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臆想症

  靈符這種東西，在城中很多地方都有交易，但常見的多是賣家，買家很少見。因為大半個青靈城的符丹來源都是萬符樓的。

  想起萬符樓，張朗不禁又是一陣狂流口水，因為萬符樓現任樓主雪靈，就是自己屋子裡那些畫卷的真人，也是青靈城公認的第一大美女，只是其人很少露面罷了。

  像張朗這種低階沒靈石沒背景的小靈士，自然是不可能在現實中見到雪靈其人，不過，一些春意盎然的夢裡，倒是常常見到。

  「唉小子，既然是去賣掉這些靈符，你這麼鬼鬼祟祟的幹嘛？你們這個時代靈草遍地都是，丹符師還不遍地都是？隨便就近找個店賣了得了唄！」來到一家丹符點門外，張朗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找了個角落觀察起來。

  「屁啊！丹符師那種雞肋般的存在，誰稀罕去做啊？要不是老子缺靈石，我才懶得煉製這些呢！」張朗腦袋縮在寬大的斗篷里，語氣很不屑的說道。

  可他沒想到，一聽到這話符龍頓時炸了，暴喝道：「你說誰是雞肋？符靈大聖者他…」

  「能不能總拿符靈大聖者說事啊？好像你跟他真的很熟似的！」張朗不屑的翻個白眼：「而且你說的那是幾十萬年前的事情了好不好！現在的丹符師，絕對不是任何一個有志氣的靈士所追求的！」

  符龍無語了，徹底傻愣住了。它無法理解張朗口中所說的這個狀況，許多事情記不起來的它，聽到這些話仿佛心裡那座聖殿轟然倒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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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了半晌，剛準備急切的詢問，張朗卻忽然起身：「有話回去說，我先把靈符賣了，然後再給你買火蜥蜴讓你喝血去。」

  符龍一滯，回過神來心中頓時一陣感動！這小子看來還不算太差嘛，挺有心的，還知道為我買血喝。

  「這次先賣五十張，然後採購了火蜥蜴再煉製個幾百張！嘿嘿！」符龍心中剛想罷，便聽到朝著前面小店走去的張朗猥瑣的笑著喃喃道。

  神態閃躲的走進了這間還算正規的小店，然後扭頭看看身後又伸腦袋朝著店鋪的內門瞅了瞅。

  「哎哎，幹什麼的？！買靈符啊還是丹藥啊？！」櫃檯後面一個留著八字鬍尖嘴猴腮的傢伙看到張朗進來，頓時不耐煩的道。

  又確定四下無人，張朗這才左顧右盼的走到櫃檯旁，伸手護在嘴邊，小聲的道：「你們這，收靈符麼？！」

  那掌柜的怔了怔，狐疑的皺皺眉頭：「幹什麼大聲點說？畏畏縮縮的幹什麼！」

  「別、別！」張朗故意作出一副緊張的神情，伸手打住那掌柜的：「我這有靈符，你們收不收？」

  「賣靈符的？」那掌柜的一怔，瞥了眼張朗捏在手裡的幾張靈符，很不屑的道：「一階靈火符啊，你有多少啊。」

  這種小店一般沒有自己的丹符師，都是靠關係弄來一些丹符，然後轉手賣給低階靈士賺取費用，也就是個二道販子。類似的店鋪已經形成了規模，隔三岔五的也會有一丹符師拿丹符來賣。

  青靈城的丹符師分兩種，一類是萬符樓的，另一類就是一些小門派自己的丹符師，這兩種丹符師都會出售。至於沒有任何依附的丹符師，幾乎就沒有！

  首先就是煉製丹符的材料，一個沒有依附的靈士是很難集齊足夠的材料用來煉製的。另外一點就是，丹符雖然對高階靈士沒多大用處，但是很受低階靈士歡迎。

  因此一個沒有依附的丹符師，是危險的！想想那些五大三粗的低階靈士將自己包圍的情景，張朗就忍不住一個哆嗦，太恐怖了，所以自己必須得低調。

  「這位小哥面生的緊吶」尖嘴猴腮的掌柜看到張朗陸陸續續掏出來數十張火靈符，頓時有些驚訝。

  因為有時候一些低階靈士也會那一些用不著的丹符來賣，換取靈石急用。可是像張朗這樣的靈士，一下子拿出數十張靈符，他還從沒見過。

  「偷偷告訴你啊，我初來青靈山狩獵，僥倖在黑山洞撿到一個玉匣，就發現了這些靈符。」張朗再次裝模作樣的四下張望，湊過去低聲說道。

  「黑山洞？喲，小哥真是好運氣啊！呵呵，好吧，五十張一階靈火符，一共是五十顆下品靈石。」打量了下張朗的神態舉止，那掌柜的不再有疑，利索的結了帳，遞給張朗一個裝著五十顆靈石的袋子。

  聽見袋子中靈石相互碰撞的響聲，張朗就感覺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叮囑那掌柜的保密之後，他一溜煙的躥出店門，然後拐進了旁邊一條胡同。

  「哈哈，發財了啊，靈石哎，五十顆靈士哎！」拐進胡同的張朗沿著曲折的小道又轉了幾個圈子之後，才興奮的蹲在牆角數起了靈石。

  「靠，要不要這麼沒出息啊！怎麼跟見到寶貝似的？不就是幾顆破石頭麼？」符龍也終於忍不住了，露頭撇了張朗手中的袋子道。

  翻了個白眼，接著又數了一遍，張朗才不屑的道：「你懂個毛啊？！沒有靈石我吃什么喝什麼？我拿什麼修煉？我怎麼買雪靈的畫像？」

  符龍又是一陣疑惑：「小子，這話什麼意思？這靈石跟修煉有什麼關係？還有，你之前怎麼為什麼說丹符師是雞肋？」說到最後，符龍竟然有些憤怒。

  眨巴了下眼睛，張朗將裝靈石的袋子收進懷裡：「你憤怒個毛啊？可以沒實力，但不能沒常識啊！靈石中包含靈氣，只有吸收靈氣才能煉化靈力啊！」

  見符龍那泥鰍臉一臉的迷茫，張朗接著道：「靈石是靈士修煉的靈力來源，同時也是玄靈大陸通用的貨幣。」

  符龍好奇的盯著張朗手中留著的一顆靈石，然後心神一動，一股不可見的波紋盪開，伸到了這個白色靈石的內部：「耶，裡面真的有靈氣哎？不過少的可憐！」

  「廢話，這是下品靈石啊，靈氣自然少！」說罷，趕緊守財奴似的將最後一顆靈石收進了懷裡：「至于丹符師…真的很雞肋，說沒用也有用，說有用吧又沒太大用！」

  「閉嘴！小子我警告你，不許再我符龍面前侮辱丹符師，哪怕一句壞話也不行！」符龍忽然又激動了起來，等著綠豆眼暴喝道。

  「你激動個毛啊？！」張朗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撇嘴道：「雖然傳說大神魔世代丹符師很厲害，更有符靈大聖者一張靈符滅掉數萬妖魔的說法，但那些都是傳說！」

  符龍只是氣呼呼的，想要反駁，卻總感覺自己腦海中許多東西記不起來了，不由怒道：「不對，那不是傳說！那就是事實！」

  「我擦，你活了幾十萬年的老妖怪了，居然還在我面前賣萌？！」見符龍如此氣呼呼甚至有些不講道理的爭辯，張朗不由罵道。

  符龍神情很低落，仿佛明明自己可以有很強力的證據來說服面前這個無知的小子！可它就是想不起來，只能像個無辜的孩子一樣在乏力的爭辯。

  「現在的丹符師，和傳說中比較起來簡直就是可笑！對於大神魔世代的丹符師傳說，已經沒有人相信了！」張朗撇撇嘴繼續道：「現在的丹符，基本上只有實力不高的靈士才需要，因為它們的輔助作用實在有限。」

  符龍徹底傻眼了，張朗的話徹底顛覆了他的思想。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因為張朗對丹符師的輕視而憤怒，但符龍卻清楚，這個小子並沒有騙自己。

  「額，你不要一副被人強暴了的樣子好不好？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見符龍臉色很難看，張朗急忙「安慰」道：「而且即便大神魔世代的丹符師很牛叉，那現在不行了也很正常啊！」

  「不，小子你不懂！」符龍的綠豆眼裡，忽然出現了一種讓張朗很蛋疼的情緒，那情緒仿佛叫做憂傷：「我總覺得丹符師很重要，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關，但是我卻想不起來了！」

  無奈的翻翻白眼，知道這傢伙又糾結自己失憶的事了：「靠，老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賺靈石，你慢慢想，我得趕緊去採購火蜥蜴，回家還得煉符換靈石呢。」

  「慢著，小子，青靈城有多少靈者？又有幾位靈尊？又有幾位聖者？」符龍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幾位靈尊？幾位聖者？」聽了這話，張朗表情頓時很怪異：「你腦子沒事吧？你以為靈尊是大白菜啊？整個青靈城也就青靈門門主是靈尊，至於聖者，嘿，好像整個玄靈大陸也沒有幾位吧。」

  對於張朗的嘲諷，符龍居然很反常的沒有反駁，反而是低頭沉思了一會，悠悠的開口道：「那…大聖者呢？」

  「靠！原來你不但失憶而且還是個臆想症！」張朗頓時鬱悶的直翻白眼：「大聖者那是大神魔世代的傳說好不？那就是神話好不！」

  看著快要暴走的張朗，符龍很憂傷的搖搖頭，語氣蒼老而低沉的道：「不，那不是傳說，我真的是符靈大聖者的好友，他也不是唯一的大聖者，大聖者更不是靈士的巔峰。我似乎明白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得嘞，我沒空陪你抽風了，你繼續吹吧反正不花靈石。」說著張朗起身要走。

  而這時候，符龍的聲音卻再次傳來：「當時的常見的靈草沒有了，稀有的卻變多了！而丹符方又都是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這才是丹符師成為雞肋的原因！而沒有了破體丹，能夠成為靈尊的人，自然少了！更別說聖者和大聖者了！」

  張朗不理會他，只當他又在抽風，可是符龍卻忽然又有些興奮的說道：「小子，三年之內我助你成為靈尊，你幫我凝形怎麼樣？！」

  剛抬起腳的張朗，聽到這話身子頓時僵住了，深吸一口氣道：「果然是臆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