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鏡似

  清妃那件事已過去太久了，若是寧家人不出來主動承認，怕是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可以證明當年救下清妃的不是寧家而是姜家。

  可是姜玄不想就這麼善罷甘休，父母屍骨未寒，寧家何嘗披著他人的榮光在這世上苟且偷生的活著，這太不公平了。

  即便希望渺茫，她也一定要替當年的事平反，讓寧家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老天還姜家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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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今日舉辦宴會的緣故，全府是上下基本上所有的家丁都跑去正廳幫忙了，後院空無一人，她可以肆意穿梭，也沒有會被發現的風險。

  寧府很大，她不知該從何找起。

  即便真的有可以證明姜氏清白的線索，怕也已經被寧家一一銷毀了。

  就在這時，姜玄看到了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在後院洗衣，她衣衫襤褸，半個身子都被髒污的皂角水給打濕了。

  暗紅色的破布包裹著頭，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看起來甚是熟悉。

  姜玄一輩子也忘不掉清妃的臉，因為事關整個姜家的家族興亡，她自小便把那張臉，牢牢地刻進了腦子裡。

  可眼前的那個女人，卻神似清妃，她心頭一緊，太陽穴突突地，跳得生疼。

  「你是什麼人？！你！」

  聽到側邊悉悉索索的聲響，洗衣女轉過身注意到了她。

  既已暴露，姜玄乾脆不再掩藏，大膽現身，上前想問個究竟。

  誰知那女人見她就像見到瘟疫一般，神色一滯，撂下手裡的活計拔腿就跑。

  姜玄看她這副神色慌張的模樣，心中更覺有鬼。於是在原地怔愣了一秒，也緊跟著追了上去。

  「站住！別跑！我不過是想問你些事！我不是壞人！」

  女人佝僂著身軀健步如飛，完全沒給姜玄反應的機會。

  待她追上的時候，那人已經利落地翻牆逃走。

  姜玄縱身一躍，也跟著攀上了牆圍。可定睛一看，視野中哪還有那名女子的身影。

  她騎在牆沿，氣喘吁吁地四下搜尋。可依舊是鏡花水月，竹籃打水一場空。

  「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我看錯了？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如果不是的話，她為什麼要跑呢？」

  深深嘆了口氣，姜玄很是不甘，她剛剛若是跑得再快些就好了。

  可惜，一切都已來不及。

  宴會之上，言貞貞抵擋不住寧夫人的如潮熱情，耐著性子始終笑臉相迎著。

  不遠處的寧闕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耐，觀望了良久，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替她解圍。

  他假意笑了幾聲，一把扯住了寧夫人的胳膊。

  不動聲色地給言貞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離開。

  「娘！你這是幹什麼？貞貞只是宴會的賓客又不是主顧，您這樣會把她給嚇著的！」

  寧闕對言貞貞的感情是仰慕，他不希望寧夫人荒誕的行為會讓她感到困擾。

  「哎呀！你扯我做什麼？！前日去林家提親，是你當著眾人的面說你心悅於她的！母親不過是幫你探探口風，有何不可？」

  寧夫人自知她這兒子面子薄，既是喜歡也不敢上前爭取。

  所以便由她這個做娘的出面張羅，不過是個表小姐，難不成這林家還不願意給？

  「娘！我對言小姐，並不是您想像的那等膚淺的感情！能與她做個相互熟識的好友，平日裡能出言寒暄便可！言小姐乃是那九天的攬月，自是那周側最為皎潔的繁星才配得上！我不過是一介粗人，若是與她說親，恐唐突了她！」

  寧闕平日裡喜愛作畫，身上沒足夠的銀兩。便去當鋪租賃旁人復刻的贗品回來臨摹。

  在他筆下活色生香的女子數不勝數，可他還從未見過，像言貞貞這般靈動的女子。

  於他而言，她就猶如從畫中走出的一般。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他時時刻刻觀察她，就是想把她的一顰一笑都刻在腦海。

  若是日後有閒暇光陰，定要把她那絕世美貌一五一十地呈現在畫作中。

  可惜以他現如今的造詣，怕是頭懸樑錐刺股，也體現不出她萬分之一的美貌。

  「你這小子！真給我們寧家丟人！」

  看著寧闕這一臉痴漢像，寧夫人沒好氣地打了下他。

  「你若是喜歡，娘親定會祝你把她拿下！我們寧家再怎麼說在江南道也是有錢有勢的人！哪家小姐不是擠破頭皮想嫁進來？這表小姐遲早要嫁人，言廷昊不可能養她一輩子，嫁到我們寧家，也算是有福了，虧待不了她！」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對於近日田莊的經營狀況，寧夫人是一無所知。

  她安之若素地享受著寧家帶給她的便利，絲毫不操心其他。

  「娘！總之這是我的事！您還是不要插手了！您若是去林家提親，總是林老夫人同意，我都不同意！再者說，這言小姐是言家的人，林老夫人的手就算伸得再長，也伸不到她那裡去吧。」

  寧闕出言制止寧夫人這荒誕的想法，就算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拾級而上，痴心妄想。

  寧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今日來往的賓客眾多。

  寧夫人不再多言，轉身便去與他人寒暄。

  林語挨得寧闕很近，剛剛他與寧夫人的談話，也悉數落入了她的耳中。

  沒想到，這寧闕居然還是個痴情種。

  可惜他的痴情用錯了人，像言貞貞那種來路不明的小雜種根本不配。

  「寧公子，之前多有得罪！不知您可否與我共飲一杯，我們便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

  從一旁的台子上拿了杯茶水，林語便信步朝寧闕走去。

  寧闕聽著她這溫溫軟軟的聲線，依舊不為所動。

  端起一旁做工精美的荷花酥，便轉而向角落裡的言貞貞走去。

  「言小姐，這荷花酥，你嘗一下，是我娘親手做的。她雖然有時候很不靠譜，但是做菜的手藝倒是一絕。這清甜酥香的味道，怕是只有她才能拿捏的穩。」

  寧闕太過熱情，形影不離地一直跟著他，已經給言貞貞造成了不小的困擾，可是她偏偏找不到藉口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