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如此傳承

  「好一個受之無愧！」男子哈哈大笑，「而你也確實有資格！」

  秦沖一愣，「資格何來？」

  「運氣！機會！巧合！這就是資格！」男子說道。

  「這不是資格……」秦沖搖搖頭，「前輩，不是我故作虛假，運氣一類的話我始終覺得欠妥，這世上有人運氣好，有人運氣差，凡事有不公屢見不鮮，這我實難做主。可是你也是一方強者，不論您現在是以什麼狀態教育晚輩，唯獨這『運氣』二字，秦沖受不起，也不想受。

  我記得我小時候生活在小村莊當中，當地的豪強惡霸欺凌我的家人，我只能咬牙堅持鍛鍊自己的體魄，如果沒有一次無意間的奇遇，靠著運氣成為了修煉者，我是不可能讓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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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一直在想，若果我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將一切都逆轉過來，是不是現在就沒有了這麼多是非，是不是就沒有了那麼多奢望，休息這麼多功法，任憑哪一樣都會影響我的心智，如今往後我難道隨波逐流麼？運氣對我來說已經丟棄了！」秦沖五指一翻，一本殘破的大衍天書出現在秦沖的手中，「這種外力推測只會讓我越來越迷失……」

  「好孩子，妄自菲薄可是不好！你至少作對了一點……」男子一揮手，打落大衍天書，那殘破的大衍天書便化成飛灰消散的乾乾淨淨。

  秦衝突然覺得身子上的重擔消失了，轉而便擔憂起來，心中有些患得患失，少時便又恢復常色，對著男子說道，「請前輩指點。」

  「交我畫師先生吧，這樣聽著舒服。」龍族先祖，那位妙筆生花的神秘強者說道。

  「請畫師先生教導我。」秦沖恭恭敬敬的說道。

  「人世一生如同鏡花水月，生死皆為原點，何必躲躲閃閃，不去從容面對？中央虛空中許許多多修煉者，很多人不懂得生活滋味，又有很多人懂得生活卻受人欺凌，你說換成是你你會如何做？」畫師問道。

  秦沖沉默，說實話，兩者可以統一，畫師的話暗藏玄機，秦沖不想答，或者說他猜不出畫師的答案。

  「你太謹慎了，人活著，不論怎麼做，唯率性爾！」畫師笑了笑，「就好像我剛才是逗你玩一樣，什麼鏡花水月？都是放屁！」

  秦沖搖搖頭，「先生怎麼做？」

  「咋想咋做唄！愛咋做就咋做！愛誰誰！」畫師避重就輕。

  秦沖拱了拱手，「先生可否聽我一句真話？」

  「嘿嘿，好小子，挺會弔人胃口的啊？在這裡等著我呢？」畫師笑道。

  「實在是受寵若驚，我知道先生不會輕易害我，我還知道先生是萬古奇人，又有通天的本領，我一名修煉者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說吧，我聽著。」畫師說道。

  「我算是半個老實人，面對先生想說些心裡話，這些話我也想問問自己……」秦沖臉紅了一下說道，「我求永生，我想活下去，也想家人朋友活下去，這邊是我的率性，或者說是我的自私，我現在生命悠長無比，若是換做普通人，我不過是一個二十五歲的青年，別說是活到數萬年，就是順利的活過百年，家事無憂，快樂雖短，但是我相信我會滿足。

  可是成為修煉者後，或許是因為我修煉的時間尚短，每逢修煉之時，我都會妄想永生之後去幹什麼，也許有人會和我一樣，但是為什麼我們繼續模仿者前人，日益激勵自己，不停的努力努力，不曾停留某事某刻。

  我害怕有一天停步不前，才意識到身邊的事物竟然如此美麗，而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品味，永生之念常據心間，好似一個木偶，為了活著而活著，這難道不是修煉者的可悲麼？修煉讓人上癮。」

  一雙眉眼出現在秦沖眼前，硬挺的鼻樑，微微有些厚的嘴唇，這是一張平常的臉，畫師的面容出現在秦沖的面前，「你的悟性好，運氣好，看來我數百億年來沒有白等，你已經有資格獲得永生了！」

  秦沖喉嚨涌動，不可置信的望著對方，「先生，你的臉！」

  畫師笑了笑，抬手在秦沖的胸口上一點，「你不是第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我也不是第一個，你有運氣，我也有運氣。我選擇的傳承人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經歷、想法和我如出一轍罷了。

  不要懷疑，先生我沒有獲得永生，不是沒那個資格，而是不想！這個世界我們是看不透的，你總有活膩的那一天，當然，也就是你了解這個世界的盡頭之時。每個修煉者都在前仆後繼的探尋永生之路，但是真正的永生卻是帶著寂寞而去！因為沒有知音，我的永生就是修煉者的結局。

  永生可是活，永生可是死，你若是能將永生看的通透，生與死之間又有什麼差別，這世上的秘密終有解開的一天，古人做到過，後人也必然有人能做到，各自追尋的道路不同而已，今天你讓我的永生之路走到圓滿了，所以你將得到我的傳承，不論你如何去理解，我都不會告訴你最後的答案的。

  你要記住！」畫師笑了笑，笑的極為舒心，「每個人的永生都不同，想怎麼做就去做吧，別太年想我哦！」

  啪嗒！一根畫筆掉落在秦沖的面前，畫師消失了。

  畫師出現的奇怪，正如他離開的奇怪一樣，秦沖愣在那裡，右手顫抖的伸向那根畫筆，那根畫筆很稀鬆平常，木質的筆桿，動物毛髮做成的筆尖，再無奇特。

  秦沖拿起那根畫筆，心神猛震……

  「終於要出現了麼？」聖審望著天空的兩頭巨龍，那兩頭巨龍正在向下緩緩移動出來，萬丈大的龍頭實在有些令人感覺到壓力重重，聖審望著地面上坑坑窪窪的痕跡，實在沒有心情等待下去了。

  「各位龍族長老，此役我們儘管保護好族人，秦衝到現在還未出現，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聖審說完，望向廣場上的那個女子，「秦沖不出現，我們龍族不會莫名的背上這個黑鍋，我們緣盡於此，聖審也就能做到這麼多了。」

  羅笑著搖搖頭，「秦沖大哥總會創造奇蹟的，我相信他，我會在這裡迎接第一擊。」

  「第二玄魂，堅守崗位！」憶少的聲音傳來，之間金色骸骨的所有肋骨全部拆了下來，憶少繼續吩咐著眾人，「聽我的號令，麓山大陣，飛鸞迎空！」

  嗶嗶！似是獸鳴只剩響起，那滿地的肋骨竟然懸浮起來，圍繞在金色骸骨身邊。

  「秦沖是個人物啊！」聖審讚嘆道，「這麼多人相信他，面對如此危機面不改色，就連龍族精銳都做不到，希望他不要有事……」

  嗷！嗷！

  兩聲巨吼從空中傳來，大地震動，一共十三位龍族長老神色凝重，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保存實力，保護族人！十三位龍族長老都是大圓滿境界，正好與地面上秦沖標記的十三座龍柱相對應，不知道是不是一種惡趣味，遠處那九名守望秦衝出現的龍族人搖頭苦笑。

  家家有本難念的境，大圓滿境高手的戰鬥，對於任意雙方都是不可磨滅的損失，可是面對這樣的情形，真正損失的卻是龍族單方面。

  轟隆隆！虛空裂縫大力打開，兩頭巨龍綿延到虛空遠處的身軀卻是看不清了，但是前段身子撲下，這威勢就不是人力能夠抗衡的，九名龍族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開的，就算是聚法境高手也活不下來吧……

  殘破的廣場上，羅、憶少、圖圖、第二玄魂一個個神色變化了，面對危險不畏懼是一回事，但是勇敢承受死亡時另一回事，每個人不是在害怕，而是在回憶著自己的點點滴滴，這一生過的到底是什麼樣子……

  十三名龍族長老早已經結成陣法，雖然已經將秦沖方向的眾人保護起來，但是面對距離如此之近的攻擊，羅他們很難有生還的可能了，或許聖審早已經預料到，但是預期中的奇蹟沒有發生，難道說這第一千名強運之人要隕落了麼？

  一道黑光猛然迸射，這黑光太過強大，強過所有人的想像，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種感覺，這黑光不似是攻擊，而是像揮毫鋪墨！

  黑光大勝，將黑白巨龍的所用攻擊都擋下了。

  「先生，謝謝你送給我的這份禮物，雖然對於您來講，這太極圖騰並不是什麼珍貴的事物，但是對於我而言，這是屬於我的力量，這將成為我永生之路的一片景色！」

  那熟悉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蠶食。」平靜的聲音響起，僅剩下的七十九個龍柱飛天而起，七十九道黑芒飛上天空，化成七十九道漆黑巨龍，群龍瘋舞，將天空中的黑白巨龍期期咬住，緩緩從空中拖下。

  秦沖對著所有人自信的一笑，縱身一躍，仍舊是聚法境的實力，但是誰也沒有將他小瞧了，秦衝來到兩條巨龍面前，太極圖騰，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