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送行

  第二十一章：送行

  蕭凡也知，這已經是林平的底線了，辰銀城雖然距離東華山近了一些，但林平只要林平離開東華宮，辰銀城人口眾多，隨便找一個地方隱藏起來，他們想要找到也是十分困難。

  「好！」蕭凡一口答應下來，林平也不再遲疑，當即開始收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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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一床鋪蓋，幾件衣服還有一些零碎家當，很快便收拾妥當，兩人相攜下山，奔辰銀城而去。

  路上途徑老王的房子前，蕭凡略一駐足，目光掃過院內，只見院子裡面已經長了一些雜草，房門虛掩，院子裡擺放的一張茶桌也布滿了灰塵，知道老王真的已經離開。

  搖搖頭，把一些雜亂的情緒拋出腦後，和林平一同下山。

  辰銀城內，行人眾多，城內一片繁華景象，林平自從進入東華宮後，下山極少，進入城內，不由的東張西望，滿臉歡喜，跟著蕭凡一路行走，對各種物事都充滿好奇。

  蕭凡忖思，林平這一番下山，並沒有什麼積蓄和家當，銀錢是必要東西，他身上雖然也有一些，但因為已經掐斷宮內每月月例，以後需要錢財的地方還有很多，能給林平的也只有不過幾十兩而已，想到他身上那一枚龍眼晶，若是換做銀錢，倒值一百多兩銀子，想起城內最大的收售晶石、藥草的商鋪鴻運商鋪，徑直帶著林平向鴻運商鋪走去。

  鴻運商鋪坐落在辰銀城最中心位置，一個商鋪，占地卻足有兩畝，上下兩層，足見其規模之大。

  走入鴻運商鋪，立刻就有小兒迎了過來。

  「兩位客人，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蕭凡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在宮內，也算是見過了大場面，並無不適，倒是林平左顧右盼，大是稀奇。

  「我要賣一塊晶石！」

  「哦，好，客人請跟我來！」

  小兒帶著兩人來到一個鋪面前，那個鋪面的小二立刻迎了過來。

  蕭凡拿出龍眼晶遞過去，小二收晶石並不像宮門那樣，簡單看一眼，確定大概價值就好，小二拿起龍眼晶仔細觀看良久，又拿出一種查微晶查看一遍，這才說道：「兩位客官，這一枚龍眼晶十分普通，品相也只有一階靠下，算是最為普通的晶石了，我們只能出一百五十兩銀子，兩位客人看合不合適？」

  晶石是一種天然形成的類似於結晶一類東西，這種東西，因為蘊含了一絲玄元之力，是打造兵器必不可少的材料，因此價格也算不菲，和藥草通常都分作九品，一品最低，是屬於十分普通的晶石了，價值一般都在幾百兩銀子左右，所打造出的兵器也是最低級的玄器，九品最高，價格已經不可估量。

  蕭凡聞言，知道小二沒有說假，有了這一百五十兩銀子，再加上自己給林平的五十兩，兩百兩他做小生意也足夠了，就算是坐吃山空，也可以支撐幾年了，當下沒有多說什麼，讓小二拿了銀錢，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聽見邊上一個鋪面前一個憤怒的少女聲音。

  「你們這是什麼店啊，我這一顆龍眼晶那裡比那個傢伙的差了，而且還比他的個大，給他一百五十兩，才給我一百兩，是不是看我年輕好欺負啊？」

  少女身穿綾羅，腰上系了一個皮質小袋，明眸鋯齒，左手掐著小蠻腰，右手指著那個小二，滿臉憤怒，叫道：「這是什麼黑店，真是豈有此理！」

  邊上那位小二被他這樣呵斥，邊上又有這麼多人觀看，若是傳了出去，對於店鋪形象十分不利，額頭上不由的已經覆蓋了一層汗漬。

  「這位小姐，並非如此，你這一刻龍眼晶略有破損，內中玄元之力會隨著破損地方逸散出去，如果不能儘快出手，很快這一顆龍眼晶就會變作廢晶，收這一顆龍眼晶，如果出手不了，對我們店鋪也是一個損失，只能眼睜睜看他變作廢晶，所以我們只能出一百兩，請小姐諒解！」

  那少女聞言叫道：「什麼廢晶，你當我沒有見過晶石嗎？告訴你，那些東西我見得多了，這一次要不是我偷偷跑出門忘了帶錢，才不會來你這破店，那裡有晶石損壞就變成廢晶的道理！」

  「凡子，那少女好刁蠻霸道，強詞奪理，連晶石破損變作廢晶的事情都不知道。」林平低笑著說道。

  豈料那少女耳朵竟是十分靈敏，竟然聽到林平的言辭，立刻轉過頭來狠狠的盯著這邊，嬌斥道：「什麼廢晶，你看看，我這一顆晶石不是好好的嗎？」

  蕭凡側目看去，但見少女手上那一顆晶石足有拳頭大小，通體碧綠，十分圓潤，猶若龍眼，若是放在平時，這一塊龍眼晶最少價值八百兩，只是晶石上，的確有地方掉落一塊，掉落面積也十分大，若是不能儘快使用，過不了兩天，這一塊晶石必然因為玄元之力逸散，變成廢晶。

  林平生性也是一個倔強的主，雖然沒有想到那少女竟然聽到他們談話，但卻毫不畏懼，叫道：「晶石損毀，裡面所蘊含的玄元之力就會逸散，這裡人人知道，你再強詞奪理也是不成。」

  少女聞言，頓時大怒，叫道：「好啊，你倒是讓他給我變成廢晶看看啊，變啊！」

  林平悶哼一聲：「玄元之力逸散也是需要時間的，這一塊龍眼晶雖然大，但這樣逸散下去，用不了兩天，肯定成為廢晶。」

  少女微微一愣，怒哼道：「我就不信，破了一塊就會變成廢晶，這是什麼道理，那小子，你住在那裡，我就拿著他，如果兩天後他變不成廢晶，我就過去殺了你，如果真的成了廢晶，我就給你一萬兩……！」少女忽然住嘴，眼珠滴溜溜轉動，似乎想起自己並沒有這麼多銀錢，改口說道：「我就把他給你！」

  林平聞言，不由嗤笑一聲：「都變成了廢晶，我要他做什麼，難道用石頭擦屁股！」

  林平一言，頓時惹得周圍所有人笑了起來，那被少女指責的小二也是大鬆了口氣。

  少女卻是滿臉漲紅，指著林平叫道：「你……你無恥，卑鄙……我！」少女忽然恨恨的一跺腳掉頭衝出店外。

  林平嘿嘿笑著說道：「這少女真是奇怪，看他的模樣，應該是什麼大戶人家的人，刁蠻不說，竟然還這麼孤陋寡聞。」

  蕭凡也是一笑，猜想是什麼大家族的掌上明珠，自小寵愛慣了，對於這些最基本的常識東西，竟然不知道。

  離開鴻運店鋪，兩人便在城內四處尋找房子，畢竟林平是要在辰銀城長久居住，買一個房子也是必要，直到日落之時，兩人才在辰銀城一個偏僻角落，找到一團院子，占地不多，整個院子內，也僅僅只有三間房子，不過好在價錢便宜，只用了六十兩銀子，就將整團院子買了下來。

  房子主人還附贈了一些如鍋碗瓢盆之類的雜碎東西，倒是不用他們再去費心買了。

  幫林平簡單收拾一下房間，對於新房子，林平充滿稀奇，左顧右盼，把整個院落都轉了一遍，林平正自興致勃勃觀察，蕭凡一個瞥眼，卻看到門外一人鬼頭鬼腦隔著門縫向著這邊看了過來，與他目光一對，立刻縮了回去。

  蕭凡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冀武還不死心，竟然派人跟蹤到這裡？」

  他腳下用力，身體一個拔高兩丈，門外是一個死路胡同，林平的院子就在胡同盡頭，隔空而望，但見一個身影迅速向著遠處奔去。

  「哼！」

  他冷哼一聲，從那人速度他已經辨認出，對方實力最多不過化血，雖然不低，但比其他來，還差了一些，腳下用力，玄氣透過足脈衝擊，引動他身體一個轉折，向著對方緊追過去。

  他速度快極，轉眼便已來到那人身後，抄手抓去，便要將那人生擒，豈料那人猛地一個轉身，身體靈巧，如同飛燕一般，竟是在間不容髮之際偏移三尺，讓他一把抓了個空。

  而此刻他也看清了對方，不由頗為好笑，正是下午在鴻運商鋪碰上的那刁蠻少女。

  「怎麼是你？」蕭凡收手凝視。

  少女卻一插蠻腰，蠻橫叫道：「為什麼就不能是我，這辰銀城又不是你家，本姑娘為何就不能來回走走！」

  蕭凡不由好笑，他還沒問什麼，少女就已經做賊心虛自我辯解起來。

  「你跟著我們幹什麼？」他心中倒是有些好奇，根據這少女剛才躲避自己的身法，十分精妙，身體竟然可以在向前急沖的同時，硬生生側移三尺，這樣的身法，若是一個通竅境施展出來倒是沒有什麼，畢竟那個境界，玄氣已經可以收發由心，經竅暢通，急沖之時，改變方向也是可以，然而這個少女實力不過化血境，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便有些令人驚奇了。

  而且，看他模樣，一個下午應該都遠遠跟在他們身後，他卻沒有絲毫察覺，足見他身法精妙。

  「我什麼時候跟著你們了，我吃完飯四處溜達不行嗎？」少女眼睛鬼溜溜轉動著，叫道：「何況你們下午說我晶石兩天內就會變成廢晶，我當然要確定一下。」

  「你確定便確定，兩天之後自然就會看到，跟著我們幹什麼？」林平也從後面走了過來，奇怪的看著那個少女。

  「廢話，別忘了下午我們打賭，如果他變不成廢晶，我就殺了你，如果變成了廢晶，我就把它給你，本小姐言而有信，自然要先確定你們的住處，然後才好行動！」

  少女振振有詞的說著。

  「我什麼時候說給你打賭了？」林平愕然。

  「哼，我說過的話，向來說一不二，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我就殺了你！」

  林平聞言，不由感到好笑：「一個大姑娘，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將來誰敢娶你！」

  「哼，本小姐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而且你下午竟然敢侮辱我，哼，我決定了，如果我贏了，我不殺你，我要你做我的侍從，我在辰銀城這一段時間，你要鞍前馬後把我服侍的妥妥帖帖，明白嗎？」

  蕭凡聽著，目光在少女身上掃視兩圈，心中微微一動，笑道：「打賭可以，不過賭注卻需要修改一下，難道你不覺得做你的侍從要遠比你那一塊廢晶值錢嗎？」

  少女聞言，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是哦，那你說，怎麼辦？」

  「不如改成這樣，如果你贏了，林平便服侍你三年時間，若是你輸了，你就要保護林平三年安全，怎麼樣？」

  「什麼，你要本小姐服侍他？不可能！」

  少女顯然對這個賭注也沒有什麼信心，聞言立刻反對。

  「不是服侍，只是要保護他三年，他的生活起居，想必就算要你服侍也服侍不來，怎麼樣，敢不敢？」

  一邊林平聽到蕭凡的話，驚訝之後，旋即明白過來，知道蕭凡只怕是察覺到了什麼，才做如此安排。

  少女受他一激，果然忍耐不住，大聲叫道：「不就是保護一個廢材嗎？有什麼困難，我答應你便是！」

  「好，擊掌為證！」

  少女當即伸出手掌，和他對擊三掌，然後說道：「兩個混蛋，本小姐為了證明晶石不會變成廢晶，同時也預防你們逃跑，不遵守約定，我決定了，就住在你們這裡，你們趕緊給我收拾好房間，聽到了嗎？」

  蕭凡和林平面面相窺，無奈搖頭。

  「你叫什麼？」

  回去路上，蕭凡詢問。

  「我叫白……！」少女忽然頓住，忽然嘿嘿一笑道：「我叫呂琴！」

  蕭凡知道她在說謊，卻並不揭穿，暗道：「姓白，看模樣，應該是某個大家族子女，回去查一下，有這樣一個家族子女保護林平，就算東華宮找過了，也斷然不敢輕舉妄動。」

  「呂琴，名字不錯！」蕭凡淡然說道：「他叫林平，你可以叫他平子！」

  「平子，瓶子？咯咯，好玩的名字，瓶子，給本小姐開門！」

  林平看了一眼呂琴，哼了一聲，說道：「我們還不知道誰書誰贏呢，我又不是你的侍從，憑什麼給你開門！」

  「不開就不開，以為本小姐不會開門嗎？」呂琴似乎想到賭注還沒有分出勝負，還不能去指使林平去為自己辦事，嬌哼一聲，抬腳踢到門上，只聽砰的一聲大響，只是一層薄木板的院門在他一腳下頓時破出了一個大洞，倒飛了出去。

  呂琴見狀，不由叫道：「這是什麼破門啊，連我一腳都承受不住！」

  林平剛剛有了屬於自己的家，眼看轉眼就遭到破壞，立刻氣不打一處來，叫道：「你個敗家女，這裡可不是你家，你壞了我的木門，你要賠償。」

  「切，不就是一個木門嗎？又值什麼錢，賠就賠！我給你一千兩銀子！」呂琴探手抓住腰上的小口袋，忽然想起自己已經身無分文，大話卻已經說了出去，想要反悔，卻又有些說不出口，小臉頓時一垮，說道：「能不能等一段時間？」

  林平看著好笑，一個大門，根本不知什麼錢，而且院子裡還堆了許多木材，明天就可以重新做一副門出來，但好不容易抓住了呂琴把柄，自然要好好打壓一下他的氣勢，冷冷說道：「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打賭輸了逃走，賭注也就算了，我可不想賠了吃住還要賠一副院門，現在就得給我！」

  呂琴聞言，頓時大怒，猛地伸手摘下自己的耳環摔到地上，叫道：「賠就賠，我這一副耳環，最少也值一萬兩銀子，給你，多餘的不用找了！」說著氣呼呼的沖了進去。

  林平呵呵一笑，從地上撿起耳環，仔細查看，也不知道是什麼金鐵打造，倒是十分精緻，辨認不出材料，自然也不明白他的價格，隨手收好，笑道：「凡子，這個丫頭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千金小姐。」

  蕭凡微微一笑，只是看著他們兩個拌嘴，跟著走了進去，只見呂琴已經把三個房間都轉了一遍，見到他們過來，氣哄哄的指著中間較大的房子叫道：「我就住這間了，瓶子，跟我去客棧，把我的東西都拿回來！」

  林平正要拒絕，忽然聽蕭凡說道：「去吧，跟他去拿回來！」

  林平撓了撓頭，不明白蕭凡的意思，但也不再拒絕呂琴的話跟著他出了院子。

  蕭凡回到房間，把另外一件房子簡單打掃一遍，躺倒床上，暗想道：「平子已經安頓下來，有呂琴保護，應該不至於出現什麼差錯，今晚再教他一些修煉之道，明天回山！」

  「師父當初也是這樣熬過來的嗎？他一個女人，獨處在處處敵人的宮內，又要承受多少壓力，連一個可以真正依靠的人也沒有！」

  他思索著，院外已經傳出呂琴嬌蠻的聲音。

  「瓶子，給我把這些東西送到我房間裡面，收拾好，再去給我弄點飯菜，嗯……我要吃蓮葉紅豆粥，還要吃冰糖荷葉糕，對了，再給我弄一道醋溜魚子，就這些了！」

  蕭凡走出房間，只見林平冷眼看著呂琴，心中好笑，說道：「你要的那些東西沒有，只有我們剛才剩下的米粥和半隻烤雞肉，你要吃就在廚房，自己去拿吧！」

  「什麼？你竟然要我吃你們的殘羹剩飯？這怎麼可以，不行！快點去給我買回來！」

  林平冷哼一聲，說道：「別忘了，剛才在客棧你欠了人家一百二十兩銀子還是我替你交付的，我已經沒錢了，如果你要吃那些東西，不如你再搬回去客棧！」

  「你說什麼，我可是給了你一萬兩銀子，難道連這點東西都買不回來嗎？」

  呂琴氣沖沖的像是發怒的小雞。

  林平淡然說道：「你給我的一萬兩銀子我沒有看到，這一副耳環是什麼東西做成的我也不知道，說不定連一兩銀子都不值，而且這是你陪我院門的錢，也說過不用我找零了，那就是屬於我的東西了，我憑什麼拿我的錢給你。」

  呂琴抓狂一般跺著腳，忽然尖叫一聲，不再理會林平，掉頭跑回房間。

  林平揉了一下鼻子，看著蕭凡苦惱的說道：「還真是一個大小姐！」

  蕭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計較這些，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先進來，我教你一些東西，你好生修煉，我會抽時間過來看你，遇到什麼難點，你可以等我過來，或者去問呂琴。」

  「問她！？」林平搖頭說道：「算了，一個大戶人家小姐而已，懂得什麼？」

  蕭凡一笑，也不去勸他，徑直回房。

  一夜，他教了林平許多東西，不管他是否能夠接受，將許多根基性的東西完全灌輸給他，畢竟，他也不知道這一次回去，還會有什麼危險在等著他。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把這些東西講述完全，看著窗外天色已經發亮，和林平一起出去，林平出去買了一些飯菜回來。

  呂琴也從房間出來，看到就要吃飯的他們，一聲不吭走過去坐在一邊，目光掃了一眼桌上飯菜，隨即拿起一個栗子雞全部倒到自己碗裡，也不管他們，拿起飯碗就回到了自己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