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為大道誰為塵？

  楊林自覺，只要沾到一絲陰寒氣息，以他現在的修為，必死無疑。可是龜殼密實的封住了空間，楊林身在其中，只看得熱血澎湃。

  紫佛竹劍，血鏽魔刀，便是兩個天生的死敵，一朝相遇，主動發出凌厲的攻擊，驚天動地，山河破碎，兇猛和激烈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兩位強者展開殊死搏鬥。

  楊林也見識過幾件聖級法寶，大道級法寶則只有一件，雖然那記憶恍如隔世，但是那些凌空飛來的法寶華麗出場，威力絕倫，在他腦海中留下深刻印象。

  那是在元陽宗元陽天台上，步羽塵白衣如雪，一個人獨立天台，突然之間天外傳來轟鳴之聲，所有人都是抬起頭看向了遠方！片刻之後，一艘百丈大小的七彩神舟劃破蒼穹，猶如一座仙山一般，懸浮高空之上，迸發出陣陣強大的氣勢。

  靈墟洞的七彩神王舟是第一件出現的聖級法寶，緊隨其後的是另一件聖級法寶，神劍宗的龍紋神劍，出現時一聲嘹亮的龍吟之聲響徹天地，先聲奪人，然后蒼穹變色，滾滾黑雲中，一條金色千丈巨龍，驀然浮現，其時神龍遠在天上，可是散發出一股可怖的永恆劍意，衝撞著天地萬物。

  但楊林清楚的記得，當時最惹人注目還是絕情谷的七彩通天虹橋，另一件聖級法寶。轟鳴聲中有道道七彩霞光蒸騰而起，艷麗異常，一道七彩虹橋驀然而生，美輪美奐，讓人目眩神迷！同樣震撼人心的是七彩虹橋之上出現的絕情谷弟子，艷如桃李冷若冰霜。

  不過令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千神宗的大道級法寶，紫靈葫蘆，紫靈葫蘆在天際出現時，一股古朽的氣息瀰漫天地，無窮道韻流轉於蒼穹之上，蒼穹破裂，其中一道萬丈裂縫驀然出現，大道氣息滾滾如雷音貫耳，細聽之下卻寂靜無聲，一個紫色的葫蘆出現自裂縫之中悄然浮現，立即引爆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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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大道級法寶，雖然與聖級法寶只差一階，但是威力卻是天差地別！這種法寶，內含道韻，可助人悟道，雖然功能遠遜於悟道菩提，但也是極其稀罕之物了。而且法寶主要的用途是戰鬥，悟道菩提卻絲毫威力也無，楊林甚至覺得，悟道菩提不能用於戰鬥，當然，單憑輔助悟道這一點，雖無氣勢，但珍貴之處，卻絲毫不亞於大道級法寶了。

  元陽劍是元陽宗的聖級法寶，封印在楊林體內的時間，長達十年，可惜他一直無法令元陽劍認主，開始以為是自己修為低下，現在楊林明白，很有可能主要原因是他身懷道古神體，為天道所壓制。

  雖然無法輕易動用元陽劍，但是楊林對於聖級法寶的氣息，卻極為熟悉，因此，在當時所有的人群中，對於那大道級法寶紫靈仙壺的震撼，實際上他感觸最深。

  此刻，這血鏽魔刀與紫竹佛劍激戰，氣息橫掃虛空，蒼穹破裂，高山崩毀，氣息之強，經過神秘龜殼的阻擋，無法傷及楊林，但是從龜殼護盾傳來的劇烈顫動，依然令楊林心驚不已，遠超當初那大道級法寶紫靈仙壺。

  「這紫竹佛劍，依然殘缺；血鏽魔刀，同樣只是餘下半截斷刃，可想而知，他們巔峰戰力，何等驚人。」楊林感概萬千，「至少也是大道級頂階靈寶，甚至達到了傳說中的偽仙級。」

  在長生大陸，法寶等級分為地級以下，地級，玄級，天級，聖級，大道級，偽仙級，仙級。

  法寶是擁有特殊能力的兵器，主要由修煉者使用，區別於凡人的武器。其中地級以及地級以下稱為普通法寶；玄級和天級法寶，稱為重寶，聖級和大道級法寶又稱靈寶，偽仙級和仙級法寶，則稱為仙寶；至於仙寶以上，是否還有更加神妙的法寶，沒有定論。

  楊林認為，殘缺的紫竹佛劍和血鏽魔刀，這氣息都能力壓大道級法寶紫靈仙壺，雖然他沒辦法令這兩靈寶認主，但是至少能夠運用血鏽魔刀，哪怕發揮萬分之一的威力，也極為可怕。何況把大道靈寶溫養在丹田苦海，日夜接受道韻的洗禮，好處之大難以想像。

  只是，二者氣息暴戾，當著披靡，該如何收取，著實令楊林焦頭爛額。

  這時，楊林不由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拿出那紫竹劍靴，從而無意中引發這場災難。

  楊林不得其法，只好橫下心來，請教龜魂，準備忍受有一次疲勞轟炸，「鬼魂前輩，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它們停下來？」

  「臭小子，終於想起我了。」龜魂的聲音在腦海中嗡嗡嗡的響起，「要想收了那破刀破劍，方法太多了，可惜你一樣都不行。」

  「最簡單的是什麼？」楊林神念傳音。

  「哼，最簡單自然是以暴制暴，強力把那破劍打入地下，把那破刀轟入天空。嘿嘿，只是，你做得到嗎？」

  「老龜，別為老不尊，我要是有你這麼大年紀，何須問你。說點實在的。」

  「小子，你想收了這兩個？」

  「不錯，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哼，我全盛之時，一根小指頭便能輕易降服這刀劍之靈，可惜我已經殘缺，經過漫長的歲月，所剩的能量已經不多，尤其是永恆之光離開龜殼，助你對抗天道壓制，再也無力自己抵抗龜殼封印。楊林，我可以助你收復這刀和劍，但會耗盡從竹廬空間吸收的能量，從此進入沉睡，你可寧願舍我而選它們。」龜殼語氣低沉。

  楊林鎮靜異常，緩緩回答，「龜老前輩，你已經徹底融入我身體，神魂，我就是你選中的弟子，你是我成長的導師，路燈，指引者......任何詞語也不足以充分描述前輩給予我的造化，我雖道行淺薄，卻不是無知小兒，怎麼可能捨棄您而選擇那靈寶刀劍呢？只是，在沒有失去你的前提下，額外收穫這鏽刀紫劍，為何不這樣做呢？」

  「很好，小子，你可知道，佛與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是佛與魔，道與謀，卻是勢不兩立。說起來，紫竹佛劍，血鏽魔刀，雖然級別不高，且有破損，仍然也算是難得的極品靈寶之一，只是這刀劍乃是升死對頭，切不可令他們再次重逢，到時候以你的實力，註定要全部失去。你選擇刀，還是劍？」

  「我......我楊林既然成魔，自然手持魔刀！龜前輩，還請你收走紫竹佛劍。」

  「很好，臭小子，你終於有了一絲真魔的氣息，告訴你，剛才你若選擇紫竹佛劍，我雖然不能對你不利，但絕不會如你所願。道古神體啊，天生魔道第一聖體，我真是期待，那一天儘早到來！」

  ......

  天空中，忽然暗了下來。

  紫色電光，血紅刀芒，不知何時，沾上了一層恆古的灰色。

  仿佛輕靈的鳥兒，翅膀上承受了千鈞壓力，再也無法自如的扇動。

  整個空間，不知何時，四面八方出現一層灰色壁壘，散發出玄妙難言的氣息。

  如果把這空間比作一個巨大無比的洞府，那麼現在這洞壁在迅速靠近，洞府空間急速縮小，縮小，在縮小......

  劍光如電，噼里啪啦擊打灰色膜壁；但那無堅不摧的紫電劍光，此刻卻如泥牛入海；血色刀芒暴閃，足可以開天闢地，砍在灰色膜壁上，詭異的消失不見。

  突然轟隆一聲，又仿佛沒有聲音，只是虛空突然一震，然後那灰色膜壁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那把紫竹佛劍。

  漫天灰燼落下，塵埃之中，有一個紅點，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楊林微微一呆，仰望星空，久久不語。

  紫猴不知何何時，出現在楊林身邊，感受到楊林的奇異，乖巧的沒有出聲。

  不知過去了多久，楊林終於回過神來，嘆息一聲，大步上前，小心的撿起早已經被塵埃深深掩埋的鏽刀。

  「走了，紫猴！」楊林朝著紫猴招手。

  古樹蔽日，生機勃勃，長藤遮天，亂石橫空，一眼清泉噴薄而出，叮咚流淌。

  楊林在四周大範圍的尋覓一番後，終於發現此地，這裡距離紫竹林已經很遠了，猿啼虎嘯聲此起彼伏。

  掬水淺嘗，清甜可口，楊林大喜，拿出葫蘆取來泉水，葫蘆乃是紫竹林中盤繞紫竹的老藤所生，懸於竹木，日夜手紫氣滋潤，不知道少年了，不但質地堅硬，葫蘆內部更有一縷獨特的靈氣。乃是釀紫靈酒不可否卻的東西。

  裝了整整五十葫蘆清泉，楊林伸手一招，紫猴與他心意相同，張開大嘴，一株株陳年黃根，銀月葉，虬龍草......飛出來。

  紫猴不修道法，但是體內自稱空間，可儲物，類似於修士那孕育出靈胚後乾涸的苦海。不同的是，紫猴仿佛自出生時，便帶有儲物的功能，楊林對此曾經異常驚訝，只是探究未果，便放棄了。自此成為免費苦力。

  楊林又拿出數種調料，以獨特的手法糅合，在每一個葫蘆裡面，注入一縷先天真氣，然後封印葫蘆口。

  紫猴目不轉睛的看著楊林，似乎要把那過程一絲不差的烙印下來，見楊林完成封印瓶口，再次張開大口。

  楊林擊掌如飛，一個個紫色葫蘆沖天而起，震盪著飛上百丈高空，然後自由落下，臨近地面時，紫猴猛吸一口氣，酒葫蘆倏然轉向，嗖的一聲消失在紫猴口中。不過片刻，便有四十餘個葫蘆被紫猴「吞」掉了。

  剩下的十個葫蘆，楊林手掌摩挲一遍，然後同時消失，出現在體內的苦海空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