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談攏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也依舊沉穩的讓人心動，但其中的絕望卻還是深深的刺傷了她。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她是在為所有人考慮，明明她是在權衡了所有的利弊之後，才決定做出讓步，結果卻傷害了這麼多的人，也給這麼多人帶來了不少麻煩。

  「那你想問我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許微寧靜靜的看著他，「我也是第一次做人，不知道我做的事情是對是錯，我也沒有那麼有經驗，能夠處理好大家之間的關係，我和傅知染關係好，是錯的嗎？我和你在一起是錯的嗎？其實你也知道的，一切都是沒錯的，對吧？只不過所有的選擇都要有一個結果，而這個結果已經顯而易見的擺在了我們面前，我選擇從其中離開，是因為不想因為我的身份導致你們之間被迫的讓步，我當然希望合家歡樂，皆大歡喜，但是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有想硬實現，那麼你，又想問我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我不想問你要一個什麼結果，我只想問問你，你是否還想跟我在一起，只要你說你願意，那麼無論多久，我都可以到，我可以等你在這邊安頓好，等你學成歸來，等你有所成就，哪怕是等到白髮蒼蒼也沒有關係。」

  「寧殊曉，我知道你是個痴情的人，但是你覺得我值得嗎？」許微寧苦笑，「雖然人多是自私的，但是我感覺我明顯還是要更自私一些，我想的永遠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然後是我在乎的人，我在乎的人裡面，當然也分三六九等，分重要的程度如果我現在答應你，也許有一天你也還是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是你願意見到的嗎？」

  「沒有什麼願不願意的，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自己選的人，哪怕這條路上全是刀子，哪怕這個人親手把刀子捅進我的身體裡，只要我願意，只要我選擇了，我就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你應該也知道一句話，千金難買你樂意，只要你願意，只要我們兩個能夠一直堅持下去，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寧殊曉，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神里的堅定比他剛見到他的時候更甚。

  「……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你什麼都有了，你身邊也不缺女人，甚至不如說追你的女人能從這排到你家，甚至還繞三圈，我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18線小藝人，雖然是編劇，他現在甚至連一個像樣的作品都沒有做出來，這個問題我記得我很早就問過你，我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但是現在我想換一個問法，我想問你的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或者說你有什麼樣的底氣，覺得我們兩個最後能走到一起？」

  「底氣這種東西是來自於對方的，說實話，我當然也不知道你能給我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但是我覺得，只要我能堅持，那麼我就會一直堅持下去，堅持到你說結束的那天，因為我喜歡你，這是我喜歡你所要付出的代價，我心甘情願。」寧殊曉不著痕跡地走進了門，輕輕把門帶上反鎖，「這個世界上的喜歡哪有那麼多的理由，無非只不過就是因為在那一眼忽然心動而已，我喜歡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只是等待這種小事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你願意給我回應，我願意就這樣一輩子，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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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殊曉，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好戀愛腦啊。」許微寧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了，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說的堅定，就像一道道重錘砸在他的心上，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的身份又這麼敏感，有除了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你覺得你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把我公布於眾？」

  她沒有明確拒絕自己，那就證明這件事情還是有希望的，寧殊曉乘勝追擊，直接把後續的安排對她娓娓道來。

  「我知道你的身份很敏感，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已經和傅知染簽了五年的合約，而且這個合約是有法律效益的，根本就沒有辦法違背，如果一旦解約，還是要支付天價的違約金，所以我並不打算讓你從那裡解約，況且你現在已經是出來學習的狀態，公司那邊也不會給你施加什麼壓力，你現在的學業差不多一年多，再加上你拍戲的這段時間，這就已經一半的合約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剩下的那段時間就好好拍戲，好好沉澱自己，給自己創出一定的名聲來，同時我這邊會給你提供好多資源，讓你能夠在最快的速度爬到一個比較理想的高度，等你從那裡解約了之後，來簽我們家的約，或者說你如果再也不想簽約，那也沒有問題，你可以做一個自由撰稿人，可以寫你自己喜歡的劇本，只要能夠有一定的商業價值，我這邊可以默認給你所有的作品開綠燈，所有的作品都可以經過修改之後順利播出，這也是我們能給出的最大誠意。」說到這裡，寧殊曉頓了頓，「當然，這是工作上的安排，我不知道這些合不合你的心意，但至於私人生活上，我也有了一定的想法，我希望能在你合約結束之前，就跟你結婚。婚禮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按照你最喜歡的樣子，我來一手操辦就可以，你只需要在婚禮的當天當一個最好看的新娘就行了。結婚之前我在考慮我們兩個的感情，徹底穩定之後，你的事業也逐漸步入正軌了，我們兩個就去見家長，你應該還沒有見過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你應該會很喜歡他的。然後雖然你跟我描述了不少你家裡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對你的父母沒有什麼太深的具體的形象，所以我想借著這個機會，我們雙方好好認識認識，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你有穩定的收入的基礎上，不然我覺得社會的輿論是真的很可怕，雖然我也不在乎，你也說不在乎，但是我相信你也希望擁有一個能被全網人民祝福的婚姻。」

  寧殊曉想事情一向都是細緻的，在這件事情上，自然也不外如是，他把之後自己的每一步都已經想好了，卻並沒有強求她必須按照自己這個方向來，是把所有的規劃都跟他說過了，等於說是在賭桌上提前交了底牌，然後等待對方的審判。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失敗了之後的結果，哪怕是一向風清雲淡的許微寧，也不太敢想像眼前這個看上去溫文儒雅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來。他畢竟是貧民窟長大的孩子，哪怕是之前受了不少欺負，也有一種刻在骨子裡的血性，從小他的家庭狀況也是非常的怪異，所以她也不是特別確定寧殊曉有沒有遭受到一定的扭曲。雖然他跟她相處的時候都十分的溫柔，也很克制，而且就算是非常生氣的情況下，也沒有真的不經過她的同意，然後直接衝進來，但是這種事情是完全不好說的，如果一旦他情緒開始激動，她也不敢保證到底會發生什麼事，畢竟她現在認識的寧殊曉，和小時候的那個寧殊曉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況且，其實他已經完全給自己鋪好了路，只等她一個點頭，這些東西都是她的。許微寧承認，她其實確實是有點被說動了。面前的男人實在是太過真誠，甚至真誠到了讓人完全無法拒絕的地步，況且他又是自己喜歡的不得了的人，更是無法做到開口拒絕。

  「你的條件真的太誘人了。」許微寧笑了一下，「我發現你和傅知染在這件事上確實挺相像的，你們提出的條件都能夠做到，讓對方無法拒絕，怪不得你們之間能夠拉扯那麼長時間。」她這話倒不是在陰陽怪氣，而是真情實感的在感慨，畢竟當年她和傅知染簽下那個合約的時候，他也是提出了讓自己完全無法拒絕的條件，所以最後許微寧才點了頭，和傅知染簽了五年的賣身契。當然，如果她當時知道簽下這份合約之後，她需要面對的東西是什麼，估計當場她就能直接走人。

  這當然不是說她想逃避什麼東西，而是所有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只不過當時的價碼他別無選擇，這次的價碼他還有可以商榷的餘地。

  「這些不是我希望你回來開出的條件，而是我基於我們兩個的感情還能繼續下去的情況下對未來的規劃，我不想給你做那些不切實際的承諾，當然，現在可能在你聽來，我就跟說的天花亂墜但是什麼都不做沒有什麼區別，但其實我已經看好了很合適你的劇本，全都是女一號，而且也定了好多個公開的方案，看你覺得更能接受哪一種，我們就用哪一種，對於婚禮的方案，我也做了好幾個，你可以看看有沒有，哪怕感興趣一點點的，如果都不喜歡我們完全可以退了重做，我只求你高興而已。」

  「寧殊曉。」許微寧上前一步猛的抱住了高大的男人，「我不是想一定要拒絕你，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我當然不會拒絕你的愛，而且說句實話吧，如果錯過了一個你，我不知道未來還能不能遇到另一個人，這麼這麼的喜歡我，但是你給我點時間，我現在不可能就這樣回去，我什麼都沒有學到，我在這裡也沒有呆多久，兜兜現在剛剛恢復，正在上幼兒園，他也好不容易在異國他鄉交到了新的朋友，我們母女倆好不容易適應了這邊的生活作息，所以起碼短時間內我應該不會回國了，我在這裡可能更加適合我和兜兜，儘管生活可能沒有在國內過的那麼富足，起碼我賺到的錢是夠我們母女兩個人花的，而且我們兩個的生活現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也還挺滿足的，偶爾如果有個生病的情況，我也能匆匆忙忙的帶她去醫院，不會因為囊中羞澀而延誤她的病情。」許微寧鄭重道，「如果你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的話，那麼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在這邊好好沉澱一下自己，讓我在這裡過一頓，我理想中那樣自由逍遙的生活我希望能夠在這裡找回我當初失去的那些快樂，這也是我來到這裡的目的之一。」

  寧殊曉何其聰明，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她話里的話外之意。所以其實許微寧一直很喜歡他，也沒有想過真正意義上的放手，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空間，慢慢消化一些負面的情緒，對這個時候的她來講，無論是親人還是愛人的關懷，其實都不是必要的，她最需要的是有一方自己很安靜的天地，然後能夠讓自己好好的沉澱，好好的回憶，把那些晦澀的記憶逐漸埋藏在腦海的深處。

  「沒關係，我等得起。」寧殊曉笑了笑，「是我們遇見的時候，到現在也就十幾年了吧，那你看我不也好好的過來了，在好好的等著你過來找我，我不說長遠的，但是起碼再等個十幾年，我還是可以的。」

  「你這個人別亂說話。」許微寧被他逗笑了，「怎麼可能讓你再等十幾年，再過十幾年，我都已經十四十多歲了，到時候早就人老珠黃丑的不像樣子了。」況且說實話，她怎麼又捨得讓他等這麼多年？之前是她不知道尚且也就罷了，但是現在明知道他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然後自己還把人真的要扔到一邊，讓人家苦苦等待，實在不是她能幹出來的事。她不忍心，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我會在這裡好好進修的，我也會好好考慮你給我的承諾，等我想好了，我會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