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實力護妻

  沐雲軒雖然嘴上沒有表露出什麼，但是他的心裡，卻如同明鏡似的。

  待到與李大人落了座，沐雲軒也不開口往正事上說，始終都在同李大人寒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李大人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了，但是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銳利，他一眼便看出了沐雲軒是故意而為之，不過他也並沒有打算直接跟他開門見山，於是便陪著沐雲軒繼續演戲。

  兩個人從朝政一路暢談，直到杯子裡的茶水都喝乾了，李大人還是沒有吐口，沐雲軒倒巴不得他不說，也不著急，就一直附和著。

  李大人心中有事，忍的了一時卻忍不了一世，眼瞧著天快黑了，想了一會兒開口道，「皇上，老臣有一事不明，今日，正好藉此機會，想向皇上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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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雲軒看出李大人這是要吐口的徵兆，頓了一下，隨後故作無知的笑開了，沐雲軒擺了擺手，擺出一副十分謙遜的模樣，「李大人有話，但說無妨，何須如此客氣呢。」

  李大人年過六十，可是就生了李紫玉一個女兒，把她可謂是視為了掌上明珠，當時得知李紫玉出事了，原本當時就想進宮來為李紫玉討一個公道，可是李夫人極力阻攔，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原本進宮之前他是一肚子火氣的，可是等到真的見到了沐雲軒的真容，反倒失了那份想要質問的勇氣。

  沐雲軒發覺李大人慾言又止，於是放下手中的茶杯，主動詢問道，「李大人，可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李大人察覺到了沐雲軒投過來的視線，不由得抬頭望過去，對上沐雲軒視線的那一刻，他不知從何來的勇氣，腦袋一熱，直接將心裡話和盤托出了，「敢問皇上，您真的將晉王妃許氏納入後宮了嗎？」

  這個問題倒是令沐雲軒有些意外，他還以為他的第一句話會跟李紫玉有關，沒想到，他居然先提起了許婉。

  不過沐雲軒詫異之餘，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李大人進宮之前，李紫玉一定事先告知了他什麼。

  念及此，沐雲軒揚起了一米笑容，不答反問道，「李大人，你可否告訴朕，你這是從何處聽到的閒言碎語呀？」

  閒言碎語？

  李大人聽到這個詞彙，不由得怔愣了一下，沐雲軒和許婉之間的事情，可是他的女兒李紫玉親自寫信講述的，怎麼回是閒言碎語呢？

  李大人暗自的腹誹，這該不會是沐雲軒的緩兵之計吧？

  「請恕老臣愚鈍，皇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抱著小心為上的理念，李大人甚是謹慎的問了一句。

  沐雲軒將茶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旋即轉眸看向李大人，不過沐雲軒卻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怔怔的干看著他。

  李大人到底是閱歷豐富，只沐雲軒的一個眼神，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李大人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抱拳道，「皇上恕罪，按理說，這是您的家事，老臣身為外臣，沒有資格干預，可是老臣雖為人臣，但更為人父，愛女之心，還請您成全。」

  姿態都放得如此謙卑了，沐雲軒哪裡還能拒絕，他輕笑了一聲，嘆道，「李大人的愛女之心，朕十分理解，畢竟朕……也曾感同身受過。」

  李大人聞言不禁驚了一聲，什麼叫他也感同身受，皇帝至今，不是還無子女嗎？

  沐雲軒睨著目瞪口呆的李大人，默了一瞬，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擰著眉頭，擺出不可置信的模樣，「怎麼，難道朕失去龍子一事，李大人不知情嗎？」

  李大人當然不知情，他愣愣的搖了搖腦袋，沐雲軒見狀，戰勝他的底氣也越來越足了，看來李紫玉十有八九隻是訴說了委屈，沒有說出真實原因。

  沐雲軒擺出一副萬分悲痛的模樣，一字一頓，語出驚人的說道，「兩個月前，甘泉宮著了一場大火，而朕的第一個孩子，因搶救不及時，就這麼白白的葬送火海了。」

  李大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震驚之餘，他好似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什麼，果不其然，就在他兀自猜測之際，沐雲軒不疾不徐的為他揭開了謎底，當得知這場禍事的幕後黑手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的時候，李大人雙腿一軟，險些倒在地上。

  殘害皇嗣可是大罪，這李紫玉，怎麼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李大人兀自沉浸在懊惱之中，然而過了片刻，他忽然轉念一想，這寶貝女兒雖然性子魯莽了些，可再怎麼說，也不會知道是大罪，還明知故犯，這其中，一定是存在什麼隱情。

  李大人不敢說的太直接，於是客氣又委婉的問了句，「皇上，玉兒犯此大錯，是老臣和夫人教子無方，還請皇上指點迷津，這皇子的生母，是後宮哪位娘娘，老臣此番進宮，要替玉兒好好的向娘娘賠罪。」

  李大人特意將這皇子的生母著重強調，雖然名義上是想彌補，但是沐雲軒何等聰明，幾乎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領悟出來李大人的弦外之音。

  沐雲軒著實很佩服他，不愧是縱橫了朝堂多年，這心計，連他這個天下之主聞之，都甘拜下風呀！

  不過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即便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了天，沐雲軒靠在椅子背上，泰然自若的說，「李大人，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賠罪就不必了，至於這皇子的生母許氏，朕已經安頓好了，您大可放心。」

  什麼？

  皇子的生母……是許氏？

  這接二連三的衝擊令，李大人一次比一次吃驚，這麼說，那李紫玉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晉王妃許氏，真的那麼不知廉恥，同沐雲軒攪合在一塊了？

  沐雲軒自從將此事告知給李大人之後，便一直用餘光注意著李大人的一舉一動，見他的反應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似的，便也猜測出了他在想什麼。

  沐雲軒撣了撣身上莫須有的塵土，旋即站起來，面不改色的說道，「李大人，朕的確與許氏的關係不一般，但是這一次，也的確是玉兒做的太過分了。」

  天下哪有不向著兒女的父母，聽見沐雲軒親口承認了和許氏的事，李大人本來就已經夠驚訝的了，沒想到，他居然還偏袒著那個jian人，說自己女兒的不是，李大人瞬間變得義憤填膺，他也沒隱藏自己的脾氣，直言不諱的說，「玉兒進宮侍奉了皇上多年，皇上怎麼能不念舊情，偏袒……晉王的女人？」

  沐雲軒對李大人即便稱不上了如指掌，但也了解的十有八九，早就猜到他會是這種反應，沐雲軒微微一笑，然而說出的話卻與之截然相反，「李大人，此言差矣，朕若不是顧念著舊情，只怕按照律法，李妃早就身首異處了！」

  李大人自恃趙國元老，也不憤他，沐雲軒見狀，只得將全部隱情都一股腦的講述了出來，李大人起先還氣勢洶洶，然而在聽到李紫玉以死相逼的時候，頓時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軟囔囔的失了氣勢。

  這件事情，在沐雲軒心裡早就告一段落了，見李大人如此，他不僅沒有過分追究，反而還親自將他攙扶到了座位上。

  李大人喝了幾口水，漸漸地，也從震驚的情緒中緩和了幾分，他看著始終處變不驚的沐雲軒，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皇上恕罪，此番，是老臣唐突了！」

  沐雲軒見他熄了戰，這才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