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心屬於誰？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兩個人也沒再逗留，第二日，便進宮向皇后和大皇子辭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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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哪裡捨得放她離開，經過這一遭，早就將許婉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許婉看著她極力挽留自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當初，她趁人之危，獅子大開口，讓皇后讓出皇太后之位，可是現在，她卻改變主意了。

  母親需要的，從來不是名分，她現在有能力了，不想再讓她孤苦伶仃的留在這兒了，故而臨行的時候將王氏的牌位也一起帶走了。

  這一路，有了沐雲軒的保護，許婉一點都沒擔心，有吃有喝，舒舒服服的，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

  一下車，許婉便迫不及待的吵著要去看女兒，沐雲軒本來想和她一起的，可是因為崇政殿有事，只能作罷。

  小念歡比臨行之前，胖了一些，這讓許婉甚是高興，加之分開了這麼多日，夜裡她也沒有離開，差人回稟了沐雲軒，便留下了。

  李紫玉自從得知沐雲軒回來，就一直興奮難耐，再打探到許婉的行蹤，就再也按捺不住，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四目相對，相較於她，沐雲軒卻淡定許多，「這三更半夜的，你來做什麼？」

  「臣妾思念皇上，想看看您是否安好。」李紫玉說的直白。

  沐雲軒「嗯」了一聲疏離地說，「現在看過了，回去吧。」

  李紫玉咬著唇，杏眸突然起了一層霧，「皇上，玉兒已經知錯了，您就別生氣了。」

  數不清這是她第多少次認錯了，沐雲軒早就聽麻木了，心裡一絲波瀾都沒有，頭也不抬一下，專心致志的揮動毛筆。

  李紫玉只挫敗了一瞬，隨即便滿血復活了。

  她不僅沒走，反而還來到了沐雲軒的身邊為他研起了磨，沐雲軒不理她，她便主動挑起話茬，「皇上，您寫的是什麼字呀？」

  說著，整個人就靠了過來，沐雲軒心中反感，「啪」的一下就撂下了筆。

  墨汁濺的到處都是，包括沐雲軒的手背，李紫玉瞥了一眼，拿出帕子剛要擦就聽到沐雲軒帶著怒氣的聲音，「朕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李紫玉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忙道，「臣妾聽懂了，臣妾只是瞧著夜深了，想為您分擔一些。」

  沐雲軒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只覺得滿心煩躁，吐出一口濁氣，漠然地道，「回去吧。」

  李紫玉最受不了他這副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她心慌不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下子就擁住了他的腰身。

  「皇上，玉兒只是想要個孩子。」

  沐雲軒本來想掰開她，但是聽到這句話，突然就僵住了。

  李紫玉瞅準時機，摟著他的手又注入了幾分力道，聲音近乎央求地說，「玉兒知道自己不該算計您，可是玉兒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玉兒也不敢再奢求皇恩，只期盼著能有個孩子相度餘生。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您就成全了玉兒吧。」

  自從許婉出事以後，他真的就沒再碰過李紫玉了，大抵她也察覺到了他的冷漠，所以才有此念頭了吧。

  沐雲軒形容不好自己此刻的心情，說實話，那天早晨，看見她躺在懷裡的時候，他無比的憤怒，可是現在……

  沐雲軒微不可查嘆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聽到他寬恕自己了，李紫玉不禁竊喜，原本還打算今夜再侍奉他一次的，但看他的樣子，肯定不會同意。

  不過沒有關係，她這幾日一直在喝調理的湯藥，相信再有十來日，一定能聽到好消息。

  ……

  許婉回到崇政殿的時候，沐雲軒已經去上早朝了。

  床鋪還沒來得及收拾，許婉捲起袖子親自上陣，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她在沐雲軒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張自己的手帕。

  單看那帕子的摺痕，便知有一段時間了，許婉想不到沐雲軒還有這癖好，於是待他回來的時候，她死抓住這一點不放，明里暗裡奚落了他好一頓。

  沐雲軒理虧，始終似笑非笑的聽著，可是聽到她說要將帕子收回，就坐不住了。

  許婉不肯給，與之僵持了好一會兒，本來她只是想逗逗他，沒想到沐雲軒竟然當真了，抬手拽下了腰間的玉佩要跟她交換。

  那玉佩成色極好，恐怕整個趙國都找不出第二枚了，許婉不敢接，最後還是沐雲軒強硬的交到了她手裡。

  許婉顛了顛，調侃道，「皇上這下可算吃虧了。」

  沐雲軒但笑不語，將帕子擱到袖子裡，這才將她拉過來軟語溫存一番。

  李紫玉的話像是魔咒一般，在耳畔揮之不去，沐雲軒怕極了，要是她真的懷孕了，許婉肯定恨死他了。

  「怎麼了？」許婉感受到了他的顫抖。

  沐雲軒深吸一口氣，從她懷中探出頭，問道，「你會永遠留在朕身邊嗎？」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許婉愣了一瞬，忽然有些不敢注視他的眼睛，「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

  沐雲軒雙手捧住她的腦袋，不允許她閃躲，「回答朕！」

  「我……」

  許婉回答不上來，沐雲軒見她支支吾吾，心裡也有了答案，自嘲地笑了一聲，旋即便放開了她。

  得到解放的許婉，並沒有覺得有多高興。

  因為這場風波，好不容易才和他關係融洽一些，她可不想讓這一切付諸東流，她摟住沐雲軒的脖子，柔聲問道，「皇上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沐雲軒雖然沒有推開她，但興致完全不敵方才，只是揚了揚眉，並沒有說什麼。

  許婉湊到他跟前，「你說叫我學著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呢？」

  由於兩個人貼的很近，許婉身上的氣味，沐雲軒一清二楚，這是他最喜歡的味道，可是現在，他忽然不敢聞了。

  世間最可怕的事，不是從來沒有得到，而是得到了，卻又失去，這些日子，他早就習慣了有她在身邊，要是她走了，他都不敢想像自己會怎樣。

  「你值得朕相信嗎？」他不答反問道。

  面對他的質問，許婉面不改色，「人都是皇上的了，還不值得皇上相信嗎？」

  沐雲軒聞言，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容，不過卻不真心，他捏著她的下巴，又問，「人是朕的，可是你的心呢？」

  許婉半真半假的驚訝了一下，「原來皇上這麼貪心呀。」

  沐雲軒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將許婉拽到了跟前，「別跟朕轉移話題。」

  許婉似貓兒一般匍匐在他胸膛上，「婉兒不敢欺瞞您，婉兒這顆心，誰都不屬於，只屬於自己，不過，如果皇上想要的話，就要看您，有沒有本事取了。」

  真是個狡猾的女人，不光會哄人，還伶牙俐齒！

  沐雲軒眯著眸子，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頓深吻。

  ……

  許婉再次見到李紫玉的時候，是在回宮的第十日，當時她陪著沐雲軒一起出席一場宴會，李紫玉也來了，進殿的時候，兩個人撞了個正著。

  不過不知怎麼，這一回，李紫玉卻並沒有出言嘲諷，反而還叮囑她，日後好好陪伴聖駕，許婉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她是幡然醒悟了，於是一整場宴會上，一直都在注意她。

  這期間，沐雲軒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可是李紫玉不僅沒有爭搶，反而出奇的老實，就規規矩矩的吃點心。

  依照她的性子，見到沐雲軒，怎麼可能不往上撲呢？

  許婉越尋思越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因此在注意到周貴人離席的時候，她當即便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