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求多福
2024-06-15 07:05:11
作者: 明月掛西樓
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沈綺已經聽見動靜走了出來,忙對鄭氏說,「母親,先請客人進來坐下。」
鄭氏趕緊把他們一家人迎進門,沈綺也被這個陣勢嚇了一跳,趕忙從江初月手中接過禮物,沈瑞忙去搬了幾把椅子出來,請他們在院子裡坐下。
鄭氏笑得有些僵硬,道,「郡主和國公爺就在院子裡坐下吧,今日天氣不錯。」
沈綺拿了茶杯出來,因為沒有帶僕從,沈瑞和沈綺兩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鄭氏坐下之後,把江廷芳叫到了身前,說道,「今日正是為了這個能惹禍的過來,昨晚上我才聽他們說了昨日的事情,實在太晚,不方便打擾,只能今日過來,瞧瞧沈小娘子,再向你們家道歉。」
鄭氏聽了,放鬆下來,說,「郡主客氣了,那丫頭只要歇兩日就好,不妨事的,還勞您一大家子親自過來,真是太客氣了。」
淑和郡主給靜國公使了眼色,靜國公於是語氣僵硬地朝沈秉道,「沈老弟,幼子廷芳無狀,長子星列也不知事,今日我親自帶著他們上門,要打要罰你說了算。」
沈秉聽了,慢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一擺手笑吟吟地說,「不礙事,昨日受令郎一聲『伯父』,我女兒也並無大礙,別的事情都算不上什麼了。」
江平海聞言,扭頭看著小兒子,銳利的眼神里明晃晃五個字,「恨鐵不成鋼」!
江廷芳打了個哆嗦,躲在了姐夫周莊身後,不敢再言。
場面相當尷尬,沈秉覺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他和江平海同年,只是小兩個月,按理說叫一聲「叔父」不為過的,但江廷芳叫的是「伯父」。
江星列終於知道他爹為什麼經常和沈御史爭吵了,沈御史說話的水平,實在高。
沈綺先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打圓場,說道,「父親昨晚憂心妹妹,恐怕記錯了吧,江二郎喚的是『叔父』。」
鄭氏也瞪著沈秉,沈秉眼看著女兒早上飯都吃不下去,憋氣得很,於是擠出笑容,「是,我這是糊塗了,令郎喊的對。」
江平海要被氣死了,他今天是瘋了才會答應來看沈秉這個傢伙,讓兒子背著荊條過來不就完了嗎!
氣死他了!
「既然如此.」江平海這就要站起來,江初月眼疾手快把她爹按住。
「沈綺妹妹,二娘子還在屋裡歇著嗎,我與母親進去瞧瞧。」
江初月站在父親江平海身後,沈綺站在父親沈秉四目相對,兩個當女兒的四目相對,相視一笑,不言自明。
沈綺說,「阿綿醒著呢,就是頭昏,並無大礙。」
淑和郡主狠狠瞪了江平海一眼,跟著鄭氏和沈綺進屋去了。
江初月在父親耳邊道,「爹,人家女孩子還起不來呢,那要是我躺著還起不來,你看你怎麼辦,不得跟人拼命呢,現在是你兒子惹事了。」
說罷,她趕緊進去了,沈綺正在門口等候。
沈秉又喝了口茶,半晌後才說,「你這架勢,今日簡直是像來尋仇的。」
江平海本來還生氣,現在一想,自己確實挺沒有誠意,於是道,「確實我家小子的錯。」
沈秉馬上說,「你才知道啊,我跟你說,我家女兒早上連飯都吃不下去,只喝了兩口粥,昨晚上也是一口都沒吃的,還得喝藥,那藥別提多苦了,給我心疼的,真是恨不得替她躺在那兒,你到好,一大早過來給我甩臉子還敢說道歉要不是看見你家女兒懂事,我恨不得現在跟你打一架。」
江平海理虧,嘆氣道,「可憐了。」
江平海好像找到了說話的人,「我跟你說,小時候我女兒身體不好,我也是這麼熬過來的,現在她還在你身邊呢,我那女兒,你不知道她嫁出去的那天,給我心疼的啊,唉,兩年了,也不知道她在端王府過得好不好,報喜不報憂的,回來都說好話,公公好,婆母好,相公好。」
沈秉聽了,「我大女兒過幾個月就嫁了,你這麼一說,唉.」
周莊在一旁抹著汗,心想,我絕對沒有欺負初月啊。
江星列喝了口茶,坐在一旁仔細聽著。
「外面流言都傳呢,說端王府要給世子納妾了,因為我家初月兩年了沒有子嗣。」江平海感慨起來。
「你好歹是個國公,夫人是郡主,我家的綺兒可怎麼辦。」沈秉憂心忡忡地說。
「唉!」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周莊低聲對江星列說,「大郎啊,我可沒有欺負你姐姐,我爹娘確實著急抱孫子,不過我還有二三四弟弟,他們先生也是一樣的,我也沒想納妾啊。」
江星列笑道,「父親只是遇到同道中人,感慨頗多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周莊心想,沒有別的意思清明節把我喊出來踏青啊,當初娶江初月的時候,他就被這位泰山大人折騰得不輕,現在他還叫覺得腿軟呢。
屋裡,沈綿躺在床上,看人有點重影,腿也疼,昨天還挺好,今天好像更嚴重,她眯起眼睛,「娘,誰來了。」
淑和郡主過去拉著沈綿的手,「可憐了,昨天被嚇壞了吧。」
「沒事,」沈綿隨口道,「太醫都說過兩天就好了。」
沈綺這時道,「這位是淑和郡主,這是端郡王府的世子妃。」
沈綿點點頭,溫柔地說,「嗯,有勞二位過來,我沒有什麼事情,你們不要怪二郎君。」
江初月笑道,「娘,你怎麼沒有再給我生一個這麼乖巧的妹妹,真實可愛。」
鄭氏聽了,道,「現在沒力氣,平常淘氣得很呢。」
淑和郡主又道,「鄭妹妹肯定心疼得很呢,女兒都是咱們的貼心人,你的心情我是再明白不過的。」
「我那二郎是個皮猴子,險些牽累二娘子從馬上摔下去,讓她受了這樣的驚嚇,我也不說那些虛的,讓二娘子好好養著身體,咱們盼著她好好的,日後鄭妹妹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的,我一定不推辭。」她一番話情真意切,鄭氏十分感動。
但她還是抓到了重點,沈綿險些從馬上摔下來。那廂,沈綿雖然頭暈,但她一聽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鄭氏忍著質問女兒的衝動,說,「郡主這是說哪裡話,她沒什麼大礙。」
「要說還是女兒貼心,都是咱們做娘的心頭肉,我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說什麼,都好像我們家拿勢壓人似的,我是萬沒有這個意思的,」淑和郡主繼續解釋,「我們家那位啊,就是那個臭脾氣,你不要理會他。」
鄭氏雖然不知道淑和郡主為什麼要親自過來,但她的誠意還是能感覺到的,於是道,「國公爺脾氣是出了名的溫和,我們家那位實在好不到哪裡去,我這一天過得提心弔膽的,他說什麼,郡主也不要放在心上。」
沈綿絕望地等待著她娘的責罰,心想,為什麼要來看她啊,江星列昨天可是給她圓過去的,沒有跟他母親說嗎?
江初月看見沈綿臉色不好,於是小聲問沈綺,「綺娘子,二娘子是不是不舒服。」
沈綺當然知道妹妹為什麼這個樣子,有些好笑地說道,「不礙,大約是頭暈了,一會兒就好。」
外面兩個爹紛紛為女兒的前途擔憂,裡面兩個娘一起說著夫君是如何如何地不靠譜。
江初月頗喜歡沈綺,於是說,「接下來就該誇我大弟和你大哥了。」
沈綺瞪大了眼睛,果然,淑和郡主率先道,「你們家大郎外出從軍,真是好膽色,訂下婚事了嗎,到時候你看好了,我去給你當媒人。」
鄭氏道,「嗨,還沒呢,外面不太平,等他回來了,由著他。」
遠在邊關的沈瓚和外面的江星列都打了個一個噴嚏。
沈綺給沈綿喝了口茶,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