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他就是欲望

  墮落域，一共十八層，楚凡在兩尊魔皇的帶領下，深入了墮落域，一路之上，他得到了所有墮落域魔族最高的恭敬，許許多多的聖境大魔，在見到楚凡之後紛紛跪拜，稱呼萬歲。

  他已然是整個宇宙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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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後，楚凡在兩尊魔皇的帶領下，來到了墮落域最深處的一口寒潭。

  這口寒潭，寒氣極重，比太陰之地的寒氣還要重，完全就是純陰之氣。

  兩尊魔皇站在寒潭之前，恭敬無比的垂首，楚凡則向前幾步，靠近了寒潭。

  就在這時，寒潭的深處，寒氣森森的泉水涌了上來，本來寂靜無比的寒潭，忽然掀起了波瀾。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從寒潭深處鑽了出來，出現在了寒潭之上。

  這是一個少年，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絲毫不華麗甚至可以說有些寒酸的灰色布衣，而楚凡卻沒有去看這個少年身上的穿著，他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少年的臉龐之上。

  這是一張妖艷俊朗到極致的臉龐，比楚凡所見過的任何妖族都要妖艷，比楚凡見過的任何絕世美女都要妖艷，這一瞬間，楚凡甚至有了一絲懷疑，懷疑他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少女。

  少年一步步的行走在寒潭之上，慢慢的，靠近了楚凡。

  楚凡的目光在少年的身上一掃，發現少年的體內，沒有任何的力量，連一條法則都沒有，甚至連元氣都沒有，看上去就是普通人，可是這樣一個妖艷到恐怖程度的少年，緩步行走在足以將聖皇都冰封的寒潭之上，怎麼看，他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楚凡的心神有些震盪。

  少年的神情有些落寞，看著楚凡，說道：「楚凡，我終於見到你了。」

  楚凡點頭：「九泉祖皇，我卻是第一次見到神王。」

  少年似乎是有些惱恨的擺了擺手，仿佛很討厭神王這個稱呼，然後看向兩尊魔皇，就見兩尊至神境界的魔皇，此刻身軀躬的極低，幾乎都要趴在地上了，被少年看了一眼，立刻轉身離開。

  「走吧，陪我喝一杯。」

  說著，少年向另一個方向，一步步的走了過去，楚凡就跟在他的身後。

  前方不遠，有一個小亭，小亭之中擺著一個石桌，石桌之上有幾個瓷瓶，其中溢出酒香。

  楚凡與少年端坐在石桌旁邊，少年伸手倒酒，給楚凡倒了一杯，然後不顧楚凡，自飲起來。

  楚凡笑了笑，也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這才發現這酒居然不是神釀，甚至不是用靈藥泡出來的，不是什麼瓊漿玉液，不是什麼堪比入化丹藥的汁液，只是……黃酒。

  世俗世界的黃酒。

  少年看到楚凡的樣子，說道：「我現在這麼一副凡夫俗子的身軀，也只能喝凡夫俗子的酒，我倒是眼饞那些瓊漿玉液，那些魔皇珍藏了幾百萬年的佳釀，可是那些東西我喝一口就要爆體而亡，你若是不滿意，我讓那幾個小崽子給你送幾罈子過來。」

  楚凡搖頭：「不必了，我不好飲。」

  「你當然不好飲，你是人族，不是魔，只有魔才好飲好吃好色好嫉妒，人族，尤其是修煉到了你這個境界的人，對於這些東西是不感興趣的，那麼你對什麼感興趣？權利？財富？地位？名聲？你總是有欲望的，雖然秩序大帝一直說修煉之人應該拋棄欲望，我看卻是放屁，他難道沒有欲望？他要是沒有欲望，如何一步步的攀登到了那樣的高度，成為天地之間第一人？他若是沒有欲望，怎麼能夠娶了天下最美的女子？他若是沒有欲望，為什麼想要摧毀天道以自身代替天道？楚凡，你也有欲望，你若是沒有欲望，又怎麼能夠建立這個巨大無比的中央皇廷？你可知道，你建立的這個中央皇廷，自古以來，只有秩序大帝建立的人道皇朝才有這等的規模。」

  少年一番話說完，又喝了一杯，這兩杯酒下肚，他的臉上就騰起了紅暈，似乎不勝酒力。

  「人人都有欲望，任何存在，都有欲望，就算是自在古佛那個天天喊著要在無常當中尋找因果的老禿驢，也有欲望，他想要到達彼岸，永遠的脫離苦海，而你，楚凡，你的欲望是什麼？」

  楚凡默默的看著少年，眼前這個完全就是平凡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甚至喝幾杯酒就會有醉意的少年，是楚凡有史以來見過的最恐怖的人。

  他沒有力量，他只是一個凡人，他的體內連元氣都沒有，而楚凡是中央皇廷的皇帝，是中央大世界的領袖，是整個宇宙，二十九個宇宙空間的統治者，他是真神，體內有宇宙，宇宙當中漂浮著五十萬顆恆星，每一顆恆星之上都有無法計數的強大生靈，甚至有能夠顛倒天地的聖皇。

  可是楚凡在這個少年的面前，卻絲毫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至高的強者。

  因為面前這個少年，是九泉祖皇，是活了幾千萬年甚至上億年的怪物，他是欲望的始祖，他的存在，就代表著欲望，若是有一天他死了，欲望也就死了。

  楚凡說道：「我想要一個女人。」

  少年笑了，先是嘴角上揚，淡淡的笑，笑的很甜，然後是裂開嘴笑出聲來，最後是哈哈大笑，笑了很長時間，甚至整個身體都要仰過去了，甚至都要笑暈過去了，可能會笑死。

  最後，少年的笑聲逐漸的淡了下去，他伸手抹掉眼角笑出來的淚水，笑意猶在，說道：「想要一個女人？好，很好，那麼你告訴我，你想要的這個女人在哪裡？」

  「在天道輪迴轉盤當中。」

  「哦？這麼說這個女人是一個神話，然後她死了？你要去天道輪迴轉盤當中將他救出來？」

  楚凡點頭。

  少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喝了下去，微微的笑，忽然說了一句：「祖妖啊……」

  這句話，卻是使得楚凡的眉頭跳動了一下，他看著少年，詢問道：「若是秩序大帝也有欲望，他又為什麼要你拋棄欲望？或是說，因為你有了不該有的欲望，所以秩序大帝才要求你拋棄欲望。」

  少年雙眼之中精芒一閃，點頭：「不錯，你說的不錯，我有了不該有的欲望，而這欲望讓玄吳很不滿，非常的不滿，於是他便要求我拋棄欲望，不過，這不可能啊。」

  少年自說自話，又連飲了幾杯，醉意更濃，看著楚凡，說道：「現在所有人對你的稱呼是中央大帝，因為你是中央皇廷的統治者，是中央大世界的領袖，而在中央大世界統治的二十九個宇宙空間之外，還有數百的宇宙空間，其中仍然有一些強大到驚人地步的勢力，比如元始福地，比如起源世界，比如絕武峽谷，這些勢力之中，都有至神級別的存在，而且不是一尊，其中絕武峽谷，在幾百萬年前就擁有三尊至神了，而起源世界，更是存在了千萬年之久，不過這些勢力，因為太過遠離五千星空，所以根本就沒有天劫，其中的神話領袖，都是許多年前從五千星空離開的，在外面建立的勢力，這些勢力當中的領袖，都希望能夠進入太初之地，而要進入太初之地，除非是自身的實力足夠強大，否則的話，就只能夠藉助大羅天，將大羅天當做台階邁入太初之地，所以中央大世界雖然建立了，但是仍然很危險。」

  「過不了多久，長的話，也許十年，三十年，短的話，最多一年，我就會進入太初之地了。」楚凡淡然說道。「只是我對於太初之地，一無所知，而且我聽說，秩序大帝等等的神王境界的強者，也都在太初之地當中。」

  「沒有錯。」少年說道。「秩序大帝，原始天皇，等等的許多上古時期的神王，都在太初之地當中，都在尋找天道，也都希望能夠親眼看到天道，你定然知道，這個紀元就要結束了，實際上早在我們縱橫的時代，這個紀元就應該結束了，不過因為我們這些神王的出現，拖延了這個紀元結束的時間，但就算是如此，我們也只是爭取了幾千萬年而已，天道不斷的施展出各種手段想要結束這個紀元，混沌神王這尊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神王被我們殺了之後，天道也在不斷的讓混沌神王轉世重生，甚至創造出了許多的混沌之子，天道更是生下了元氣神，想要將秩序大帝斬殺，結果仍然失敗了，可以說，這是一場對決，一場眾多神王與天道的對決，而這場對決的最終戰場，就是太初之地。」

  「九泉祖皇，你可知道，我究竟是誰。」楚凡忽然問道。

  少年笑著看了楚凡一眼：「『我』究竟是誰？這個問題，我問過，祖妖問過，甚至秩序大帝也問過，我們只知道，我們的存在都有意義，只是我們都不知道這個意義是什麼，所以我們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只有去問天道。」

  「本來，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楚凡，也可以說你是秩序大帝布置下的眾多的棋子之中的一個，秩序大帝當年為了建立起一個足夠強大的人道，一個甚至可以逆天而存在的人道，便創造了許許多多的棋子，你是，混沌聖皇也是，甚至你手下的那個龐雛，也是秩序大帝布置下的棋子，秩序大帝布置下的棋子千千萬萬，根本數不清，這些棋子，都是人族，而且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秩序大帝的影響和支配，都被秩序大帝暗中控制，而這些棋子，許多都是秩序大帝按照天道的漏洞創造出來的。」

  「秩序大帝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為秩序大帝想要讓人道變得強大無比，也希望人道當中能夠出現更多的神王，而這些秉承著天道的漏洞而誕生下來的神王，將成為秩序大帝用來對付天道最有力的武器，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所有秩序大帝創造的棋子都無法避免的遭到了天道的轟殺，因為這些棋子都是違背天道的存在，可是奇怪的是，你卻活了下來，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你本身是一個太巨大的漏洞了，天道無法輕易的將你解決掉，也有可能是天道根本就不想要殺死你，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有一點我知道，那就是你的身上集中了太多的機緣，而就是這些機緣，讓你一路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