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蠱族蛇陣

  自東而去幾百里地，四人這遊玩之心尚未盡興，只是身負大任，不得不加快行程。出發四日所見，以信城東沿途三百餘里地，只是飛禽走獸出沒，奇花異草遍地，偶爾有趕赴城中的過往客商或是求學之人。一路出來，可真沒見過一間屋子，沿河兩岸也是原生態的特色，沒有半點毀壞。據偶爾的過往之人所述，煉獄之東是個兇險萬分之地，鮮有集鎮居民，大多是各族高手子弟尋訪奇藥，採集奇材所去。往東五百里地開外，看似渾然太平，但山巒之間自生迷魂陣法，讓人走不出去。許多花草皆是食肉為生，甚至飛禽猛獸出沒捕獲路人。因此，想要找個歇腳的地方都得自己安置了。

  「小弟，這一路下來，可是沒幾個人說得清楚。都說的兇險，小心之類的話。我就納悶了，以信城已經八百年有餘了，難道當初就沒派人整頓一下這走獸暴虐的境況。」尋仙在馬上說道。

  「我自是不知，此事父親甚少提及。兩位哥哥自是遵循父命，從不帶我遠遊。二個見笑了。這往東之地，我怕是一里之地都未出過。」相命緩緩說道。

  「原來命哥哥也跟我一樣，打小給關在屋子裡。學這學那的，好無趣。」冰心隨之道。

  「雖然無趣，但是對於我等本身自有益處，不然你我今日也不能踏上這尋道之路。武學修為自是不可小看，老人一片苦心，現在方有所體諒。」相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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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說的在理，師傅也是這麼說的。若是勤加練習，自可食宿無憂。若是偷奸耍滑，便只滅難生了。想我那山中兇險萬分，幸而我尋一洞穴安身，日夜修習武學。出外採食，打不過就跑，到打個伯仲之間，到最後手到擒來。自是覺得修為必須精深的道理，我們這身軀就那麼點大小，實在無法跟那些巨獸所比。」白虎一邊說道。

  「大哥說的在理，小弟境遇與大哥不相上下。只是搏鬥之巨獸，乃是師傅擒拿而來，每次勝過巨獸，就將它放逐山林，再另選對手。這才使得修為層層上升。」尋仙補充道。

  「自是，自是。師傅說那巨獸皆有靈性，殺之可惜。也怪，你把它打了，它還高興。有時給你送點它抓的小動物，有時給你弄點水果，你若遇難，它還瞬間出現就給你救了起來。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白虎一邊說著，一邊在回憶中摸索。

  「想必兇狠猛獸只是其外表，其心性通靈，自然可懂人心。你不傷它，它自然就感恩。再說山中的兩位哥哥都甚是孤獨，它們想必也孤獨，不正好作伴麼。」冰心一旁說道。

  「我也覺得心兒妹妹說的有理，通靈之獸皆有隨主之心。你若是讓它服了你，它便是護佑有加了。記載所說更有跟隨左右當做乘騎的。好像相族先祖之中就有幾位得此佳緣。」相命一旁說道。

  「確實有所耳聞，不過出山林者少之又少。似乎被什麼力量壓迫，或是如同簽訂了什麼契約一樣。每次我出山修習，偶爾能見巨獸止步山邊的身影，還帶著幾許蒼涼之聲，感覺甚為悲壯。」尋仙說道。

  「我也遇過二弟所說狀況，這巨獸吧打死不跟著你出來。我就納悶怎麼地了，這麼大個，害怕出屋子一樣。」白虎說道。

  「想來煉獄之地也是混沌分割所開，自有法則需遵循。一時不解自然，我等尋得大道，定能一通百通。」相命一邊說著，一邊快馬加鞭了。其它三人亦是追趕其後，四個身影，四匹駿馬就這樣沿河向東，疾馳而去。

  碧海藍天，清流遠去，一路風光盡收眼底。突然四匹馬兒停住了前進的腳步，任你如何催促，硬是不起身前行，仿佛前方有人喝止住一樣。眾人下馬細細查看四周，環山之道，非人工所開，乃是歷來雨水沖刷而成。此處彎道險要，植被稀少，一眼望去，方圓數丈空無一物。以義河在此地分流而往，一邊從山間洞穴而入，另一條則尋大道而走。想這四匹駿馬皆是當戰馬而訓練，此番不願前行，自是感知到異常之處。眾人便牽著馬匹，一路緩行。四匹馬兒雖然極不情願，只是主人在生拉硬扯，只得隨後而走。

  沿著山道一路前行，便有坡道直上，坡道長達數丈，從下往上，看不到頭。坡道中斷自是雲煙繚繞之狀，不知何種地氣所致。眾人小心翼翼，一邊運功護體，一邊緩緩而行。沿途視角越來越小，直至四人都沒入這迷霧之中，四面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

  「此地頗為詭異，各位小心行事。」相命一邊說道，一邊讓四人靠攏，以免走失。

  突然，一聲巨響傳入四人耳中，雖不知是何緣故。只覺周圍氣勁有異樣變化，隨後這迷霧之中各處便飛來巨石橫木之物，眾人急忙運功抵擋，經過一番抵抗，石木橫飛之勢退去，只是幾匹馬兒作孽，全部死在左右。眾人只得挑點必須之物，繼續前行而上。此時迷霧之中的馬兒屍體，已被慢慢拖走了。四人聚攏而行，各守一方，恐再次被襲。想這迷霧之中視野模糊，巨石橫木稍有不備，自是被打的非死即傷。四人不知在這迷霧中轉了多久，亦不知何時才能走到出口，只得一路摸索著前行。大約行至兩里左右，一陣奇異香味傳入眾人鼻中。

  「大家小心，此香氣不知何物，大家先服下泣水族的清心丸，以備不測。注意運功抵抗。」尋仙邊說，邊把清心丸讓眾人服下。奇香過後，一陣惡臭來襲，縱是長期生活在泥沼之地，恐怕也難以抵擋如此惡臭。只是眾人看不見路，又不好輕舉妄動，只得跟著腳步一路慢走。

  「小心。」白虎一陣驚呼，順勢一陣霸道氣勁把四人護在圈內。只見萬千小蛇從各處飛射而來，顏色各異，種類繁多。不稍片刻，一地屍體堆得厚厚的。

  「此等小蛇，一看便知劇毒，想來此處有人設陣埋伏，為捕捉什麼而來吧。我等恐怕是誤入了陣法。」尋仙剛剛說完，就見數道銀針狀的暗器猛然轟了過來，這時眾人只得全部運功，把氣勁圈子擴大，才得以勉強抵擋。這暗器勁道相當凌厲，幾乎要捅破這圈子之內的眾人了。

  「若不是我內丹調息之法不甚熟悉，早運功將這些小玩意打回去了，真是氣人。」相命一陣牢騷道。

  「小弟不必著急，不是還有我跟尋仙兩個麼，雖然修為不如你。但是此刻可以百分盡力，想這世間與我二人單打者，恐怕勝者寥寥無幾。」白虎一邊安慰道。

  「單打自是寥寥無幾，布陣就是多的沒地方數了。咱們都在人家籠子裡了，你還單打，單打。真是呆子。」尋仙一邊取笑道，一邊運勁護住四人。

  「二弟教訓的是，我就沒想道。聰明人就是不一樣。」這白虎也不生氣，反而認錯。惹的尋仙無言以對之時，相命跟冰心一旁哈哈大笑。 突然，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此陣乃為了捕岐山巨蟒而設，你等闖入驚動了機關。」眾人聞聲報上姓名，片刻之間霧氣散去，露出一條小道，不遠處還有個亭子。亭中站了兩個人影。四人便慢慢走近，雖是人族，也加倍防護。

  「不知何處高人在此地獵捕猛禽，我等自是路過之人，打攪之處，萬望贖罪。」尋仙一邊說道，一邊行禮道歉。整個一個江湖老油條的樣子。其它三人也隨他學了個樣子。

  「我二人便是嶺南蠱族弟子，在此狩獵巨蟒已有數月之久，這岐山之中有四處陣法，設在四面環山之路。此地鮮有人跡，不知你們四位如何到來。」這人說罷，細細打量著四人行裝。此人青衣著身，斗笠蓋頂遮面，一身陰邪之氣外露。

  「我等只是過往，東去尋親而已。」尋仙答道。

  「以信城東，一向人煙稀少。諸位可是去尋訪奇珍，看諸位身手皆是上乘之流。諸位行囊包裹，皆是乾糧藥品，自不像尋親而往。還是老實說了，以免我二人動粗。」另一人說話了，聽上去像是個女娃娃。

  「我說你們這兩個小不點，顯什麼威風。我二弟跟你好說不信，非得跟你歹說不成？」白虎甚是煩躁，一邊說著，一邊聲音提了嗓門，霎時全身氣勁暗運，就想衝上去拍拍兩下，把剛才受的憋屈給發了不可。尋仙一把按住他手腕，一邊說道。

  「我等真是尋親而去，先師遠遊數載未歸，不知生死。我等尊師命，守約之期已到。自是憑著先師的足跡尋訪。」尋仙一邊說道，一邊示意眾人不可妄動。

  「也罷，不與你等糾纏。只是我聞著你這藥品奇特之味，似乎從未見過。可否大開容我二人細細查閱一番。」青衣男子說道。說罷也是指尖微微擺弄了幾下，相命等人立即察覺自己在一道巨網之中，聽這彈指之聲，像是火蠶金絲的聲音。雖不知是敵是友，恐怕惹了麻煩，眾人只得放下包裹，在地上一一打開。此時金光已然找至山頂，晌午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