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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圍城之戰(六)

2024-06-15 07:20:00 作者: 明月掛西樓

  沈綿只覺得宮中險惡,聽幾人商議事情,漸漸有些犯困,就倒在榻上睡下了。

  東宮現在就分成兩派,周瑾一邊,白家一邊,已然站在對立的局面上。

  江星列幾人決定在重心放在軍事上,保證盛京的平安。

  白家之後必定會掌握朝中,這也不要緊,不要白家排除異己,就怕有人對太子不忠,現在還真是找不到比白家更忠心的人了。

  商議完後,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文淼還想喝酒,被江星列拒絕。

  沈瑞先道,「喝什麼酒,我妹妹好不容易懷上一個,金貴著呢,這會兒可不能伺候個喝醉的,去我那兒。」

  

  文淼攬著沈瑞的肩膀,笑道,「那行,我今晚就住在靜國公府了。」

  江星列擺手,道,「在國公府喝了,就不能在外面喝,省得醉酒胡說。」

  文淼搖頭,道,「非也,非也,酒是個好東西啊,只要喝醉,夢裡什麼都有,你說這齊王殿下,沒事多喝點酒,造他老子的反幹什麼,無故給我添了許多麻煩,連喝酒都不能盡興。」

  沈瑞道,「文兄還沒喝酒,就開始說醉話了。」

  「焉知是我說醉話,還是你們說醉話。」文淼笑著反駁。

  這時屏風後面傳來一些聲響,沈綿睡起來喝水,不小心把杯子碰在桌子上,聲音大了些。

  文淼伸長脖子,「誰在哪兒,你當著你二舅兄的面,還敢金屋藏嬌?」

  沈瑞也趕緊看過去,目光萬分警惕,生怕妹夫在自己妹妹懷著身孕的時間裡「失德」。

  沈綿聽到「金屋藏嬌」四個字,起身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笑道,「我可是明媒正娶進門的,『藏嬌』二字,是萬萬談不上的。」

  江星列上前扶著沈綿的肩膀,文淼瞭然,並不驚訝。

  倒是沈瑞有些不高興,輕斥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覺,亂跑什麼,你那身子骨弱的,一陣風都能給你吹倒,你還敢亂跑,真是好大的膽子!」

  在沈瑞眼裡,沈綿身虛體弱,何況現在懷著身孕,最好是天天歇著,沒事不要亂跑。

  「你現在可別沾顏料,硃砂有毒你知道嗎,」沈瑞忍不住長篇大論起來,「青金石也是,你還記得你最喜歡那個畫師,去年夏天是怎麼死的,就是關在屋子裡畫畫,不通風,給毒死了,你可別沾~」

  沈綿聽了就不大高興,打斷他道,「我又不是泥捏紙糊的,我沒畫畫,在看書呢!」

  去年夏天死了的畫師,沈綿很喜歡他的風格,假以時日,那人也必定能夠成為一代名家,沈綿很為他的死可惜,沈瑞今日提起,她能高興才怪。

  沈瑞看看旁邊的江星列,也知道自己不該現在管教妹妹,到底是已經出嫁了,人家丈夫怎麼都比自己當兄長的親近。

  沈瑞咳嗽了一聲,道,「罷了,我也不說你,江世子,你別胡亂縱著她,我先走了。」

  說完,他立刻就走,不給沈綿說話的機會,心中又有幾分悵然。

  沈綿看兄長匆匆離開,又覺得莫名其妙,回頭對江星列道,「這是什麼意思,教訓完人就走,真是不講道理!」

  江星列趕緊勸說道,「沒事,只是為你擔心,才說了兩句重話,別怪他。」

  沈綿道,「誰怪他了,我還沒說話,他就走了。」

  江星列笑道,「他一向為你憂心,大約覺得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是逾越了。」

  沈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道,「教訓就教訓了,我也不怪二哥哥,他這樣,好似要跟我生分了似的,我還不知道他是為我好,為我考慮。」

  「比起兄長,自然是夫君更親近。」江星列回答。

  沈綿在他胳膊上推了一下,嗔道,「規矩真是大,二哥哥可以教訓我,你不可以。」

  江星列扶著沈綿的肩膀,道,「好了,該回去歇著了,時辰也不早了。」

  沈綿確實有些困,便歪斜在江星列身上,回房休息去了。

  文淼剛剛瞧著他們兄妹說話,喝了兩杯酒,顧忌也少了,說道,「你這哥哥當的,怎麼跟親爹似的,你妹妹都嫁出去這麼多年了,你還管著。」

  沈瑞道,「自家妹妹,我不管誰管。」

  文淼調侃道,「我看你這是習慣了,等明年你那位小嬌娘進門,你就沒這個心思了。」

  沈瑞聞言哭笑,道,「如今真的兩袖清風,連聘禮都拿不出來了。」

  文淼拍拍他的肩膀,道,「等東宮得勝,黃金珍寶,萬貫家財,高官厚祿,又算得了什麼。」

  「文兄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東宮落敗?」沈瑞問道。

  文淼從容笑道,「齊王兵行險招,只要沒有第一時間拿下東宮,他的贏面,也就剩下了三分,邊關幾十萬大軍,齊王那區區幾萬人,根本不夠看,圍城之戰,少則三五月,多則一年,一定會結束,我要是齊王,現在就與太子和解,領兵南下,厲兵秣馬,再等他二十年,重回盛京,或許可以得到那個位置,可惜咱們齊王殿下太年輕,被許多人推著走上這一步,他們可不許齊王放棄。」

  沈瑞聽了道,「文兄這樣能說會道,不如你去跟齊王和談,讓他早日南下,也好不費一兵一卒,解了盛京之圍。」

  文淼抹了一把臉,道,「這可不行,我還有件大事要辦。」

  「什麼事情?」

  「私仇,」文淼道,「當年我妻一屍兩命,文家難逃罪責,我那所謂的未婚妻一家,同樣罪不可恕。」

  他灌了一杯酒,接著說,「我以前沒有機會,這一回,我一個都不饒。」

  他恨的人實在太多了,但他也知道,罪孽最深重的人,明明是年少無知的自己。

  酒杯重重地磕到桌子上,文淼深吸了一口氣。

  沈瑞沉默許久,拍拍他的肩膀,道,「文兄若有事情,沈瑞一定竭力相助。」

  文淼笑道,「好兄弟,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兩人喝酒到深夜,沈瑞把文淼送回房中,這才回去。

  其實齊王身邊謀士眾多,目光長遠的何嘗沒有。

  就在今夜,玄策已經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和東宮和解,暫退一步,回到南方,休養生息,日後再謀良策奪回盛京。

  但這個意見被大多數人反駁,甚至齊王自己心中,都十分不甘,他賠上最疼愛自己的祖母的性命,就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齊王怎能甘心!

  他難道真的比不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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