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弓合一

  就在他驚疑之際，狂風驟起，隱隱有怒雷咆哮。

  一聲怒雷響，閃電劈下，不偏不倚，正中段義。

  「天啊！小爺才剛剛活過來，又被劈死！」

  腦中最後一個念頭閃過，段義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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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紅芒射入瞳孔，他再次醒來。

  「這是哪裡？」

  段義疑惑地掃視四周。

  這是一處奇異的天地，一半是銀色，一半是血色。

  「有人嗎？」

  段義壯起膽子喊道。

  「精血凝珠，以化銀弓。」一個聲音響起，「主人，我等你了十七年了，當真是望穿秋水。」

  虛空中出現一個嬰兒。粉雕玉琢，十分可愛。

  段義大驚，但瞬間鎮定下來，「小孩，你是誰？」

  嬰兒咯咯一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主人。」

  段義驚駭道，「你……你是銀弓！」

  嬰兒道，「從前我是銀弓，但主人以血脈之力將我們融合在一起。從此，弓在人在，人亡弓毀，不可分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段義追問。

  嬰兒悠然道，「我本是一件弓坯，主人的血脈喚醒了我。我已經成為主人的心臟。也正因如此，主人才能一劍穿心而不死。」

  他疑竇叢生，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麼弓坯？我的血脈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嬰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因為我現在的智力，還在嬰兒階段。」

  段義氣得吐血，「哪有會說話的嬰兒！那麼要如何才能知道？」

  「修煉。」嬰兒道，「我會隨著主人的修煉而變強長大，才能開啟更多塵封的記憶。」

  「可是我資質平平，怕是難有進步。」段義頹然道。

  哪知嬰兒哈哈直笑，段義怒火中燒，「你笑什麼！」

  嬰兒道，「主人體質本是極佳，只是我一直未被喚醒，阻滯了氣血經脈，修為難有進步。」

  段義大吼道，「老子掐死你個小東西！你害了老子十七年！」

  嬰兒夷然不懼，反而以教訓的口吻道，「主人你怎麼能這樣子呢？你這般衝動，怎麼能擔當日後呼風喚雨，叱吒九州的重任？」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嬰兒一副老氣橫秋，苦口婆心道，「主人你要控制自己情緒，否則對自己沒有好處。哎，對了嘛，這樣才是乖孩子。」

  段義怒道，「你要再胡說八道，小爺活劈了你！快說，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嗯哼。」嬰兒清了清嗓子道，「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滾！我又不是找媳婦兒！」段義忍無可忍。

  嬰兒癟嘴道，「早說嘛，害得我口乾舌燥。我能夠受主人召喚，恢復銀弓本體。我能提高主人修煉速度，事半功倍。」

  「箭訣！」段義打斷滔滔不絕的吹噓，「快拿出來我看看！」

  「主人，你太猴急了！」嬰兒手一揮，眼前出現一片紅幕，幕上金粉大字，流光溢彩。

  「天下箭術，林林總總。然余以為，箭訣之要，箭術為基，真元為用。二者相合，方可大成。傳此箭訣，凡箭術、凝神兩篇。箭術篇，匯餘生平得意箭術。凝神篇，開六識，鎮心魔。二者相合，箭無虛發，稱雄天下。」

  短短數十言，段義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這分明就是一種極高深的箭訣開篇總綱，其中記載的修煉之法，定是精妙絕倫。

  突然，紅光一閃，紅幕和金字全部消失不見。

  「幹什麼，箭訣呢？」

  段義朝嬰兒吼道。

  嬰兒嘟著小嘴道，「主人凶我，箭訣嚇沒了。」

  段義心中那個氣，可現在這小子簡直就是小祖宗，於是他換上一副自認為和藹可親的表情，道，「乖孩子，箭訣呢？」

  嬰兒狡黠道，「箭訣在我腦中，只要主人對我好，我自然會將它傳給你。」

  段義暗呼，「我算是栽在這小子手中了，不服輸是不行了。」

  他垂頭喪氣道，「好吧，你說怎樣便是怎樣。」

  見段義服軟，嬰兒笑意更濃，道，「這個樣子才對嘛。我先傳你入門心法，聽好了。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必先……」

  嬰兒如念經小和尚，一篇長長的心法娓娓道來。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

  嬰兒打了個哈切，道，「趁熱打鐵，主人趕緊照我說的練練。」

  段義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方才入定，他就感覺到天地間那躍動的靈氣。

  雖然嬰兒說了自己的經脈已經暢通，可畢竟阻塞了這麼多年，難免忐忑不安。

  「咦。」

  他體內的經脈果然暢通了許多。

  靈氣順著經脈，開始接近丹田。

  一點一點，他小心翼翼，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突然，他只覺丹田湧起一股灼熱之氣。

  丹田處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化作一道漩渦，將靈氣吸了進去。

  靈氣奔涌，如大江奔騰，無窮無盡。

  就在段義驚訝之時，髓海中，又產生一股冰寒之氣，撕扯著靈氣。

  段義大驚失色，自己根本不用催動靈氣，靈氣便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

  修煉者向來以丹田儲存真元，從未聽說髓海也能吸收靈氣。

  段義不知緣由，兼著身體失去了控制，不禁有些驚懼，「銀弓，快點滾出來！」

  連吼了三聲，腦海中響起一個十分不滿的聲音，「笨蛋主人，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我還要睡覺哩！」

  猛地，他的心口處產生一道更大強大的漩渦。

  所有的靈氣紛紛湧來，被煉化成真元。

  再由此漩渦分離，一部分匯入丹田，一部分居於髓海。

  一時間，真元循行著經脈，在三道漩渦中飛快流轉。

  就這樣，三者相安無事，互相依託，運轉不休。

  就算不操控，也能吸收天地靈氣

  段義心中大喜，如此自己便可以日夜不息的修煉。

  當真是事半功倍。

  「這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

  段義暗自一笑，摒除雜念，潛心修煉。

  待得天際魚白，他從入定中回過神來。

  「這才幾個時辰，我的修為竟然漲了一個境界！」

  「有什麼好驚訝的。」腦海中，嬰兒滿不在乎道，「在我的面前，這些都是小兒科。好了，我要睡覺，主人不要打擾我了。」

  「我以後怎麼找你？」段義問道。

  嬰兒道，「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你有名字麼？」段義道。

  「你不會取麼？」嬰兒怒道。

  「那好，我就叫你小銀。」段義嘿然一笑。

  銀，小淫，小人……

  段義口中喃喃念著這六個字，眼前一晃，又回到了雪峰之上。

  「糟了，不知爹怎麼樣了！」

  段義猛地一驚，飛一般朝山下衝去。

  眼前又出現了那破舊的木屋，沖入房門，父親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