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演戲

  此時距離審判地已經越來越近，留給李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元芳說：「殿下，我知道您是好人，這件事沒辦法查個結果出來，我沒想到今天您會把場面鬧這麼大，到時候我會咬舌自盡，保殿下周全。」

  李恪也明白了為什麼李元芳在被抓之後只是說自己是冤枉的，而不自證，這件事背後的牽扯根本就沒辦法說出來。

  再進一步想，李恪也終於明白了這一切果然是太子的陰謀。

  若想替李元芳翻案，就不得不將實情說出來。

  可實情說出來，意味著什麼？

  死者王媽是太子昔日乳娘，皇宮裡的老嚒嚒，為何會去了尚書府當下人？

  無非兩種可能，要麼是陛下的安排，要麼是太子的安排。

  如果是陛下的安排，那王媽就是安插在尚書府的一個眼線，問題是為何要選太子的乳娘來當這個眼線呢？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想明白，陛下心中已經對刑部尚書和太子設防。

  那如果是太子的安排，那王媽就是太子的眼線，基本上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彭大海已經投誠太子，太子此舉又是什麼意思呢？

  所以不管是哪種可能，背後的牽扯都十分大。

  尤其是當李恪知道王媽是雙面間諜後，才明白這件事背後有多麼駭人。

  不僅是李世民防著自己的兒子，同時李承乾的謀反之心幾乎都快安耐不住了，如果這次李恪把事情的真相公布出來，對皇室將會有多大的影響。

  好一個李承乾，不愧是太子啊。

  智謀，心術，狠毒，奸詐，都可以稱得上是上品。

  不過可惜了，他遇到的對手是李恪。

  從一開始，太子就誤會了李恪的動機，其實李恪壓根兒就沒把救李元芳當做主要任務，救人不過是順手之為罷了，從始至終李恪的目標就是針對太子。

  「你放心吧，此次把事情鬧大都在我掌握之中，一會兒我根本就不會審問你，自然有辦法讓你成功脫罪，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殿下有什麼方法為我洗脫罪名？」李元芳一臉不可執行。

  「這個你無需過問。」

  「行，一切聽殿下吩咐。」李元芳認真地點了點頭。

  李恪正色道：「王媽的事，爛在肚子裡，包括狄仁傑也不能說。」

  「沒問題。」

  不知不覺中，囚車已經來到審問的地點，在太子的安排下，此刻已經有大量百姓來到這裡圍觀，他就是想順勢而為讓李恪把這件事鬧大。

  這麼熱鬧的場面，自然少不了太子。不遠處一處二樓的茶館內，李承乾正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一切，桌上剛沏好的茶正散著清香，令他陶醉不已。

  「各位，今日我要在這公開審查一件……」

  隨著李恪開口將事情大致介紹了一遍，百姓們的興趣都被提了起來。

  人群中有人開始帶節奏。

  「聽說這吳王跟那個犯人私交甚密，他這次把事情鬧這麼大就是為了假公濟私。」

  「還有這樣的事？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假公濟私？」

  「人家是王爺，哪會關心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看法。」

  很顯然這些人都是太子提前找好混跡在人群中的，目的就是想趁機搞一波李恪的名聲，李恪自然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也提前在人群中混入了自己的人。

  「不對不對，聽說是犯人聽聞吳王殿下公正不阿，這才冒死攔路伸冤的，你們大家想想啊，如果吳王假公濟私的話，怎麼可能搞這麼大排場呢。」

  「有道理，如果是私人恩怨，應該悄摸摸的辦才對啊。」

  「我懂了，原來吳王才是真正的看重我們老百姓啊，自古以來王爺親自審案，還是牽扯到刑部尚書府的案子，哪有我們老百姓知道的份兒啊！」

  在李恪人手的反帶節奏下，百姓們紛紛覺得吳王為人不錯，收穫了一波民心。

  不久後，李元芳便押了上來，李恪坐在主審位，狄仁傑和彭大海在其後方，李恪客氣道：「兩位，論能力你們都要強於我，但為了避嫌還是由我來主審，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兩位及時提醒，避免讓我犯下大錯啊。」

  「王爺客氣了，請！」

  「請！」

  昨晚表面文章後，李恪臉色一變，大聲呵斥道：「李元芳，你身為大理寺人員，知法犯法，於大白天進入防備森源的尚書府刺殺了一個下人，認不認罪！」

  經李恪這麼一說，眾人都有些蒙圈，好像聽上去有些不合理啊？

  大白天，大理寺，守衛森嚴，尚書府，刺殺，下人。

  這些關鍵詞組合在一起，但凡有點思考能力的人，都隱隱聽出其中的不對勁。

  「吳王殿下，我是冤枉的！」李元芳大喊！

  「哦？那你倒是解釋一下，拿出證據證明你是冤枉的啊！」

  李元芳抬頭道：「殿下，按照大理寺的辦案規矩，應該是殿下您來證明我殺了人，而不是讓我去證明我沒有殺人！」

  眾人一片唏噓，從未見過有人敢如此說話的。

  李恪回頭看向狄仁傑問：「狄大人，此人所言是否屬實？」

  「回殿下，大理寺的規矩確實如此。」狄仁傑恭敬道。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此案卷宗顯示，證據已經非常完善了，人證物證齊全，所以如果他沒辦法提供對自己有利證據的話，就能落實罪名。」

  聽狄仁傑這麼說，一旁的彭大海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遠處的太子也自言道：「看來狄仁傑，果然鐵面無私啊。」

  李恪則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隨後他看向李元芳說：「你可還有其他話要說？」

  「回殿下，罪臣是冤枉的！」

  「你們一個說證據確鑿，還有人證物證，一個說是冤枉的，這讓我很難辦啊。」

  一邊說著，李恪擺出為難的表情，隨後看向百姓，大聲問：「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

  人群頓時傳來嘈雜聲，倒是沒有幾個人提意見，都是覺得吳王有些跟其他當官的不一樣。

  哪有審案，問百姓意見的。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讓人證過來當面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