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善意與利用

  許微寧當然不知道自己的經紀人正在和前男友進行世紀會面，因為她此刻正在面臨一個難題——寧殊曉幫她把行李箱搬進去的時候，民宿那十分有年頭的木門整個掉了下來，木頭摔得四分五裂。

  場面一度有點尷尬。

  「那什麼……要不我們換一下？」良久，寧殊曉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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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只是門壞了，不影響什麼的。」許微寧把行李箱推到角落裡，「謝謝你幫我把行李箱拿上來。」她這個行李箱託運都花了不少錢，可以想像到底有多沉。

  「換一下換一下。」寧殊曉起身把碎木頭往角落裡堆了堆，又把行李箱原路推了出去，打開了對面的門。「你們女生換衣服沒有門不方便，我一會去跟於嘉恆說，明天估計就能來修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許微寧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只得點頭。

  一個上午大家忙忙活活的就過去了，中午是於嘉恆點的外賣，舒晚看了下菜色，吃了幾口就撂下了筷子，指使跟著她的助理重新給她點一份，「這都什麼啊，油這麼重，難吃死了。寧影帝，我讓助理給點了新的，要不要吃點？」

  「不了，你吃吧。」寧殊曉慢條斯理地夾了塊紅燒肉，「趁著還沒開機趕緊吃點吧，忙起來別說吃什麼，有沒有時間吃飯都不一定。」這話不僅是說給舒晚聽，也是提醒完全是新人的許微寧和林風楊。

  吃了飯，劇本也都給到了每個人手上，許微寧正熟悉著劇本，門外就響起了林時的聲音，「微寧？在嗎？」

  「在的在的！」許微寧應了一聲，跑去開門。

  門外的林時臉色不太好。

  「姐，發生什麼事了嗎？」許微寧給林時倒了水，在沙發上坐下來。

  「沒事。」林時搖頭，「你劇本看怎麼樣了？」

  「這個星期要拍的基本已經熟悉了。」她記憶力本來就好，雖然說身為主角台詞很多，但對她來說不是問題，最重要的還是情感的揣摩，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參透的，需要通過漫長的演戲經驗進行積累。

  「那就好，你們住的近，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找他們對對戲。」

  有人對戲能夠更好的加深對角色的理解，林時的提醒確實十分適時。「我會的。」

  話音剛落，門就再次響了起來，「許微寧，你在嗎？」

  「寧殊曉？」林時問道。

  許微寧點點頭，「不知道他找我什麼事。」

  彼時寧殊曉已經衝過了澡，開機儀式穿著的襯衫西褲已經換成了寬鬆的T恤和牛仔褲，吹過的頭髮乾淨蓬鬆，一張精緻好看的容顏卻絲毫不女氣，手裡拿著劇本，看著就青春逼人。

  許微寧後來想想，可能就是那天陽光透過走廊的窗照在那淺金色的髮絲上，跳躍的光點悄悄融入了她的心，從此以後，便成了執念，一生難忘。

  只是現在，她還沒有想那麼遠，只覺得氛圍微妙。「林時姐您好，我是來和許微寧對戲的。」面對林時，寧殊曉絲毫沒有影帝的架子，謙和得和普通的晚輩沒什麼區別。

  「你好，你們對吧，我不打擾你們了。」林時起身出門，卻沒有把門帶上，「我們微寧還要拜託你多多照看。」

  「會的。」寧殊曉道。

  許微寧目送著林時出去，奇怪地看了寧殊曉一眼。無論如何林時現在是傅氏的經紀人，和寧氏的這位搖錢樹看上去關係未免太好了些。

  寧殊曉是何人，一看許微寧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林時姐不是於嘉恆的前女友嗎，當年我出道的那個作品就指導我挺多的。」

  這麼一解釋就可以理解了，許微寧也沒有那麼大好奇心，見他拿來了劇本便道，「對戲……是怎麼個對法？」

  「你現在能脫稿嗎？」寧殊曉立馬進入工作狀態，「如果能的話，最好進行場景演繹。」

  「可以。」

  「那好，和我出去一下。」寧殊曉拿起兩個人的劇本，拎起許微寧的外套就把人拉出了門。

  剛下過雨，城郊樹林的空氣裡帶著泥土和植物的香氣，林間時不時的鳥鳴更讓人心曠神怡。

  「……事情就是這樣，證據太少，如果我們不能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找到新的線索，只能對嫌疑人進行無罪釋放。」許微寧坐在長椅上說著台詞，眉頭緊鎖，神情嚴肅。

  「我會儘快。」寧殊曉手插在兜里，踢著腳底的石子，「我確信這絕對是謀殺，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我盡力。」許微寧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嘉霖還等著我的消息。」

  「等等。」寧殊曉脫下外衣，輕輕搭在她的肩頭，「夜裡風大，路上小心。」

  「知道啦。」許微寧回頭抱了一下男人，往遠處走去。

  「我這滿屋子找你們，原來你們在這對戲呢。」於嘉恆的聲音懶洋洋地出現在寧殊曉身後。

  「找我們什麼事？」寧殊曉問道，許微寧沒說話，但是眼神里也帶著詢問。

  「今兒晚上天氣不錯，我想拍個夜戲，現在先開個會。」於嘉恆解釋到，「你們戲對完沒？要是沒對完就先對，對完了去一樓等我就行，我還得去找舒晚，那才是真愁人呢。」

  舒晚雖說是女二，但是畢竟流量大，演技也是可圈可點，而且和寧殊曉一樣是帶資進組，又符合於嘉恆心裡女二的形象，儘管再不喜歡她在生活里的各種擺譜也得給她三分薄面。

  等二人回到大廳的時候，就見到了臉色奇差無比從樓上下來的於嘉恆。

  「怎麼回事？」寧殊曉接過許微寧遞過來的外套隨手放在沙發上，「談崩了？」

  於嘉恆點頭，「那位大小姐說她要休息睡美容覺，門都沒給我開。」

  許微寧微微皺眉，她知道不少明星都會有耍大牌的情況，但是於嘉恆可是導演，而且還是出了不少好作品的導演，就這麼落面子，倒也真的罕見。

  許微寧翻了翻劇本，「於導，夜戲好像有一段沒有舒晚的戲份。」那段主要是許微寧和寧殊曉的對手戲，兼之林風楊有幾句台詞，真沒舒晚什麼事。只是每位演員的檔期都不一樣，提前拍完可以去接新的通告，舒晚也不見得願意。

  於嘉恆思量了下，對許微寧道，「小許，麻煩你去找一下舒晚，就說要麼今晚拍夜戲要麼就殺青延期，讓她自己選。」寧殊曉和許微寧是主角，戲份也是最多的，基本上就是從頭跟到尾，就算稍微調整一下拍攝順序也沒什麼所謂，但是對目前資源優渥的舒晚來講，時間就是金錢。

  許微寧倒是沒什麼意見，點點頭上樓去了，留下寧殊曉和於嘉恆大眼瞪小眼。

  「阿曉，他們多半可能要吵架，你一會去勸勸架。」於嘉恆道。

  「那你把許微寧騙上去有什麼意義？拿新人當踏腳石，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有利益可圖，傻子才不會去做。」於嘉恆聳肩，「而且你我當年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多正常。」

  寧殊曉當然知道於嘉恆的想法，但他並不認可，「你知道當年為什麼林時姐和你分手嗎？」

  「嗯？」

  「你利益至上，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撂下這句話，寧殊曉徑直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