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中毒

  第十六章：中毒

  第二天，正是月假時間，蕭凡早早起床，不知不覺已經又過一月，他實力盡復，又有精進，今天下山，不僅僅要採購一些生活用品，還要把銀錢還給老王，而且要去找林平，看一下他這一月修煉的情況，指點一下他，爭取讓他也能夠儘快進入宮門，到時候看機會，能不能讓師父向宮門索要，把林平納入到自己一脈下，相互之間也可以有一個照應。

  一路向著山下走去，很快便來到老王的房子前。

  偌大的院子裡面，沒有一個人影，看樣子老王似乎還沒有起來，伸手叩門，豈料，手掌剛剛叩到門上，門就吱嘎一聲打開了。

  「這老王倒是放心，睡覺也不關門，也不怕被人偷了！」

  走近門內，來到房屋前面，大聲叫道：「老王叔，起來了嗎？」

  叫了兩聲，門內沒有絲毫動靜，伸手敲門，結果房門應手而開，心中不由有些奇怪，走近房內，只見周圍所有東西都擺設的整整齊齊，但卻沒有一個人影，再看桌上，還有兩碟小菜，一壺淡酒，都已經冰涼，看樣子應該是昨天吃剩下的，爐灶內膛灰也沒有清楚，老王今天似乎沒有做飯。

  「難道是去城裡了？」

  他心道：「我先去城裡一趟，回來再給他吧！」

  

  離開老王家，徑直去往城裡買了一些東西回來，路過老王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可是老王家依舊沒有人在，猜測大概是去出門去了，不再逗留，徑直去往後山找林平。

  來到後山，迎面碰上幾個雜役，那幾個雜役見到他，立刻迎了過來。

  「蕭凡，你總算來了，我們正商量，怎麼像個辦法去宮內喊你過來呢！」

  「哦！怎麼？」蕭凡並不願意和這些雜役接觸，倒不是他進了宮門變得心高氣傲了，而是這些雜役和他交好，目的性極強，而且個個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之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出一些麻煩找他幫忙。

  「林平受傷了，現在還昏迷著那，我們請了藥師過來，說是中毒了，開了幾服藥餵他吃了，也沒有什麼作用！」

  「什麼？」

  蕭凡一驚，他從小到大，只有林平這一個朋友，聽說他中毒，心裡不由擔心，也不和那些雜役說話，徑直衝了出去。

  一路衝到林平房間，只見林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泛出一絲青黑之色，看樣子的確是中毒不輕。

  他大步來到林平身邊，探手握住林平腕脈，一縷玄氣立刻透過筋脈鑽入到林平體內。

  玄氣進入林平筋脈內，立刻遇到一股粘滯阻力，仔細查探，赫然發現，那粘滯的東西正是一片片毒液沉積，已經堵塞了林平大半筋脈，如果不是林平玄氣依舊頗有根基，護住的體內臟腑心脈，只怕已經死去多時，然而即便這樣，若是再無靈藥救治，用不了兩天，性命不保。

  「好厲害的劇毒！」

  他翻看林平身上，並未發現什麼傷口，沉吟道：「難道是誤服什麼毒草？」

  就在這個時候，那幾個雜役也走了進來，看他沉思不定，一個雜役開口說道：「藥師說林平中的毒十分奇特，是屬於陰冷之毒，普通藥物難有作用，不過如果宮門藥師能夠過來，說不定能夠解開這種劇毒！」

  蕭凡微微點頭，藥師乃是一個十分獨特的職業，以煉藥為主，對於天材地寶，靈草毒藥都有十分透徹的研究，本身實力或許不強，但是用藥施毒，卻是一流好手，又因為對療傷治病有著必不可少的作用，而藥師本身因為各種原因，十分稀缺，基本上每個門派都會聘請藥師入住，福利也是十分豐厚，要遠超他們這些弟子，甚至一些頂級的藥師，還要超過門派長老。

  東華宮也有自己的藥師，只是這些藥師大都心高氣傲，而且經常會閉門不出，研究藥理，他上一次重傷，宮內藥師也是正在研究藥草，聽說是一個弟子受傷，根本沒有理會，還是秦蒔蟬過去，拿劍指著他把他帶過來給他治的傷。

  蕭凡並不認為自己會有多大面子，能夠輕動藥師出手，也沒有師父那樣的本事，能夠拿著劍威脅藥師治療，如果他要敢那樣做，估計不用藥師動手，宮主就會出手把他就地正法，然而林平的傷勢卻不能不救。

  他再次查看一下林平體內的劇毒，沉聲問道：「林平是不是在採摘什麼藥草的時候中的毒？」

  「不知道！」

  幾個雜役同時搖頭，其中一個雜役面露沉思之色，停了片刻才道：「我是在小山谷發現林平的，說不定那裡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蕭凡心中一動，暗道：「平子中的這種劇毒發作極快，如果中毒，以他的實力，根本走不了多遠就會昏迷，說不定能從小山谷找到什麼線索！」

  想到這裡，蕭凡在不遲疑，沖那名雜役點頭說道：「你們先照顧林平，我去小山谷一趟！」

  那幾個雜役好不容易有了巴結正式弟子的機會，忙不迭的答應。

  問明發現林平的地點，離開後山，蕭凡徑直向著小山谷沖了過去。

  小山谷東華山下向西百里左右的一個山谷，因為偎著一處斷崖，所以也叫斷山谷。

  此刻，已經過了中午，月假只有一天，如果今天不能找到林平所中的毒源，解開他身上的劇毒，明天就不可以再出來了，他全力展開速度，離弦之箭般向著斷山谷沖了過去。

  斷山谷，谷內並沒有多少樹木，更多的是片片花草，這些花草都十分普通，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草木在。

  蕭凡很快找到了那雜役所說的發現林平的那一塊大石，在大石附近搜尋，卻並未發現任何有毒的藥草，再次擴大搜尋範圍，依舊沒有什麼收穫。

  「以平子的玄氣修為，中了那種劇毒，絕對走不出三里範圍，只是我搜尋周圍，竟然沒有任何藥草或者寶物之類存在，難道平子最近修為大漲，能夠支撐到更遠！」

  蕭凡探查林平身體的時候，也察覺到林平的實力雖然比以前有了進步，但玄氣修為，每進一步都是十分困難，那點進步也是有限，絕對支撐不出三里範圍。

  但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他還是搜尋了一下方圓十里範圍。

  周圍草木在他眼中划過，每一種草木都被他仔細辨認過，然而盡都是十分普通的雜草，別說真正的靈藥，便是稍微有些藥性的植物都沒有見到。

  「奇怪，難道林平身上的劇毒是被人打成？」

  他心中奇怪，轉眼又否定了這個念頭，林平只是一個雜役，實力修為也是有限的緊，又有什麼人會對他下手，而且還是這種劇毒。

  他雖然對藥理藥性了解不多，但這種劇毒放在其他人眼中，價值可要比一個雜役弟子要大的多，絕不會把這種東西浪費在一個雜役弟子身上。

  「那會在什麼地方，周圍我已經全部搜尋過，除了斷壁……咦！」

  他目光一閃，低呼一聲：「難道那東西會是在斷壁上？」

  他抬頭觀望，斷壁上並未有什麼特殊東西存在，而林平昏倒地方，距離斷壁不過十幾米左右，剛才他搜尋左右，倒是把斷壁給忘記了。

  他心繫林平安危，不再猶豫，雙手抓住斷壁邊緣那些凸起石塊，向著上面攀爬起來。

  一邊攀爬，一邊仔細觀察周圍事物，轉眼，他就已經爬上幾十丈，卻並未發現什麼東西，再往上攀爬，目光逡巡，忽然，他嗅到一絲淡淡的清香，這一股清香十分清淡，若不是他精神十分凝聚，只怕也很難發覺。

  「好清淡的香氣，似乎是什麼藥草香氣！」

  他心中一動，順著香氣迅速向上遊走過去。

  又向上爬出十餘丈，三丈外一個崖壁凹陷處忽然出現一抹朱紅色，似是什麼花朵。

  「果然在這裡！」

  他心中一喜，同時謹慎觀望周圍：「這一株藥草附近必然有什麼東西守護，才傷了林平！」

  左右觀望片刻，卻並未發現什麼生物靠近：「難道那蟲獸去覓食去了！」

  他思慮一下，不再管他，向著那一株藥草靠近過去，他攀升的速度依舊很慢，並不斷觀察周圍情景。

  在向上爬出丈余，他忽然感覺到手臂內忽然傳出一股陰冷，這一股冷氣仿佛是什麼妖邪物事的邪氣一般，鑽入體膚之內，讓他一雙手指都微微有些僵硬了。

  「毒！」

  他猛地一驚，內查之下，赫然發現一雙手掌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淡淡的青色，一股淡淡的毒素順著五指還在向體內湧入。

  「就是林平所中劇毒，難道這劇毒竟然是附著在崖壁上！」

  他驚訝之下，急忙運氣玄氣封堵腕脈，控制毒氣蔓延，然而玄氣催運，他忽然發覺，五指肌膚之內，不僅僅有那劇毒存在，不知何時，竟然鑽進了無數微小的蟲獸。

  「是幼噬蟻！原來是幼噬蟻！」

  看到皮膚內藏存的無數仿佛是汗毛那樣微小的蟲蟻，在皮下不斷遊走，並且隨著氣血逐漸向著手臂湧來，他立刻想到書上所說的幼噬蟻。

  這種幼噬蟻是一種十分奇特的毒蟲，這種毒蟲不像其他的毒蟲，需要咬噬才能在其他生物身上種下劇毒，他們本身就是劇毒，身體細如髮膚，很難察覺，輕易便可鑽入人的肌膚之內，將自身變作劇毒，不斷侵蝕人的身體，隨著血液流動，很快就能蔓延到人體全身。

  「原來是這種劇毒，書上說，幼噬蟻對各種生物都有侵害，就算是樹木也會被他們侵蝕，尋常人中了這種劇毒，出了利用玄氣將他們逐漸殺死之外，再有就是火葉草，幼噬蟻極為喜愛火葉草，經常會聚集在火葉草四周，等到火葉草成熟，就會將火葉草吞食，轉而變成自身成長力量，而火葉草本身又是他們克星，只要中毒之人服用火葉草，就能藉助火葉草內所蘊含的火行之力，將他們焚燒灼殺。」

  蕭凡心中一動，抬頭看著閃避凹陷處那一抹紅花，暗道：「那藥草想必就是火葉草了，難怪周圍會聚集這麼多幼噬蟻！」

  他當下不再遲疑，一邊催運玄氣，封堵筋脈血流，一邊迅速向著火葉草靠近過去。

  他玄氣遠較林平強大，玄氣封堵下，將那些幼噬蟻堵在手掌內並不擴散，然而即便如此，等到他來到崖壁凹陷處的時候，一雙手臂也變成了深青色。

  「好厲害的毒蟲！」

  蕭凡心中暗驚，感覺到一雙手臂就像是放到了洗心池內一樣，一陣陣森冷刺骨，幾乎沒有了知覺，再看面前的火葉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一株火葉草赫然已經快要成熟，火葉花已經綻放開，只是還沒有完全盛開，通體散發出一股火熱的香氣，熏人慾醉。

  「火葉草是十分特殊的火行草木，如果修煉火行神通的人服用火葉草，雖然不至於讓本身玄氣增加，卻能夠淬鍊玄氣，減少玄氣內蘊含的雜質，為以後修煉突破打下良好基礎！」

  蕭凡一笑，並不等火葉草完全成熟，伸手抓住火葉草根莖，徑直把他拔出來，隨著他火葉草斷折，周圍石壁上陡然浮現一層青黑色，一如他手掌顏色，完全覆蓋了周圍三丈境地，並迅速向他身邊靠攏過來。

  「忍耐不住了嗎？」

  他看著那迅速匯聚而來的青黑，知道那些就是幼噬蟻，冷笑一聲，玄罡離體衝擊，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一片罡氣，那些幼噬蟻剛一接近，立刻被他玄罡擋住，雷電之力隨之浮現灼燒，把那許多幼噬蟻完全轟焦。

  他不管那些幼噬蟻，拿著火葉草碾碎，吞下兩片火葉。

  火葉入體，蕭凡猛地覺得身體內像是起了一重火焰一樣，這一股火焰從胃部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席捲全身，一股淡淡的而精純的火行之力隨之浮現，逐漸融入到四肢筋脈中，匯入丹田內。

  丹田玄氣遇到這一股火行之力，立刻圍攏過來，一縷薄弱狂暴的雷電之力從玄氣之內探出頭來，不斷轟擊這一股火行之力。

  這一股火行之力在他丹田內蜷縮成拇指大小一團，似乎十分懼怕那雷電之力般，不斷被雷電之力轟中，隨即就有一股精純的火行之力融入體魄當中。

  蕭凡知道這是雷電之力在煉化這一股火行之力，並不驚慌，只是全力催運著玄氣包裹住那一股火行之力。

  逐漸的，那一股火行之力終於抵擋不住雷行之力煉化，終於化作一團霧氣，被他玄氣吞噬。

  煉化完這一股火行之力，他神識再轉，落在中毒的手掌上，赫然發現體內再無一絲幼噬蟻殘留，那一股劇毒也不知什麼時候完全消失。

  睜開眼睛，再看手掌上遍布一層青黑色，正是那些鑽入體膚內的幼噬蟻，在火葉草的火行之力下，已經完全被驅除出身體，焚燒而死。

  「火葉草克制幼噬蟻，果然不錯！」

  蕭凡一笑，知道這次林平有救了，當即飛快離開斷崖，向著後山沖了過去。

  房間內，蕭凡把火葉草研磨成粉，餵林平吞下，過了片刻，只見林平身上浮現出一片潮紅，全身上下，本來青黑色的皮膚也逐漸被那一層潮紅取代，很快，就看到林平皮膚毛孔內，似乎有一些粉末狀的東西不斷吞吐出來，在他身上布滿了一層，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幼噬蟻鑽入到了他的身體內。

  再過半個時辰，林平身上那一股潮紅逐漸消退，而身上的青黑也已經完全消除，沒有絲毫殘留。

  蕭凡探手握住他的手腕，玄氣查探，只見林平五脈暢通無阻，已經沒有了一絲毒蟲，而且體內氣血旺盛，顯然因為火葉草刺激，不僅僅劇毒消除，也讓他本身氣血有所增長。

  「哼！」

  床上的林平忽然悶哼一聲，張開眼睛，看到蕭凡，先是一呆，這才驚喜叫道：「凡子，你怎麼來了！」

  「還好我來了，不然只怕你性命都不保了！」

  蕭凡笑道：「以後你再發現什麼藥草之類，一定要觀察四周，不要貪心猛進，等到確定了解周圍情況之後，再行採摘，不然就像這次，只怕你連自己怎麼死的也不知道！有什麼不能處理的猛獸或者玄獸，等我月假時候過來，就算採摘不到，總要安全一些。」

  「呵呵！」林平撓著腦袋，尷尬一笑道：「我做了這麼長時間雜役，之前也是觀察過的，沒有發現什麼，誰知道剛剛來到那火葉草周圍，立刻就頭暈目眩，竟然中了劇毒，咦，你怎麼知道我是採摘藥草時候中的劇毒？」林平呆了一下，隨即發現身上竟然附著了一層青黑粉末，黏黏糊糊的，噁心極了，不由驚慌叫道：「這是什麼，我身上怎麼沾滿了這種東西！」

  「那些是幼噬蟻，是一種蟲子，非常小，能夠鑽入人的肌膚內，你之前所中劇毒，就是這些幼噬蟻鑽入到了你的皮膚內所引起的！」

  「什麼？」林平臉色在變，盯著渾身上下那一層黑色粉末，想起這些都是無數蟲子，不由的大為噁心，急忙站起來，跑到外面沖洗乾淨，這才重新回來。

  為了採摘火葉草，救治林平，現在已經是戌時，時間不早，蕭凡陪著林平吃了一些東西，一邊給他講述了一些修煉心得，並且幫他解說了一些他修煉時遇到的難點，囑咐他好好修煉，以後每月月供，等他月假下山時候幫他採摘，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要不是玄獸，一些普通的猛獸基本上就是手到擒來。

  等他走出林平房間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個斷臂人正在打水洗漱，那斷臂人也似察覺到他，扭過頭來，兩相對望，那人竟是艾青陽。

  艾青陽發現他，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冷哼一聲，拿起水桶兜頭澆下，隨手將那木桶狠狠拋到地面，頭也不回離開。

  木桶落地，立刻碎裂成為一片木屑。

  蕭凡想起昨天事情，穆南山將艾青陽逐出師門，貶為雜役，想不到今天竟然就在雜役群中見到了他，暗嘆一聲人生無常，一個前些時日還只是普通雜役的弟子，現在已經是宮門正式弟子，而一個正式弟子，不過一天時間，就淪落成為了卑賤的雜役。

  「凡子，你認識他？」

  林平這兩天一直昏迷不醒，對那個斷壁雜役倒是陌生的緊，以為是宮門新招進來的雜役弟子。

  「他本來是正式弟子，因為一些事情，被貶成了雜役，這個人……！」

  蕭凡思索一下，怕艾青陽看到自己和林平在一起，再從其他雜役那邊聽說他們的關係，對林平不利，囑咐說道：「很特殊，儘量少於他接觸！提防一些。」

  「正式弟子貶為雜役！」

  林平聽到，頓時覺得不可思議，再聽到蕭凡的囑咐，他也是心思玲瓏之人，遲疑道：「凡子，他是不是和你有什麼過節？」

  「恩，不錯，他會貶成雜役，也有我的原因，多餘的就不要問了，總之放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防備他一些！」

  「嗯，明白了，凡子，你放心，我會小心提防他的，你快走吧，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蕭凡點點頭，看了一眼艾青陽離開的方向，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