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解釋

  李紫玉的這個選擇，張氏並不意外，點了點頭，又不確定地問了一遍，「李妃，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李紫玉明白張氏的意思，可是她現在懷孕了，沐雲軒也說過，生下孩子會獎賞她，所以恢復位分是遲早的事。

  儘管現在不能將許婉徹底剷除，但是搬離崇政殿，好歹也算是給個警醒。

  「臣妾想清楚了。」

  得到了肯定地答案，張氏便著手差人去辦了，李紫玉出門前，張氏特地叮囑了句，「哀家知道許氏留在皇帝身邊你心裡不舒坦，但是凡事都講究個分寸，不可做的太過，許氏既以搬離了崇政殿，日後，就不要再找她的麻煩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在維護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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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紫玉真是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背對著她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否認道，「太后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臣妾可從來不敢找許姑姑的麻煩。」

  太后笑了聲，並沒有拆穿她，只是道，「許氏這孩子，是哀家親手養大的，她生性最是善良，只是命苦了些。」

  「你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現在又有了身子，未來指日可待，你就應該拿出容人的肚量，和她和睦相處才是。」

  和許婉和睦相處？那還不如一劍殺了她！

  「太后娘娘，這話您應該同許氏說，臣妾侍奉皇上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三番兩次頂撞臣妾，臣妾對她，已經算是寬容至極了。」

  她如此憎惡許婉，不過是因為許婉搶了她的恩寵，要知道，在這深宮高院，嫉妒可是最可怕的，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

  兒子已經都忙碌的了，張氏實在是不忍看他再女人的事情上在費神。

  「皇帝還是心疼你的，你是聰明人，現在後宮無主，該怎麼做，哀家覺得你應該有數。」張氏耐人尋味的道。

  李紫玉怔愣了片刻，想明白之後忽然大喜過望，她扭過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張氏，「太后娘娘，您是說…」

  張氏沒等她說完就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李紫玉壓制著心中的激動點點頭，一路上，她都在想這件事，可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她這邊興奮不已，許婉卻是鬱郁不得志。

  從御花園回來，她老遠就看見孫姑姑從崇政殿出來，熟人見面，少不得要寒暄幾句，可是待看見孫姑姑滿是愁容的臉頰，許婉登時就明白是出事了。

  起初孫姑姑還不肯說，但是後來在她再三的央求下，這才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實話實說，能從沐雲軒眼皮子底下搬出去，許婉可謂是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新的地方，會怎麼樣。

  「姑姑，太后叫我搬到何處去？」

  望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孫姑姑真是替她操透了心，「太后並沒有指派地方，等下你進去，皇上自會安排的。」

  許婉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聽她這麼說，提著裙擺就要進去，孫姑姑卻拉住她，不放心地叮囑道，「婉兒，皇上的臉色很不好，你切不可魯莽。」

  怕是覺得折磨她不方便，所以才不高興的吧，不過這又能怪得了誰，還不是自己作的。

  許婉壓根沒當回事，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沐雲軒正坐在龍椅上，看見許婉進來，猛地皺了下眉。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開口，不過許婉到底不如沐雲軒沉的住氣，僵持了一會兒，主動走到他跟前。

  「皇上怎麼繃著張臉，是不是捨不得婉兒？」她開玩笑地問。

  沐雲軒一點都沒有心思配合她，發現她臉上帶著笑意，不由的有些惱怒，「你就這麼巴不得離開這裡嗎？」

  許婉知道他心裡有氣，但是她可不想做他的出氣筒，趕忙哄道，「天地良心，皇上可別冤枉好人，想讓婉兒離開這裡的可是您孩子的母親。」

  「你…」

  沐雲軒被堵的無話可說，許婉看他吃癟的表情，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她繞到他背後為他按起了摩，「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原本我住在這裡也不合規矩。」

  許是她的殷勤取悅了沐雲軒，儘管臉色鬆緩了，但還是嘴硬地道，「朕就是規矩，朕說合適就合適。」

  許婉頓了一下，兩條手臂突然挽住他的脖頸，沐雲軒背脊一僵，猜到她要做什麼，還不等她開口就道，「美人計對朕沒用。」

  沒用嗎，許婉可不信。

  她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沐雲軒嗅著她的氣息，只堅持了片刻，就破功了。

  他反手將人撈到懷裡，嘆了口氣，說道，「你若是覺得委屈，就直接跟朕說，母后雖然下了旨，但是朕可以……」

  「我並不覺得委屈。」許婉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皇上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是李妃娘娘的主意，換個角度講，若是王爺將別的女人放在身邊，我一樣也是容不下。」

  沐雲軒像失語了似的，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許婉見狀又繼續道，「我們之間的淵源你該清楚，她現在有了你的孩子，我很怕你夾在中間為難，所以我願意搬離崇政殿。」

  沐雲軒的喉頭澀澀的，許婉的懂事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十分窩囊。

  可是現實就像是一張大網，他根本就掙脫不過，掙扎了許久，沐雲軒卻問出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詫異的問題，「你還惦記他，是嗎？」

  許婉抿了抿唇，繼而點了下頭，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想騙你，我最難過的時候，要不是他陪在我身邊，我可能…也活不到現在。」

  這一句話聲音很輕，但是威力卻很大，沐雲軒只感覺自己的希冀像是生生被澆滅了，不過轉念一想，她既肯對自己說實話，也總好過撒謊。

  「宮裡閒置的宮殿很多，你想住哪裡都行。」沐雲軒鬆了口。

  許婉的臉色頃刻之間由晴轉陰，笑嘻嘻地道，「我想搬去和念歡一起住，可以嗎？」

  鍾粹宮？

  那裡距崇政殿可是最遠的，每日差事結束以後，天都黑了，再走那麼遠的路，她這種小身板，怎麼能吃的消啊？

  許婉自從問完以後，就一直在盯著沐雲軒，他的顧忌她都看在眼裡，柔聲道，「沒事的，鍾粹宮旁邊，就是宮娥們住的地方，我晚上回去正好有伴。」

  「朕不是讓你留下做僕人的。」沐雲軒不陰不陽的提醒了句。

  許婉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現在對她來說，早就不奢求什麼大富大貴了，只要能和念歡好好的保住這條命，就阿彌陀佛了。

  商討出了結果，許婉就出去收拾東西了，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沐雲軒卻叫住了她。

  許婉還以為他反悔了，沒想到剛一回身，就聽見沐雲軒說，「只有一次，當時香爐被動了手腳，朕…朕以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才和玉兒……」

  搞了半天是想和她解釋，許婉放下心來的同時，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絲異樣，她對沐雲軒的態度依舊，但是沐雲軒好似對她，不一樣了。

  至於具體是什麼，她沒有心思深想，趕忙笑著道，「皇上說什麼呢，李妃娘娘是您名正言順的妃子，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的嘛。」

  「是嗎？」沐雲軒看著她的笑容，自嘲的反問了句。

  許婉卻不接茬，及時的轉移了話題說道，「上次皇上叫婉兒學習的舞蹈，婉兒已經學會了，不知道皇上夜裡有沒有時間，到婉兒的新居來走一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