摸到一絲精義，但已經受益匪淺！」

  屠宇手中長劍不斷揮擊，時而如銀河落天，時而又如長河決堤，變化多端，招招狂猛，甚至於拿劍做斧，迎頭急砍，威猛無濤，力量強大，仿佛已經忘記手中所拿的是靈活多變的長劍。

  蕭凡凝神觀望，雖然覺得屠宇劍招內氣意森森，狂猛無匹，然而待到他學習轉化之時，卻又始終感覺到自己似乎隔了一層薄膜，無法窺破。

  屠宇站在一邊，凝神望著他，也不催促。

  「咯咯，你們兩個好生專注，難道連飯都不吃了？」

  艾兒忽然從後方走了過來，手上拿了一個精巧飯盒，來到他們身邊笑道：「屠宇剛才好厲害，那一招我隔著很遠，依舊感覺到像是有一股水汽衝過來，讓我身上都蘇蘇涼涼的，好舒服！」

  屠宇聞言，啞然一笑，看著依舊皺眉苦思的蕭凡，說道：「讓他一個人靜靜，我們先吃！」

  「好哇！」艾兒歡叫一聲，拿著飯盒跑到一邊的大石邊上，把裡面飯菜拿出來，盛好白飯放到一邊。

  這已然是他們回到這裡第五天。

  艾兒御蟲之術端的是匪夷所思，對於各種蟲子脾性十分了解，利用這些蟲子不斷調理屠宇身上傷勢，再加上蕭凡身上所帶的一些丹藥，只是第三天，屠宇身上傷勢雖然沒有痊癒，行動卻已經無礙，一身實力也是恢復了六七成，速度之快，便是連藥師只怕也要自愧不如。

  而幾天來，他不斷與蕭凡探討水行一道，彼此都大有收穫，然而水行一道，包羅萬千，奧義重重，屠宇卻並不貪多，只是在與蕭凡探討時，將一些領悟融入到自己現有的領悟之中，不斷壯大自己所領悟這一道的氣意，玄氣雖然沒有多少長進，然而實力已經又有進境。

  兩人所走路數不同，蕭凡想要吸收屠宇所領悟到的一些東西，他本來就對水行精義有所領悟，再聽屠宇談論，已然有所領悟，只是那一層東西，又仿佛是隔了厚厚一重膜層，讓他每每感覺已經觸摸到了邊緣，卻又始終無法真正領悟這一重奧義。

  幾日來，他們並未離開五龍林，也不知道外界事情，而刺影山莊也沒有絲毫消息，雖然不可能就此放棄，但想必要在這五龍林找到他們，也是十分困難。

  幾人也安心在這裡休整養傷，不知不覺倒是過了這麼長時間。

  直到兩人吃完飯，蕭凡才忽然嘆了口氣，走了過來。

  「三弟，五行精義博大精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就能夠有所成就，而且你現在已經領悟到兩重奧義，我雖然不明白你修煉的究竟是什麼神通，然而貪多嚼不爛，每一道精義都蘊含絕大威力神通，終其一生也難以窺探完全，你這樣修煉，只怕不僅僅與你無補，反而會拖累你修煉！」

  蕭凡搖頭苦笑，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焚雷刀本身便是包含了絕大神通奧義，水行九道，處處奧妙，而他修煉焚雷刀，必然要對這些都有涉獵，方才可能將焚雷刀施展出來，而雷光九引之後，更有木、火、土、金四重奧義，一本刀訣，幾乎包羅萬千。

  「我明白，大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他苦笑一聲，埋頭一邊吃飯，一邊思索著方才屠宇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卻始終難有更多領悟。

  「就是嘛，我的蟲寶一次餵得多了還要受不了，你一個人，能夠吃多少東西！」艾兒在一邊搭腔。

  蕭凡正要說話，忽然只聽艾兒驚咦一聲，叫道：「有人來了！」

  早在幾人進入這裡時候，就已經讓艾兒把他的毒蟲分布四周，只要有人靠近這一片區域，立刻就會發出預警。

  蕭凡與屠宇對望一眼，彼此看出對方心中驚訝，蕭凡猛地起身，沉聲道：「只怕是刺影山莊的人，我們先退回去，讓二哥和蕭暮雨小心注意，艾兒，你調集你的蟲寶，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刻攻擊！」

  艾兒答應一聲，撮嘴低呼，一片煙塵一般的毒蟲迅速飛散，覆蓋四周，三人不再逗留，立刻向回疾馳。

  等他們回去，穆臣巍與蕭暮雨也從內中迎了過來。

  「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進入這一片林中，我們小心一些！」

  「哈哈哈哈，蟲真人可在？萬某人前來拜訪！」

  便在他們說話時，只聽後方一個巨大聲音忽然傳了進來。

  蕭凡回頭望去，但見遠處天空仿佛覆蓋了一重熊熊光焰，一個人影腳踏光焰，向著這邊慢慢走了過來。

  「皇極真聖？」蕭凡見狀，驚呼一聲，此人竟然是傳說中的皇極真聖強者，但見對方腳踏流光火焰向這邊而來，凌空虛度，神態自若。

  再看那人容貌，頭髮赤紅如火，滿臉紅潤，舉手投足，莫不透露出一股巨大氣勢，一身紅袍與周身火焰氣息相融合，仿佛是火種精髓，側目下望，蕭凡立刻感覺到一股勃然壓力，那目光自他身上掃過，仿佛能夠穿透心扉，將一股灼熱的能量送入到他的身體裡面一般，強大的力量甚至引動他的玄氣急促跳動兩下。

  只見那人漫步踏空而來，周身仿佛有無數火焰跳動般，龐大氣息便是連周圍的樹木也是難以承受，枝葉水分緩緩蒸發，變作焦枯，無數草蟲也無法承受這一股巨大灼熱氣息，紛紛從周圍樹木叢中鑽出，恐懼的躲入到他們身後。

  「你是誰，找我師父做什麼？」

  蕭凡側目忘了一眼艾兒，暗道：「原來他師父是叫蟲真人，生前想必應該也是一個極為強大的人物。」

  「你師父？」那人目光一閃，落在艾兒身上，臉上帶笑，淡然說道：「想不到蟲真人竟然也有徒弟，看你操控毒蟲，倒是有些蟲真人的風貌。」

  那人目光如火，灼灼而視，望著他們，淡然說道：「不知蟲真人現在何地？」

  「我師父不在，你找他什麼事情！」

  蕭凡聞言，不知這一位皇極真聖所為何事，正要接話，卻不想艾兒已然說了出來，心下暗叫一聲糟糕，急忙說道：「蟲前輩有事去了城裡，不知萬前輩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代為轉告。」

  那人嘴角帶笑，目光淡漠，在他們身上逐一掃過，最終落在蕭暮雨身上：「蕭暮雨，那件東西給我，看在蟲真人面子上，我萬紫火可以放你一馬！」

  「萬紫火，他是刺影山莊莊主萬紫火！」蕭凡聞言，心中頓時一驚，暗叫一聲：「糟糕，想不到萬紫火竟然尋到了這裡，以他皇極真聖的實力，即便我們一擁而上，只怕也擋不住他幾招。」

  只見蕭暮雨款款上前兩步，微微一福，沉聲說道：「原來是刺影山莊莊主萬前輩，晚輩久仰，只是那件東西，請恕暮雨不能從命。」

  「哦！」萬紫火目光一閃，周身氣勢陡然暴漲，凝視蕭暮雨，冷然喝道：「女娃，難道你不怕死？」

  「怕！」蕭暮雨目光淡然，波瀾不驚，只是說道：「晚輩自然怕死，然而人活一世，有所為有所不為，那件東西，至關重要，晚輩性命，和那件東西相比，不值一提！」

  「好，嘿嘿，想不到邢月雅糊塗一世，臨終到老倒是收了一個好弟子，不過，人死之後，一切都是虛無，你留著那一塊谷主令戒，又有何用！」

  「谷主令戒？」蕭凡聞言，微微訝然，全沒想到蕭暮雨身上所說的那一件東西，竟然是天音穀穀主令戒。

  所謂谷主令戒，乃是谷主身份象徵，只要手持谷主令戒，便是一谷之主，如此重要事物，除非宗派傳承，否則絕不傳人。

  「人死百消，暮雨雖然無能守護谷主令戒，然寧願一死，報答師父十七年養育之恩，也不願谷主一位，落入宵小手中。」

  說著，只見蕭暮雨轉身對著他們說道：「屠大哥，為了暮雨一事，令你們幾次遭逢兇險，暮雨慚愧，各位恩情，若有來生，暮雨必然甘做牛馬報答各位。」

  蕭暮雨手上突然多了一枚玲瓏戒指：「暮雨既然無法保護谷主令戒，願與谷主令戒一同去見師父！」

  蕭暮雨左手持戒，右手上卻多了一柄精緻短匕，匕首仿若無數水晶做成一般，隨著他玄氣催運，水晶匕首上頓時光芒大放，一條碧鱗青蛇在匕首上緩緩遊動，向著谷主令戒噬咬過去。

  「小娃敢爾！」

  「小心！」

  幾聲驚呼，屠宇猛地撲上，手掌長劍舞成一團，磅礴氣意之下，劍光凝聚，像是一個丈余巨大的水球一般，向著萬紫火墜落下去。

  穆臣巍也不落後，長棍如槍，猛然刺出，蕭凡手上大刀在身前旋轉，一道罡晶雷環豁然成形，向著萬紫火急沖而去。

  「哼！」

  萬紫火冷哼一聲，左手罡氣磅礴衝擊，丈余罡氣兜頭劈落，正中屠宇長劍。

  「砰！」

  只見屠宇手上長劍陡然化作漫天流水，條條劍氣仿佛無數溪流一般，逆卷而上，與那罡氣碰撞，頓時消散，屠宇悶哼一聲，向後跌退三步。

  那一道罡氣一下撞開屠宇並不停歇，轉而劈開穆臣巍手中長棍，又自撞到蕭凡雷環。

  「砰！」

  一聲炸響，蕭凡只覺一股磅礴大力衝來，周身仿佛陷入烈火煉獄當中，玄氣破體沖入玄脈，如火如灼，手臂氣血也要被這一股灼烈玄氣灼烤乾枯，手中大刀也是拿捏不住，脫手飛出，撞到背後一株大樹上，將那一株大樹也撞得從中折斷，直飛出數丈方才和刀身一起停下。

  「皇極真聖，力量竟然這麼強大！接連擋住大哥、二哥和我的攻擊還不消散！」他心中驚詫之極，一擊之下，手臂也幾乎折斷，卻並未攔住萬紫火一絲半點。

  「咦！」

  萬紫火與蕭凡雷環碰撞，也是發出一聲驚咦，只覺得那一道雷環奇怪之極，碰撞下，無數罡晶炸裂，雷火電蛇吞吐，落在手中罡氣之上，竟然不斷將他罡氣吞噬煉化，而其中所蘊含的勁氣也十分霸道狂暴，讓他手臂也是微微震盪一下，若非他實力已經達到皇極真聖，這一擊只怕已經將他震退。

  他心中微微驚訝，速度絲毫不停，右手已經來到蕭暮雨面前三尺之內，而就在此刻，他忽地發覺蕭暮雨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凌厲，心中一凜，不由想起有關天音穀穀主令戒的傳言，暗叫一聲：「不好！」不顧抓拿谷主令戒，立刻抽身後退。

  而就在他向後抽身瞬間，面前陡然浮現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青色怪異文字。

  那怪文迎風變大，轉眼便化作了三十丈大小，急速旋轉，一聲清吟仿佛自遠古而來，溯著時間河流，噴薄湧出，直震得他頭腦昏沉，一身玄氣也不受控制，在體內胡亂衝撞。

  再看那青光怪文，急速旋轉下，卻沒有絲毫風聲，猛地向他兜頭罩落。

  猛然遭受這一聲清吟衝擊，萬紫火身體也是不由呆滯一下，頭頂赤紅長髮根根直立，剎那間，只來得及收束部分玄氣，眼看那怪文墜落，只能聚集那一股玄氣，迎著那怪文全力拍去。

  「轟！」

  玄元之力亂流衝撞，附近十餘株一人合抱的大樹也無法承受這一股大力襲擊，猛地斷裂，向後倒沖，以萬紫火為中心，周圍地面寸寸龜裂，便連他身體也被擊入地下三尺有餘，半截身體都被土石埋沒。

  「梵文奧義！」

  蕭凡看著那巨大的青色文字，凜然低呼。

  實力突破皇極真聖，便擁有通天徹地之能，而以身血凝練，可形成奧義符文，威力奇大，而眼前這一枚奧義符文，顯然是皇極真聖凝練出來，威力強大，一擊之下，竟然將同時皇極真聖之列的萬紫火也都打得難以承受。

  「走！」

  只聽蕭暮雨一聲輕呼，當先衝出，蕭凡眼看那青色奧義符文已經被逐漸恢復過來的萬紫火向上托起，知道不消片刻，萬紫火便能擺脫符文籠罩，到時候無人能敵他一招之力，當下毫不遲疑，與屠宇、穆臣巍一併，緊隨其後衝出。

  「吼！」

  便在他們全力衝出數里之後，背後陡的響起一聲徹天獸吼，蕭凡側目望去，但見身後一隻足有五丈巨大的三眼火紅巨虎從林中長嘯沖天，腳下火焰浮塵，背上一人站立，赫然就是萬紫火。

  「我們分散逃走！」

  蕭暮雨忽然將谷主令戒塞到蕭凡手中，低聲說道：「蕭凡，若我遭遇不測，麻煩你將這一枚谷主令戒交到青雲山季柳子前輩手上！」說完不等蕭凡回答，立刻向著一旁方向竄出。

  蕭凡握著那一枚谷主令戒略一沉吟，只聽屠宇叫道：「三弟，我們分散離開，不要被萬紫火一網打盡！」

  蕭凡一點頭，只見艾兒撮嘴低鳴，一叢叢毒蟲子四面八方衝出，向著萬紫火衝去，心知那些毒蟲根本不能攔得住萬紫火，最多只能拖延片刻，不再遲疑，立刻向著一旁衝出。

  他全力展開身法，玄氣透過足脈衝出，帶動他身體宛如離弦之箭，背後那三眼巨虎咆哮聲逐漸遠去，然而他依舊不敢稍有停頓，向前急沖。

  「谷主令戒對於天音谷極為重要，幾乎可以說，只要持有谷主令戒，就是下一任谷主！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為什麼不交給大哥，反而要交給我保管！」他心中忖思，很快明白過來：「是了，大哥接連救她，萬紫火抓了她，發現谷主令戒不在，首先就要懷疑是他交給了大哥，而相對大哥，我的身份就要隱晦很多。」

  「好深的算計！」他想起之前蕭暮雨自毀谷主令戒一幕，暗道：「他早已經算到萬紫火對谷主令戒勢在必得，看到他要摧毀谷主令戒，必然會亂了方寸，只怕他同樣算到我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阻攔萬紫火，萬紫火雖然擊退我們，然而本身氣勢也會削弱一些，又被我們分心，再陡然藉助谷主令戒施展內中絕技，一舉鎮壓萬紫火，創造逃生契機！」

  一念至此，他仔細回味自見到蕭暮雨後的點點滴滴，越發覺得此女心計之深，就連萬紫火這樣的老謀深算都不免著了他的道。

  這一番奔馳，足足衝出了三十多里他方才停下，周圍場景變換，後方再無任何聲息，他轉頭看去，一片沉寂，心中擔心：「萬紫火神通強大，又是皇極真聖，不知道大哥、二哥他們是否逃出了萬紫火的毒掌。」

  他忖思道：「萬紫火如果抓住蕭暮雨，發現谷主令戒不在，一定會大肆搜查，我必須在這之前查到大哥、二哥的線索，若是他們沒事，如果有機會，伺機救出蕭暮雨，如果不行，萬紫火得不到谷主令戒，一定不會輕易殺死蕭暮雨，她既然讓我把谷主令戒送到青雲山季柳子手上，那季柳子應該就是天音谷長老強者，說不定會有辦法救他脫困。」

  他思索既定，不再停留，辨認一下方向，立刻向著五龍林外沖了出去。

  這一番奔馳，已經深入到五龍林近百里範圍，一直到天色將黑，這才離開五龍林。

  在他刻意之下，離開五龍林的方向卻不是以前進出林子的地方，而是偏離了足有二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