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戰

  「來就來，誰怕誰。」鐵塔大漢應聲道，粗壯的胳膊揮動鐵棍，飛快的轉動起來。

  倏地，方圓幾丈，憑空捲起了大風，隱約傳來陣陣雷聲，飛沙走石，朝群狼狂飆而去，所到之處，一片血濺腸灑，哀鴻遍野。

  「娘的，又失算了，看起來，似乎使棍更占便宜。」

  隨著趙洪的懊喪聲音，長刀揮斬，構成密不透風的光網，一隻只灰狼，好像豆腐似的，被切成塊狀，死於非命。

  「兄弟們，跟隊長殺啊。」

  看到鐵塔大漢與趙洪在谷下殺得起興，兩邊山頂上的眾人熱血沸騰，再也站不住了，紛紛如海潮般涌了下去。

  「木頭，跟在我後面。」葉飛塵叮囑道，眼神一冷，拔地而起，騰飛而下，很快就落在狼谷之中，一頭灰狼見狀，立即張牙舞爪撲了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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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若止水，波瀾不驚，葉飛塵抽劍出鞘，一抹暴烈的青白光華閃現，鮮血飛灑，灰狼身首異處，撲通砸落亂石堆上。

  「一，二，三………」

  葉飛塵心中默數，劍如流光閃爍，或刺，或挑，或斬，身邊的灰狼，或是開膛剖肚，或是喉嚨洞穿，或是頭顱裂碎，死狀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噢嗚……」

  狼嗥此起彼落，好像永遠殺不完似的，繼續洶湧出現。

  然而，眾人也殺紅了眼，或是獨行，或是結陣，與滾滾狼潮糾纏在一起，不停的廝殺，渾然忘我，嗚咽聲，哀嚎聲，喊殺聲，交織盤旋，十分慘烈。

  不知道過了多久，谷中堆滿了狼屍，不過眾人傷亡也不少，被灰狼的尖牙利爪撕成碎片，血肉模糊，好像爛泥，不成模樣。

  此時，無論是人，還是狼，都感覺到疲憊之意。

  「噝，噝，噝。」

  一個月苦練，成效顯著，沒到極限，葉飛塵的劍勢依然輕靈，帶動嘶嘶的風聲，劍光飄掠之處，每每伴隨血雨驟灑，還有悽厲哀絕的狼嗥。

  「轟！轟！轟！轟！」

  突然，山谷傳來幾聲巨響，好像炸藥爆破似的，地動山搖，石頭碎飛。

  聽到聲音，葉飛塵陡然一驚，長劍不由頓了下，隨之揮斬，一劍將撲來的灰狼斬成兩斷，掠退幾步，向爆炸的方向看去。

  卻聽咻咻的聲音，又有幾道流光掠飛，直撲狼群扎堆的地方，剎那間，又是轟隆巨響，山石翻飛，煙塵漫天，流光爆裂開來，化成了滔天的碧焰。

  中間的十幾頭狼，已經成了粉碎，其他涉及的幾十上百頭灰狼，卻是被炸飛了天，砸落的時候，已經給烤成焦炭了。

  半生熟的肉香，與血腥交織，隨風飄來，顯得格外的悸人。

  一陣沉默之後，有識貨之人，立即驚聲嘆道：「火焰符籙。」

  「威力，是朱亮發出的百倍。」葉飛塵暗忖，心中一陣慶幸，還要以朱亮的修為，不足以催動火焰符籙的全部威力，不然自己早就化為灰燼了。

  還未回過神來，聽從谷外方向傳來陣陣雷聲，夾著肅殺的金鐵交擊聲，很快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卻是武岩，硬生生斬盡狼群，殺開一條血路，率眾而來。

  「武堂主威武！」

  一幫人歡呼雀躍，意識到勝利就在眼前。

  三方會師，意味著攻下一半狼谷，粗略估算，斬殺的灰狼，應該不下萬頭，鋪積在漫山遍野之中，滲流的鮮血，澆灌大地，形成了潺潺溪流。

  「噢嗚！」

  深谷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狼嗥咆哮，似乎接到什麼指令，遍落山谷的殘餘狼群，如同退潮一般，霎時間走得一乾二淨。

  「重傷者留下，其他人，隨我繼續殺。」

  武岩沉聲道，把手一揚，頓時之間，一股股森森劍芒，吞吐不定，化為得箭似的劍光，噗噗射殺幾隻來不及跳躥的灰狼。

  狼群敗退，此消彼漲，眾人的士氣高昂，在武岩的帶領下，追擊而去。

  幾十個人，得到吩咐，在戰場上救治傷者，遇到傷勢過重，已經不能救治的，就幫忙補上一刀，結束他們的痛苦。

  葉飛塵腳步停頓，縱目觀望，畢竟不是軍隊，陣形早就亂了，找不到木頭的身影，微微皺眉，也不深想，轉身追上。

  戰爭沒有結束，沒空分心顧及其他，生死由命，修練大道，飛升成仙，本來就是為了掙脫命運的擺布，順則凡，逆則仙，其中肯定充滿了坎坷劫難。

  仙途，就是一條不歸之路，沒有回頭的可能，只有勇猛精進，不成功，便成仁。

  「殺！」

  葉飛塵手掌一緊，長劍揮斬，爆起一團耀眼光幕，卷帶著漫天的血花，如同行雲流水，疾馳迂迴就像天馬行空，輕靈飄逸瀟灑而去。

  「噗，噗。」

  身後，兩隻騰空而起的灰狼，脖頸慢慢開裂，血液迸射，頹然咽氣。

  很快，葉飛塵就追上了大部分，卻發現眾人在前方停了下來，凝視打量，卻發現山谷中，居然有兩條岔道，裡面幽幽森森，各有狼嗥。

  發現這個情況，眾人就有些難以抉擇了，只選一條岔道，不用想，待他們深入其中的時候，另外岔道的狼群，在後面殺來，兩面受敵，不好應付。

  可是兵分兩路，也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拼殺了許久，損傷不少，再分成兩隊，實力更加薄弱，搞不好，殺狼不成，反遭狼噬。

  當然，舉棋不定，那是因為不了解情況，但是對於能夠御空飛行的武岩來說，當回斥侯，也不是什麼難事。

  也沒有什麼動作，就如同大鳥一樣，飛身而起，在兩個岔道繞了一圈，立即飛返回來，左邊岔道寬深，狼群眾多，右邊岔道狹小，狼群較小。

  情況明了，那就好辦多了，針對性的兵分兩路，殺氣騰騰而去。

  粗略分配，葉飛塵往右邊岔道而去，岔道狹小，那是相對來說，至少可以容納七八個大漢並排行走，也不擔心施展不開，而且兩旁山地，並不是很高，輕功較好的人，飛身而上，由上及下殺狼，更加容易。

  對於眾人來說，勝利的果然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是對於狼群而言，就是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不管是垂死掙扎，還是迴光返照，反撲自然更加激烈。

  「噢嗚……」

  群狼昂首哀嚎，綠眼已經泛出血紅之光，困獸之鬥，捨生忘死，前赴後繼，齜著獠牙，一群群撲咬上來，不閃不避，那架勢，完全是同歸於盡的博命一擊。

  「呼呼……」葉飛塵吐了口濁氣，避開鋒利的狼爪，反手一挑，切過一條灰狼的肚皮，劍勢不改，直接洞穿一頭狼的眼睛，劍尖由頭骨透出，沾染紅白腦漿。

  殺戮到這個時候，無論是眾人，還是狼群，已經到了極限，動作遲緩，手腳乏力，比拼的就是誰的意志力頑強，誰就能生存。

  當然，總體來看，還是人類占了上風。

  「轟轟，隆隆！」

  火光炸現，焦糊的氣息，夾著血腥惡臭，撲面而來，味道肯定是難聞之極，然而眾人卻覺得精神振奮，鬥志昂揚。

  看著高空之上，催動真元，激射火符的人，葉飛塵眼睛掠過一抹嚮往，隨之低頭，臉孔充滿堅毅之色，總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到的。

  殺伐繼續，在火焰符籙的幫助下，眾人高歌猛進，一舉殺進岔道的盡頭，一個山丘土堆之上，再往後面退，就是山崖峭壁了。

  「噢嗚！」

  結果，自然是毫無懸念，某人一刀，將最後一隻狼頭斬下。眾人歡呼雀躍，山谷之中，充滿了歡騰的笑聲，很多人不顧形態，丟下兵器，癱坐在地上。

  葉飛塵倚著一塊石頭上，伸出一抹額頭，手掌儘是血汗，有自己的血，更多的卻是狼血，衣服沾乎乎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鮮紅奪目。

  手臂，腿腳，胸前，後背，火辣辣的，也受了不少傷，不過並不是很嚴重，敷了傷藥，再休養幾天，完全可以康復。

  簡單處理傷口之後，葉飛塵皺眉思索，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也不是說，勝利來得太過容易，畢竟也是經過一番艱苦戰鬥的，然而……

  「敖嗚！」

  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尋聲望去，葉飛塵頓時愣住了，心頭髮緊，頭皮發麻，只見眾人的後面，又有狼群緩緩逼近。

  「怎麼回事？難道武堂主他們……」

  眾人驚魂不定，兵分兩路，就是防止被狼群圍堵，現在真給堵了，豈不是說明武岩等人全軍覆沒。

  「鎮靜。」

  人心惶恐不安之際，懸掛高空之人，臉色大變，連忙催動通訊玉符，得到回應之後，這才鬆了口氣，飛身落下，沉聲道：「大家不用擔心，武堂主沒事。」

  「沒事，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狼。」

  「對呀，林堂主，你不要瞞我們了。」

  這人是刑堂堂主林峻，執掌營地的刑罰，平日眾人十分懼怕，可是現在大難臨頭，再也顧不上尊卑之分，當面質疑起來。

  「你們想死得快些嗎？」林峻語氣冷若冰霜，目光凌厲掃視。

  一幫人紛紛低頭，也有人反應過來，危難之時，更要團結對外，質疑林峻，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惹怒了他，人家能飛，完全可以脫身，要是撒手不管，倒霉的還是自己。

  「林堂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是豬腦袋，蠢得無藥可救，請你多多包涵。」

  「大發慈悲，不能扔下我們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