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試探

  微微頷首，陳景州笑言，「如此甚好。」

  好不容易將這尊活佛送走，王漢順神色甚是難看。

  看來陳景州此行非虛，他肯千里迢迢跑這一趟，那畫中人也絕不會是什麼等閒之輩。

  「老爺，剛剛那畫中人不就是言府的言小姐嗎？您剛剛告訴他不就得了？幹嘛還要隱瞞，給自己惹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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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王漢順向來視財如命，陳景州位高權重，既然其已盡了地主之誼，就必然不可怠慢。

  一來二去的，會白白耗費不少銀兩不說。一旦讓陳景州發現了言貞貞下落，不僅是王漢順，恐怕就連他們這群下人，也會被逼得興師問罪。

  「你懂什麼？！這畫中人何等身份，這陳景州為何不全盤托出？他說，此次出行江南道是為了執行秘密任務。可若真是皇家派來的，又何必藏著掖著？」

  聽王漢順的分析，一旁的鐘齊瞬間醍醐灌頂，連眼神也不自覺清明了些許。

  「大人！他這是……」

  「明日一早，陪我去獄中一趟。我倒想試試這言貞貞究竟是何等身份，能讓朝廷命官都不遺餘力地尋找。」

  「是！」

  另一邊，從陳景州帶人入關的那刻起，影衛就已掌握了他們的行蹤。

  與此同時，他發現有一支武功不凡的暗衛也在背地裡偷偷跟著。看樣子，跟陳景州一行人應該是一夥的。

  得知此消息後，影衛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向李淮眠匯報。

  只見他穿這身玄色長袍，正微微闔眼，潛心修煉。

  將幾欲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影衛耐心地在門外等待。

  李淮眠察覺到他的蹤跡，微微睜開了眸子。

  「怎麼了，毛毛躁躁的？」

  影衛將陳景州一行人的行蹤事無巨細地匯報給他。李淮眠聽罷微微挑了挑眉，雲淡風輕道。

  「呵，沒想到這榮王府還真有兩把刷子，連陳景州這樣的硬骨頭都搞得定。」

  「那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前日裡，李淮眠收到從鳳都寄來的信箋。

  上面說小榮王李昌設計讓舞女生下了陳景州的孩子，並以此要挾。

  現在看來，這男人已經迫不得已投入了李昌的麾下。

  「按兵不動，切勿打草驚蛇。嚴密監控陳景州在江南道的一舉一動，以及貞貞在牢中的動靜。」

  「是！」

  接到命令，影衛便不聲不響地離開。

  男人那深不見底的眸子比極地的風雪還要凌冽。

  原本他部署周密，想著先將言貞貞帶回鳳都再從長計議，結果那些老狐狸竟率先沉不住氣。

  既然這樣，他就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翌日一早，王漢順便帶著鍾齊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大牢。

  只見言貞貞穿著囚服，單薄瘦削的身軀分外可憐地蜷縮在陰暗的角落，儼然沒有了往日的芳華，如同一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在一夜間黯然失色。

  反觀她身側之人，正仰面朝天地倒在矮小的木床上呼呼大睡。

  她嘴唇大張，四周的腥臭味刺鼻難忍。

  那震天響的呼嚕，更是方圓十里都清晰可聞。

  鍾齊嫌惡地撇了撇唇，上前去狠狠地踢了她一腳。

  只見越娘一個鯉魚打挺便坐了起來，憤恨地出言咒罵著。

  「誰？！究竟是哪個小兔崽子惹了老娘的清幽！給我滾出來！」

  她雙手撐著床，下意識向一旁看去，只見王漢順穿著一褐色長衫，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吵什麼吵！這裡是監獄！你究竟懂不懂規矩？！這呼嚕聲打的我大老遠都聽見了，如此，還讓不讓其他人休息了？！」

  越娘屬實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原本還擼起袖子打算大幹一番。結果看到來人是王水路，就瞬間偃旗息鼓。

  「哎呀，王縣令，鍾總管，俗話說人有三急，這打呼純屬是我睡著之後的無意識行為，倘若了您，我向您道歉！」

  「算你識相！」

  王漢順看著這女人的這幅哈巴狗模樣，心裡陡然間暢意了些許。

  「哎！我問你！誰讓你欺負言小姐的！你可知道她是何人？！」

  至少王水路與言貞貞只打過幾次照面，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鬟。

  結果沒想到失去了她的庇佑，這言小姐活脫脫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紙老虎，真是白瞎了這張魅惑眾生的臉。

  狡黠的眼神快速瞥了一眼，越娘扭動著嬌俏的腰肢媚眼如絲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眼角濕潤，拽了拽鍾齊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說：「哎呀！這您不就誤會我了嗎？我向來知書達禮，又怎會做出欺辱他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言小姐之所以在那，是因為她嫌棄小的，喜歡一個人待在那！跟我無關！真的！」

  這越娘巧言令色，簡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王漢順也不想再與她進行無意義的周旋，轉頭看向角落的言貞貞，沉聲道，「言小姐，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有人想要見你。」

  言貞貞起身，清明的眸子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情緒。

  離開牢房，王水路單獨將其帶到了一個單獨的隔間，腳底的鐐銬叮噹作響，像是沉重的桎梏，將她密斯縫合地鎖在這壓抑地氛圍之中。

  當著她的面，王水路拿出了陳景州帶來的那幅畫。言貞貞抬眸，看到那穿著金黃色的龍袍坐在龍駕上的女人，眼底依舊沉靜，泰然自若。

  「言小姐，這人你認識嗎？」

  目光定定地落在畫上，言貞貞的眸子一眨不眨。

  思量片刻，她定定地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這個呢？」

  未曾從她臉上找到分毫破綻，王漢順又緊接著拿出陳景州的畫像。

  他一瞬不錯地盯著女人的臉，企圖從那裡找到些許破綻。可是言貞貞的臉上並未有絲毫變化，沉吟了片刻之後，依舊淡定地搖了搖頭。

  「言小姐，我希望您配合我們的審查，今日鳳城的陳將軍點名說要見你，是我幫您壓了下來。您知道，我向來對言家分外欣賞，也是斷然不忍心讓您在我的手下惹上法子。您對眼前的問題全盤托出，對你，對我，都不失為一件好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