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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思念的聲音震耳欲聾

2024-06-14 23:25:05 作者: 柚一白

  手術結束。

  所有的人都涌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手術室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他的醫療團隊走了出來。

  這場歷經六個小時的搶救讓醫生們都精疲力竭。

  「醫生,我妻子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我女兒有救了對吧?」

  醫生脫下手套抓在手裡,看了一眼聚攏過來的人,謹慎的說道:「病人現在恢復了心跳,自主循環已經恢復,但是腦部由於缺氧還處於昏迷狀態。

  她失溫超過了兩個小時,現在能恢復心跳,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蹟了。

  接下來轉入重症監護室,要繼續觀察72個小時,才能判定她有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崔遲和崔夫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板上,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至少還給了他們一次和死神賽跑的機會。

  阿普顫抖的雙手抓著醫生,艱難的問道:「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不能。她現在不允許探視和陪護,全身的免疫系統還非常的脆弱,經不起一點細菌和病毒的侵擾,為了防止患者被進一步的感染,都不能進去。」

  醫生說完帶著他的醫療團隊離開了。

  崔揚躺在穿上奄奄一息,他的眼睛半眯著看著急診室的大門。似乎透過那扇門,他可以看到裡面躺著的女人,他的唇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微笑。

  嗯,他的妹妹一定會沒事的。

  寂靜的夜晚,冰冷的醫院走廊。

  阿普、蘇今昱、季年相隔數米,倚靠著牆站著。

  他們長身玉立,面容俊美,氣質卓絕,是不可褻瀆的人中龍鳳。

  可是他們一身的光華,在冰冷的寒夜中,在時間無情的流逝中,逐漸暗淡,消失,只余蕭索和寂寥。

  72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是,對於等待著一個將死之人即死回升,這時間實在是太過漫長和煎熬了。

  三個男人和兩個老人這段時間幾乎都沒有休息和吃飯。

  他們像一具具行屍走肉守在江際白的病房外,什麼話也不敢多說,什麼事也不敢做,就怕自己不注意的那一刻,她就會永遠的離開。

  這種絕望,悲傷的情緒,一直籠罩在眾人的頭頂上。

  崔揚不肯接受治療,任由自己的手臂骨折,腿骨斷裂。

  醫護人員都覺得他是瘋了,可是他卻說除非他的妹妹醒過來,要不然他不會接受任何的治療。

  醫院給他安排了心理醫生,可是心理醫生來了,又走了。

  他說心理治療,除非病人能夠主動的敞開心扉,若是病人也不配合,神仙也沒辦法救他。

  江際白依舊昏迷著。

  阿普拿著手機看著自己手機里的視頻和照片,一遍一遍的回放,一遍一遍去想著他們曾經相處的細節,想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他真的是太想她了。

  有時候看著看著手機,屏幕上就落滿了淚水。

  蘇今昱也不好過,他就像一個自閉病人一樣,常常一個人靠在牆壁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許最後悔的就是他了。

  他拿著一手好牌,卻被自己打了個稀巴爛。

  他不就是仗著江際白對他的愛,而肆意揮霍嗎?

  到如今他才知道,他曾經沒有回應的的那些愛慕、歡喜是多麼的珍貴。

  不懂得珍惜的人,永遠不配得到愛。

  季年將全國最優秀的首都心內科醫生、神經科醫生等被請過來會診。

  阿普下重金空運最先進的藥物、儀器,配合最優的治療手段進行干預。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七十二個小時的那一場審判。

  會診結束。

  為首的一個白髮蒼蒼的醫生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十幾個頂尖的醫療各領域專家。

  白髮醫生對崔遲點了點頭,然後望了一圈周圍的人。沉聲說道:「經過這幾天的治療,患者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眾人一聽,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紛紛落下,眼中是隱藏不住的喜色。

  但是,醫生下一句話就讓大家心情重新墜入深淵。

  「但是由於患者在低溫的環境中待了太久,她大腦半球及其功能受損,導致意識、思維、自主活動等高級腦功能完全喪失,但腦幹功能,如呼吸、循環等相對保留,使其能夠維持基本的生理功能。

  然後換句話說,她大概率會變成植物人。

  阿普的眼淚都流不出來。

  這段時間,像是流幹了所有的淚,此事他只有一個想法。

  不管他的白白變成什麼樣,都是他的妻子,都是他相伴一生,要白頭偕老的人。

  在一旁的蘇今昱身體踉蹌了一下,灰敗的眼睛裡又恢復了一絲清明。

  「醫生,即使植物人也有甦醒的可能對不對?」

  白髮醫生緩慢的點點頭說道:「是的,當然有這種可能,醫學界也不乏這樣子的奇蹟。

  但是既然稱作是奇蹟,它的概率就十分的小。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有可能她一輩子都是植物人。也有可能過了一個月、一年或兩年就甦醒過來。」

  「醫生,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醫生點點頭說道:「現在,每天只能一個人進去探視,要穿隔離衣,做好防護。」

  阿普穿好了防護服,戴好口罩、帽子、手套、腳套,終於走進那個他看了無數遍的病房。

  他的白白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那么小,那麼脆弱,似乎下一秒就會被風吹走。

  她的身上插滿了管子,旁邊是規律運轉著的冰冷機器。

  「白白」,他試著靜靜的喊了一聲。

  「老婆」,他又喊了一聲。

  「寶貝」,他仍然叫著她。

  可是床上的女人沒有一點反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阿普輕輕的走近,彎下腰,鄭重其事的牽起了她的小手,雖然隔著手套,但是他仍然感覺到她手指冰冷到麻木了。

  他將這一雙小手放在掌心揉搓,想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暖和起來。

  可是不管他怎麼捂…她的手仍然是冰冷的…

  「老婆,你醒一醒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你要是聽見我說話,就眨一眨眼睛也行…求你了…老婆…」

  探視時間很快就結束了,阿普依依不捨的走出了監護室。

  走廊上站著的幾個人迅速圍了過來,他們想問,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阿普眼睛通紅,也不言語。

  季年眼睛發直的看著剛打開門的病房。

  他只是想要透過門打開來的縫隙,看一看她的情況,哪怕只是一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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