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經年不忘的那個人

  陸西洲就背了起來：「液體之火，讓你若夢若醒飄飄欲仙，讓天地顛倒，讓世界旋轉。把人類歷史澆灌的跌宕起伏，將琴棋書畫薰染的色彩斑斕。醉了劉伶，狂了詩仙，張揚了曹孟德，書寫了鴻門宴，濕了清明杏花雨，瘦了海棠李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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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著念著，他就站了起來，小腦袋差點磕到桌角上，幸虧唐南風扶了一把。

  季向晚走過來拉住他，「我送你們回去。」

  唐南風：「你也喝酒了，怎麼送？」

  季向晚：「……」

  凌寒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將陸西洲抱了起來，道：「景總，季總，我先送兩位少爺回去，你們不用擔心了。」

  臨走之前，唐南風回過頭來，冷淡的一眼瞅過來：「晚姐也喝了酒，麻煩雲遲叔叔把她送回家。」

  景雲遲沒說話。

  唐南風和陸西洲也已經離開了。

  偌大的旋轉餐廳里，只剩下兩個人，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幾分鐘的時間過去，景雲遲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只是坐在那裡喝茶，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會看一眼，但是，始終沒有看向她。

  季向晚慘澹的笑了一下，道：「我也走了，再見。」

  「我送你。」

  他終於說了一句話，是今天對她說的唯一一句話。

  她迎上他的目光，有一瞬間，就只是兩兩相望。

  隨即，她道：「不用了。」

  她轉身離開。

  他起身追過去，在電梯口，他扯住了她的手臂，「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送你回去。」

  「我說了不用。」

  她的語氣中，隱隱帶了怒氣。

  一晚上他都沒有開過口，別說跟她說一句話了，就連跟陸西洲和唐南風的對話，都是寥寥無幾。

  她大概能想到他是有多不想看到她。

  但是一晚上的時間，他還是忍著。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忍什麼，有必要嗎？

  她隱忍的怒氣一觸即發，但是轉身，就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眸里去，仿佛是在問她，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莫得笑了，帶著一絲苦澀的味道，道：「我沒喝多，可以打車，你別來回跑了。」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願意送她。

  電梯剛好到達她的樓層，打開了門，她進去，直接關上了電梯門，沒有讓他進來。

  景雲遲站著許久，終於折身回房。

  站在窗前，看著她在樓下站了許久，終於伸手攔車。

  她沒再抬頭向樓上看一眼，仿佛只是一個過路人。

  然後，他看著她的車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說不上來為什麼，心口的位置忽然慌了起來。

  第二天，他上班，去地下停車場開車時，看到了她的車，是她昨天喝了酒以後，沒有辦法開走的車，依舊停在這裡。

  他忽然熄了火，就那樣靜靜地坐在車裡，看著她的車。

  她總會過來開車的吧？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麼。

  明軒打來電話：「景總，您怎麼還沒到？十點鐘的會議，現在已經九點五十了，您是不是有事耽誤了，需要延遲會議嗎？」

  「改到下午吧。」

  「那今天上午的行程……」

  「全部取消。」

  「好的。」

  景雲遲掛上了電話。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她始終沒有出現。

  「雲遲？真的是你？」車窗外有人喊了一聲。

  景雲遲循聲看去，認出了對方，微微一笑：「若愚？」

  「好久不見。」

  殷若愚也笑了，打開副駕的車門坐了進去，問：「怎麼在這裡幹什麼呢？看你好半天了，也不見你有什麼動作，是在想什麼人嗎？」

  「說什麼呢？」景雲遲笑了笑，「你呢？你這個時間不應該在上班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正好來這附近辦點事，向晚說她的車停在這裡，讓我順道幫她開回去。」

  「是嗎？」

  她是不打算來了嗎？

  殷若愚看著他，研究半晌，笑道：「我怎麼聽你這語氣，有點失落呢？」

  景雲遲：「……」

  殷若愚：「我不知道你和向晚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沒有跟我說過，她甚至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包括最親密的言溪，大概也不知道多少。

  她的嘴很嚴，從畢業後就來到了陸氏工作，一開始也是追求者無數，但即使她不說，大家也都有了默契，她心裡有一個人，經年不忘。

  我不知道她是用情太深，還是在懲罰她自己，反正十年了，她沒回過家，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整整十年的青燈古佛，她身邊也只有我們幾個朋友而已。」

  說到這裡，殷若愚笑了笑，「說太多了，耽誤你的時間，我就先走了，我們回頭再約。」

  景雲遲點點頭，「再見。」

  然後，沒等殷若愚開車先走，他已經調轉車頭迅速離去。

  一直到開出地下車庫，他才緩緩看向後視鏡，看著鏡子中，自己那一雙赤紅的雙眼……

  她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會有人比他更清楚嗎？

  只是沒想到，當這些話真的從另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他還是，差點失控了……

  ……

  陸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

  「晚姐，可以說一下嗎？為什麼不肯做這個項目？」陸西洲仰頭看著季向晚，一派天真的樣子。

  「我專業是設計，這製片人的活兒我幹不了，何況《雪聲》是一部好劇，雅臣在陸氏辛苦打下的江山，可不能毀在我手裡。」

  「晚姐，你這話說的就嚴重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再說了，你不干，我這兒也沒合適的人接手啊。」陸西洲趴在桌子上，小手支著腦袋，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季向晚正要說話，一直沒開口的唐南風忽然從筆記本中抬起頭來，看著她：「這個問題好辦，晚姐可以聯繫一下莫總，有問題向莫總請教不就好了？難不成他還會藏私啊？」

  季向晚張口無言。

  這兩個小傢伙是一股腦兒的要撮合她和景雲遲，給她和景雲遲製造機會啊，這種情況下，就算她說什麼也不管用了吧？

  「晚姐，你一項是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怎麼，是有什麼難處嗎？」唐南風又問。

  「……沒有。」

  「沒有就好，那晚姐就抓緊吧。」陸西洲沖她甜甜一笑：「別忘了，抓緊時間跟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