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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事在人為

2024-06-15 07:05:50 作者: 明月掛西樓

  沈綿趕緊跟著侍女跑到門外,問道,「姐姐,殿下找我何事?」

  侍女掩嘴笑了,「娘子日後要多加小心,奴婢說自己是殿下的侍女,您就信了,也不見您問問有無憑證,這可要不得,若是殿下真的讓我來請您,肯定是要拿著牌子的,您以後別忘了。」

  沈綿往後退了半步,微微變色,侍女忙笑道,「娘子莫擔心,奴婢確實是受人之託來請您的。」

  「是我讓她找你的,」江星列走過來,對侍女說道,「璇英你別逗她,嚇著人了。」

  叫璇英的侍女確實是明儀公主身邊的人,性子活潑大膽,聽了江星列的話,道,「好好好,奴婢這就告退了。」

  璇英剛走兩步,回頭又道,「二娘子,奴婢能請您畫畫像嗎?」

  

  「行。」沈綿一口應下,璇英歡歡喜喜地走了。

  江星列心說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

  「那世子爺找我何事?」沈綿不解地看著她。

  江星列輕輕咳嗽了一聲,「先去聞空大師那裡吧。」

  沈綿以為有什麼大事,就跟著江星列過去了。

  江星列本來想解釋,但又沒有說下去。碧雲來找他,說沈夫人看上了戶部張侍郎的孫子,攜著張夫人過去相看了。

  江星列雖然開始猶豫要不要把沈綿留在盛京,但他絕不允許旁人捷足先登,於是他借了明儀公主的侍女,把沈綿給叫出來了。

  「老師又說了一上午經書,真是辛苦啊。」說起聞空大師,沈綿不由得擔心,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就算是別人口中的得道高僧,身體也經不住這樣來回折騰。

  「兩個時辰確實是辛苦了。」江星列回道。

  沈綿道,「這麼久,太后娘娘也不嫌累。」

  「娘娘她極為虔誠。」江星列這話不自覺帶了一點諷刺,沈綿並未察覺。

  「你的千佛圖,」江星列本來要說太后很喜歡,不過他又想起昨天那一遭,於是說,「太子妃殿下按照你的畫,繡了一幅千佛圖,太后娘娘十分喜歡。」

  「那就好。」沈綿鬆了口氣,隨即又想到太后肯定不知道那畫是她畫的。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送了許多謝禮,都在我那裡放著,我下午給你送過去。」江星列道。

  沈綿想了想,「能,能給我折算成銀兩嗎,我要那些東西也沒用,都是擺著好看,還要小心磕碰。」

  江星列不由笑起來,「怎麼這麼喜歡銀子?」

  「哎,不瞞世子殿下,我怕回了青州,嫁不出去,那就要多存些銀子好養老了,我喜歡吃好的,一年到頭為了這張嘴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呢。」

  江星列笑出了聲音,那笑聲低沉且歡快,沈綿的臉騰地一紅。

  以前她和江星列不熟,她肯定不會說什麼,但現在算得上半個朋友,沈綿馬上就回他,「笑什麼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不就是想存些銀子,有什麼錯,快別笑了!」

  江星列笑的更厲害了,他倚在牆上,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沒錯,你卻不能這麼說,你呢,存錢不是為了錢,是為了吃吧。」

  沈綿紅著臉,沖江星列翻白眼,「怎麼能這樣和一個小娘子說話呢!」

  說完,她一個人走了,不理會江星列。

  江星列趕緊追上去,在她身後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我並非笑話你,只是這許多年來,我還是第一回發現像二娘子這樣可愛的娘子,真是上天入地,獨你一人,絕無嘲諷之意。」

  沈綿停下腳步,回頭時已經眉眼彎彎,「真的嗎?」

  「當然,我可以立誓。」江星列信誓旦旦。

  「這就不必了,」沈綿笑道,「我相信你。」

  其實哪怕是謊話,這樣的話聽了,都讓人覺得高興,沈綿並無追根究底之意。

  兩人走到聞空大師的院門口,禁軍統領正守著門,沈綿被這陣仗嚇了一跳,尤其那守門的中年人一幅凶煞相。江星列也皺起眉頭,陛下怎麼到這裡來了。

  謝統領朝江星列示意,不由多看了沈綿兩眼。

  沈綿趕緊躲在江星列身後,江星列朝謝統領點頭,準備先帶沈綿離開。

  這時忽然有人小人兒撲過來,抱住了沈綿的小腿,沈綿驚的叫起來,低頭看見竟然是小皇孫。

  「小祖宗啊,怎麼是你。」沈綿拍著胸口,笑著把他抱了起來。

  侍女婆子呼啦啦跑過來一大群,沈綿正要把小皇孫交回去,院門打開了。

  聞空大師正與皇帝在下棋,皇帝看見江星列和小皇孫,聞空大師則看見了沈綿。

  聞空大師朝沈綿招手,「綿綿,過來。」

  沈綿看見皇帝有些失神,抱著小皇孫便進去了。江星列緊隨其後,兩人進去便要跪下行禮。

  皇帝擺手,「罷了。」

  他朝小皇孫拍手,「瑾兒,到祖父這裡來。」

  瑾兒聽了,就掙脫開沈綿的懷抱,自己邁著歪歪扭扭的步伐走過去了。

  沈綿咬著嘴唇,戰戰兢兢地看著自家老師。聞空大師問道,「綿綿,上次我提起江世子的命數時,你是怎麼想的,跟老師說。」

  沈綿腦袋一空,想了半天,想起來是第一次看見江世子時,老師正在給他看手相,自己毫不客氣嘲諷了幾句。

  想的是,她猶猶豫豫,道,「我當時想,命數一說,本是虛妄,只是哄騙人的東西罷了。」

  「為何這樣想,你都說出來,不必害怕。」

  「科舉之後,有人一朝成為天子門生,有人會說是命數,但他曾十年寒窗苦讀,卻無人提起,若是他真的有成為天子門生的命數,那何必苦讀,只要年紀一到,來參加科舉就是,」沈綿心如擂鼓,卻依舊鼓起勇氣,「學生只信事在人為。」

  聞空大師滿意點頭,看向皇帝,皇帝沉默半晌,忽然問,「那也有人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卻一生鬱郁不得志,這不是命嗎?」

  沈綿心中忽然生出對這位陛下的不滿來,「那,那陛下既然知道他們滿腹經綸,為何不起用,科舉,也不見得都是對的,。」

  江星列出了一身冷汗,心說你才是我的小祖宗啊,怎麼什麼話都敢說,這還沒怎麼樣,就要抨擊科舉了,當真有乃父之風啊。

  皇帝擰著眉頭,「你是沈秉的女兒吧。」

  沈綿應聲道,「回陛下,臣女沈綿。」

  皇帝的眉頭鬆開,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怪不得什麼話都敢說。」

  「大師,她怎麼是你的學生。」

  聞空大師驕傲地指著自己院子裡的壁畫,這是沈綿以前練手畫上去的,「陛下請看,這都是綿綿畫的。」

  皇帝點頭,「跟著您學畫呢,小小年紀,確實不錯了。」

  「你祖父可說過什麼關於科舉的話?」

  沈綿想了半天,「他說科舉是國之重器。」

  「還有嗎?」皇帝追問。

  沈綿搖搖頭,「祖父不同臣女說這些話的。」

  「聞空大師的意思,朕明白了,」皇帝看看棋局,「星列,你陪大師,朕先走了。」

  江星列的臉頰側落下一滴汗水,但出口的聲音依舊沉穩,「是。」

  皇帝終於抱著小皇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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