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引蛇出洞

  「這冉瓊，真該死。」

  「一個是天使園的創始人，一個是梵心工作室的創始人，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死了。今天要不是莫小姐把這一切大白於天下，她們兩個死人誰還能站出來為自己說句公道話？」

  「……」

  莫羨魚仰起頭，硬是把眼角的淚水逼了回去。

  這樣的深仇大恨，沈臨淵要用怎樣的勇氣，才能放下這樣的仇恨？

  

  既然他不能做，就讓她替他們的母親來報仇吧！

  她要讓冉瓊做的這一切大白於天下，不能讓她的媽媽和婆婆，一直承受著這樣的不白之冤。

  隨後，她又將這份罪證命人送向了警局。

  有這份罪證，她相信，冉瓊這輩子，即便是最輕的判刑，也不可能再回到陽光下了。

  一眾記者互相看了看，都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紛紛向莫羨魚和老爺子鞠躬致歉。

  「莫董事長，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我們會馬上離開。」

  「莫小姐，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將冉瓊的事跡全部公開的，冉瓊的所作所為，就該得到大眾的指責！」

  「冉瓊一定會罪有應得的！」

  「這是就是她作惡的代價！」

  莫羨魚點點頭。

  她的本意是澄清她婆婆被冉瓊污衊的消息，和她母親兩人真正的死因，並不是讓輿論攻擊冉瓊。

  但要澄清這些，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像記者們所說的，這都是冉瓊罪有應得的。

  她既然敢幹出這樣的事情，就該明白紙是包不知火的，遲早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

  也就是現在。

  記者們離開後，莫梓純也不見了，應該是混在人群里偷偷離開了。

  莫羨魚沒有管她，過去的那些事情，都是冉瓊一人所為，莫梓純當時還太小，不管她知情與否，都很難給她定罪。

  反正，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她總該有些醒悟，

  老爺子一直都很沉默，之前的事情給了他太大的衝擊。冉瓊在莫家這麼些年，始終是溫和體貼，至少表面上對他們每個人都是春風細雨的，是他們家中的粘合劑一般的存在。

  十幾年的相處，老爺子早已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了她。

  現在得知真相，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後來，還是一旁的律師提醒二人，協議還未簽訂。老爺子才回過神，在合同上補全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協議後，老爺子似乎看出了莫羨魚心中的急切，忽然問她說：「臨淵是在樓下等你吧？」

  「對。」

  沈臨淵在醫院門口等她，她沒有讓他上來。

  這件事，她沒有打算讓他碰，她想親自解決。

  老爺子沉默許久，忽然又說道：「你去吧，別讓臨淵久等了。」

  莫羨魚一愣。

  她現在，的確非常非常迫切地想要見到沈臨淵，向老爺子道別之後，便離開了。

  走出病房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老爺子還維持著靠在病床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些事情，他們都需要各自分開想想。

  於是，她徑直離開了。

  白日裡的醫院內人流很多，經過的每個人都是步履匆匆，幾乎人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沉重。

  唯有莫羨魚不同。

  十多年來，這件事壓在她的心頭十多年，如今，總算是卸下心頭的重擔了。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暖色的夕陽幾乎染紅了半邊天，幾朵閒雲悠然飄過，沈臨淵立在車旁，身後美景如畫。

  他也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臉部的輪廓被橙色的夕陽照得格外深邃。

  見她出現，兩人相視一笑。

  「結束了？」

  「結束了。」

  沈臨淵並沒有問她詳細經過，似乎只這三個字便已足以。

  他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等待他們的，是歸途，是家。

  ……

  幾天過後，警方便傳來了監獄裡冉瓊的消息。

  她在獄中自盡了，甚至沒有等到罪行定下。

  按律法，應該是她的丈夫或者子女去為她斂屍，也就是莫致遠和莫梓純。

  莫家。

  「你去吧，給你母親收屍。」莫梓純不耐煩的說。

  莫梓純不耐煩的嗯了一聲。

  那天莫羨魚把一切大白於天下，冉瓊一時之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就連身為女兒的她這幾天出門，都要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

  真不知道她莫梓純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活著的時候讓她丟人，死了還讓她丟人。

  但是，也沒有別的選擇，除了她父親就只有她了。

  她總不能指使自己的父親去吧？

  看一眼父親出神的樣子，他正看著窗外的天空靜靜地發呆。

  這是在他臉上很少出現的。

  不用說，他一定是想起了沐梵心吧？

  他的初戀，也是他唯一喜歡過的女人，竟然是死於冉瓊的手……

  不止沐梵心，還有玫文。

  明明就是一個殺人兇手，還能幾十年做出一副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樣子來。

  這樣的演技，也是沒誰了。

  最終，莫梓純也沒有去給冉瓊收屍。

  而冉瓊也根本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最後，只能監獄那邊出面，草草將冉瓊埋葬了。

  消息傳來的那一天，莫羨魚愣了愣。

  意料之中。

  畢竟，冉瓊那樣一個心高氣傲，心比天高的人，又怎麼能受得了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而且，兩條人命的背負下，等待她的，更有可能是死刑。

  也就是說，在監獄無望的等待過後，面臨她的，還是死亡。

  在這樣的折磨下，冉瓊會想不開自殺，倒也並不讓人奇怪。

  只是，便宜她了。

  沈臨淵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對著電腦出神的樣子，電腦屏幕上還顯示著七大家族的資料。

  她還在查那個匿名公司的事情。

  他無聲的嘆息，走過去，從身後將她攬進了懷裡。

  她怔了一下，仰頭看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聽到冉瓊自殺的消息，我想你應該在家裡。」

  「這兩句話有關係嗎？」莫羨魚不由輕笑：「你應該是想我心裡不太平靜吧？」

  「知我者，唯有沈太太。」沈臨淵輕笑。

  「冉瓊的死倒還沒什麼，讓我不平靜的是這個。」莫羨魚的眼神示意了一下電腦屏幕。

  這麼多天裡，她一直在追查那家匿名公司的事情。

  沒有任何消息，她只好從七大家族一一排查，畢竟，也只有這七大家族有動機，有實力。

  但是，一條條的線索排除，她赫然發現，這件事並不是七大家族所為。

  或者說，七大家族，根本不屑於用這種手段針對莫氏。

  她也探查了其他一些和莫氏有過節的公司。

  可有財力能幹出這種事情的，沒有充分的動機；有充分動機的，又沒有足夠的財力。唯一幾家有足夠的財力也有充分動機的公司，又都不太符合那個匿名公司的行事作風。

  線索到這裡，似乎已經中斷了。

  沈臨淵不由得輕笑。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說沈總，我要查出對方是為了幫您洗脫污名啊，您這是什麼表情？嫌棄？」

  「傻丫頭，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看著她，「你有沒有想過，換一種方式？」

  「你是說，引蛇出洞？」

  「對！」

  莫羨魚想了想，點頭。

  其實這個辦法，她不是沒有想過。

  既然查不到這個人的任何信息，讓他自己爬出來，是最便捷的。

  只不過她一時沒有想到，怎麼引他出來罷了。

  現在既然沒有辦法，也只好拿莫氏為魚餌了。

  於是，她回到了莫氏。

  在老爺子的受命下，出任莫氏的副總裁一職。

  初到公司，迎接她的，就是董事會議。

  莫致遠發起的，搞得活像三堂會審。

  莫致遠坐在首座，眼神鋒利：「莫羨魚，老爺子親自任命了你副董事長的職位，但是你到底是經驗不足，所以，不要著急做事，跟著你這些叔叔伯伯多學多做，學會了再做也不遲。」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引起了眾人的贊同。

  「莫董說得不無道理，羨魚，你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真的遇到什麼不會的，多來問問我們，我們這些叔叔伯伯，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羨魚，誰都有剛上手的時候，別擔心，你完全可以放手去做，真出了什麼岔子，我們給你兜著！」

  「再說了，羨魚你之前處理那批廢棄的服裝，就處理的很不錯，連事後挽回顧客的方式也很好，要我看啊，這到最後，都不知道你我們教你，還是你教我們了。」

  「哈哈哈哈說的是，那件事，我們這些人，可沒一個比得上羨魚的。」

  會議室里的氣氛一下變得輕鬆起來。

  莫致遠臉色難看。

  他的本意，是想收回莫羨魚作為副總的權限，只讓她當一個空頭*導。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怎麼，順著他的話，就將莫羨魚自上到下、從裡到外，好好稱讚了一番。

  而莫羨魚輕輕一笑：「諸位董事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諸位的期待。」

  沒有打壓成功莫羨魚，莫致遠只好從其他地方入手。

  謊稱時間匆促資金也不充裕，沒來得及給莫羨魚準備新的獨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