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坐地起價

  「戲耍？」

  聽到這話，林語不由得發出了聲冷嗤。她此事無比後悔，所謂的水匪，不過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無賴。

  

  「大當家的，我何時承諾說要給你一萬兩黃金了？」

  「吶！」

  伸手一把從路維手中，扯過那信箋的原件。

  王水路大義凌然地指著信箋最後的那行小字。

  望著這與她的字體毫無差別的文字，女人瞬而呆愣在原地，隨即一臉驚恐地搖了搖頭，神色怔然地否認。

  「不！這不是我寫的！定是有人冒充我的字跡，妄圖加害於我！」

  證據就擺在眼前，林語有口難言。

  看著她這副發癲的模樣，屬實是好笑得緊。

  王水路神色戲謔地抓著她長發，一字一頓。

  「林三小姐，既然你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那你倒說說，那人姓甚名誰？方才可是你親口承認，是你讓海棠親自把信送到了我手中，信封也是你親自用蠟封的。此間並未假手過他人，又何來嫁禍一說？」

  「是言貞貞！」

  言之鑿鑿地輕吼出聲，林語渾身緊繃，玉手緊抓著男人的衣領。

  「不會是別人！一定是她！是她提前看了信！所以才從中作梗，故意混淆視聽，讓你們抓錯了人！王水路！錢是你收的，這活計也是你接的！如今是你們辦事不利，我憑什麼給你們錢？！把錢還我！把我之前夾在信封里的銀票通通還我！」

  「瘋子！」

  拽著她的手腕，王水路煩躁不堪，抬腿乾脆地將她踹在地上。

  林語痛苦地捂著小腹，整個人像一隻蜷起的泥鰍。

  他隨手拉住了路維的衣領，轉頭對旁側的小弟說：「給我看好這兩個人！若是有什麼閃失！我拿你試問！」

  「是！大當家的！」

  頜首，小弟恭敬應聲。

  剛剛與那兩個不知好歹的娘們對弈，把他原本暢意無比的心情，都弄得煙消雲散了。

  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高堂，他悠哉游哉地翹起了腿，拿起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隨即不滿地將其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路維，你剛剛那話何意？什麼叫予取予奪，均在此一舉？」

  面對那娘們寧折不彎的個性，王水路憤懣不已。

  可他又不甘心就此放她們回去，那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歡喜一趟。

  「大當家的，您不是一直都想做林家的上門女婿嗎？現下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兩位小姐均是尚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若你們在水寨生米煮成熟飯，縱使林家再嫌惡你，也務必會為了家族名節，而咬牙忍讓。」

  「等過了今日，您再帶著兩位小姐浩浩蕩蕩地上門提親，弄得全江南道上下人盡皆知。到時候即便林家拒絕了您，整個江南道，也依舊沒他們的容身之所，她們別無選擇。」

  「這能行嗎？」

  摩挲著青色的胡茬，王水路若有所思。

  「自是能行！這佳肴都已經送到嘴邊了，哪還有不張嘴的道理？」

  摩拳擦掌，路維煞有介事的挑眉，那賊眉鼠眼的模樣看上去分外奸猾。

  「呵！你小子！常言道，最毒婦人心！我看你骨子裡的血恐是那毒蛇毒蠍子提煉而成的，怕是開膛破肚後，就只剩一具毫無內涵的皮囊了吧。」

  粗糲的大手放在他肩頭略微收緊，路維的五官都蹙在一起，趕忙伸出手告饒。

  「大……大當家的！我這不也都是為了您著想嗎？在水寨里跟兄弟們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可全靠您仰仗著，如今能有如此絕佳的機會，我自會幫您把握住，甘之如飴！」

  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訕笑，他眼底卻比極地還要冰冷。

  「大當家的，只是……」

  越娘一事，是他哽在心頭的執念。他剛一開口，門外的小廝，便慌不擇路地直衝了進來。

  「大……大當家的！不好了！那兩個小姐，跑了！」

  「什麼？！」

  大耳刮子抽過去，王水路對著面前無所事事的小弟，憤而怒斥。

  「都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追！」

  隨著這聲怒吼，身前的小弟魚貫而出。閉塞的水寨隨著一聲哄響曝光在月色之中，水寨不遠處，兩個分外狼狽的女人正披星戴月地踽踽獨行著。

  「林語！都是你幹得好事！若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身子佝僂得向下探去，林凝的手心都被山上的碎石劃出了道道血印。

  「有那時間怪我！不如趕緊逃！若是被他們瞧見！我們誰都別想走出這窮山僻壤了！」

  這山巔分外陡峭，為了不儘快被人發現，林語專門走了條泥濘的小路。

  傍晚的山裡仿佛又下了些小雨，讓原本乾裂的地面變得更為濕滑。

  「呵！說得倒輕巧！你平時在府內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就憑你，也能帶我找到回府的路？」

  對於她的能力，林凝分外懷疑。

  這山路崎嶇不平，銀色的月光帶著陣陣寒意揮灑在二人的身上。

  且不說她們會不會中途被抓，即便是沒有人追殺他們，帶著這一身火辣辣的傷痕，林凝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活著回去。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你就別再逼逼賴賴的了！有本事你帶我走出去啊，沒本事的話，現在就給我閉嘴！」

  回過頭，林語再也無平日裡那副梨花帶雨的柔若樣。

  她臉上寫滿了陰狠和煩躁，恨不得下一秒就一腳把林凝踹到山腳下餵這山澗間嗷嗷待哺野獸。

  畢竟剛剛被那群畜牲海扁了一頓，林凝的體力自是不如林語。

  若是這蛇蠍心腸的女人真把她一人給扔在這，怕是很快便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哎！你慢點！我身上有傷！」

  林凝的雙頰完全是腫的，手腕和腳腕也被冰冷的鐐銬給勒得鮮血淋漓。

  她的腹部剛剛被重重地踢了一腳，現在感覺胃裡翻江倒海地想吐，火辣辣地，甚是難耐。

  「林凝！你什麼時候比那紅樓里的黛玉還要柔弱了？！若是在天亮之前我們不能回到主路，你就等著被押著回去當壓寨夫人吧！」林語恨鐵不成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