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主打的就是一個求生欲和忽悠

  許微寧敢保證，自己拿礦泉水瓶的手都青筋暴起了一秒。

  她確實疏忽了，誰能想到這個場景在村口就會有提示。

  但沒想到寧殊曉泰然自若，「但您又怎麼能確定，我們不是本村的人呢？」

  「哈，你們幾個年紀都比我小吧？」陳村長的面龐抽動了一下，「我在村里這麼多年，可是從來沒見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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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您說過您是代理村長吧？」許微寧笑了笑，「代理村長……怎麼會比村長更清楚村子裡的人口情況呢？」

  「那當然是因為……」

  「是因為您本身也不是村子裡的人吧？」許微寧沒有讓陳村長繼續說下去，直接開口質問道。

  果不其然，陳村長一聽許微寧的話立馬就變了臉色，「你，你怎麼知道？」

  「想必我旁邊這位先生已經解釋過了，因為我們才是真正村子裡的人啊。」許微寧老神在在地道，「陳村長既然說自己是代理村長，想必不會不清楚當年有一部分年輕人集體出村的情況吧？」

  「清，清楚啊，所以呢？」陳村長深呼吸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我們是他們的後代。」許微寧攤手，「儘管他們曾經離開過村落，但其實他們也為自己的莽撞和一意孤行而感到後悔過。我們沒有騙你，我們確實是附近美院的學生，也是因為父母有意的安排，所以最後我們才聚在了一起，想要回到父母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一看。」儘管知道現在只是在說服npc，而且顯然npc也有些混亂，但是許微寧還是儘可能地圓回寧殊曉之前的說辭，以免留下什麼漏洞。

  陳村長已經有些被許微寧的話繞進去，但畢竟是一村之長，儘管是代理的。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你們的理由很不錯，但，有什麼可以證明你說的這些事？」

  許微寧頓了一下。傅知染忽然接話道，「村長想讓我們證明什麼？」相比於其他人，他可以說是在場的人里最了解許微寧的，幾乎是轉瞬間就明白了她話語裡的意思。

  許微寧敢這麼說，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你們說你們是美術學院的學生，那你們起碼要會畫畫吧？」陳村長聳聳肩。

  「沒問題，你想要畫什麼？」許微寧說著拿出筆來。

  「我不傻，知道你們肯定是有備而來。」陳村長的眼睛在幾個人里掃過一圈，「既然都是會畫畫的，那我指定人沒問題吧——就他，怎麼樣？」

  幾個人順著陳村長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個被選中的倒霉人士，努力在一旁減少存在感的程舒凌看著指向自己的手指，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了「幸運兒」。

  明明他買彩票一次都沒中過。

  「可……」他也不會畫畫啊。他這雙手做過手術，寫過論文，解剖大大小小的屍體，但就是拿起畫筆僵硬得不聽使喚，別說畫出什麼鴻篇巨作，讓他畫個火柴人打架都得磨半個小時。

  「怎麼？不會？」陳村長又一次露出了他那有些陰森森的笑容，配上風划過窗子呼呼作響的聲音，倒是很有恐怖片前奏的氛圍，「既然是騙人的，那更要做後者了。放心，我會給你們選一個體面一點的方式，活葬怎麼樣？」

  程舒凌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解決，其他人聽見陳村長這語氣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有剛才說話的幾個人還淡定如初，就在陳村長獰笑著站起身準備走向程舒凌的時候，寧殊曉忽然提了一句，「舒凌，別忘了你的專業。」

  只有同行最懂同行。更何況相比於寧殊曉這只是學了點皮毛的五年，程舒凌可是從少年班當選以後在這個行業浸淫了十多年了，無論是經驗還是鍛鍊，都要比寧殊曉多得多。

  也許是求生欲被寧殊曉這一句話瞬間激發，程舒凌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畫過的那些人體組織圖，直接極限分析了一下陳村長比例，抓過許微寧鋪在腿上的紙，借著身旁的凳子幾筆畫出了一個站的直直的男人形象。

  這當然是書上的最經典姿勢，但是好在這位村長的動作也確實十分僵硬，所以在他簡單填上了五官等以後，倒也還算是說得過去。

  「這是我們的學弟，剛上大學，當年考試也是比較幸運，文化課比較高來的，他不是專業學畫畫的。」一直沒說話的許清如慢條斯理地出聲，一本正經的瞎編。

  她是律師，職業加成之下語氣自然而然就變得更具有說服力，就和教師去宣講一個什麼東西很能振奮人心是一個道理。

  「……哦。」這畫雖然看著沒有那麼精緻，但是到底是有模有樣的，再加上是他隨便指的人就能畫成這樣，陳村長一時間也沒什麼話說，「但是你們怎麼能確定你們就是我們村的？」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這個村子裡一定有什麼習俗是最大的特點，但他們一路走來卻沒有發現什麼可以作為證據的異常之處，這讓證明也變得棘手起來。如今大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主要負責交涉的許微寧和寧殊曉身上，祈禱他們能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我想，村子裡最近正在進行一項很特殊的活動吧。」寧殊曉開口，「只是我記得我父母說過，上一次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前了吧？」

  陳村長的嘴唇有些顫抖，臉色也有些發白，「這，這，你怎麼這麼清楚？」

  「那山上有一位保佑村里平安的神，如果不是它顯靈，我們的父母又怎麼可能……」說到這裡，寧殊曉的表情有些沉痛，「我們此次來，也有祈禱神明放過我們的父母的意思，儘管他們做了錯事，但畢竟……」

  良久，陳村長嘆了口氣，「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聽到他這麼說，大家便知道眼前這位已經信了他們七八分，不由得真的佩服寧殊曉的演技。

  山上有一位神的事情是只有村里人知道的，而上一次「山神發怒」確實是很多年前了，那是第一次有人試圖跑出村子，但是被找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具被野獸啃食乾淨的屍體。

  村子裡面都在傳是因為他擅自走出了村子，對山神產生了背叛，所以因此失去了山神庇護，最後才得了這麼個悲慘的結局。但是這並沒有讓村裡面想要離開的年輕人望而卻步，反而跑出去的人越來越多，只不過有一些失去了音訊，再也沒有回來，有一些成了被收殮回來的白骨。

  「從來沒有人能活著回來。」陳村長道，眼底還有一絲恐懼，「在你們在這裡度過第一晚之前，你們還有機會離開。」

  離開當然是不可能的，趙亭亭道，「麻煩您給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我們在這裡住幾天，既然您說只要不出村子就沒這些事，但是只要不出村子就應該沒事了吧？」這裡的場景很真實，比一些片場都要真實多了，趙亭亭也不由得帶入了些自己的情緒。

  「……應該是這樣的。」陳村長道，「你們想好了？真要住下的話，可就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